第一千四百零四章。百川入流(1 / 2)

焚天路 洛神雨 4228 字 2個月前

夕陽西下,不僅僅熏染於這山高水長之間。頂峰的積雪經曆了無數年,未落黑夜、卻是呈現了如星河那般,亮起了數不清的璀璨星芒。

居住在這人世間,又遠離了那人間、沒有那車馬的喧囂,倒也是清淨。這山中的氣息、與傍晚的景色十分好,有飛鳥結伴、一齊從遠方歸來,然後再作一夜歇息,隔第二日早早起來、便是有蟲兒吃了。

這裡蘊含著人生真正的意義,日複一日、是生的意義。

這人生的真意,想要辨識、並不難。但在這人世的喧囂中,人們心誌高遠、眸光所在、隻為遠方。故而想要辨識、卻不知如何識辯,更無法表達。

能夠真正的通徹通悟,這世間能夠做到的屈指可數。在這寥寥幾人當中,這女子便是其一。

白衣女子一直坐在這裡,百年來未曾移動半分。

她一直靜坐在這裡,未觀天下、隻觀眼前。

這浩浩蕩蕩的彩霞、隨著日落西斜向著遠處延伸,將這山高水長全部籠罩。也有落花到了流水處。它長開在枝頭,是為了給這春點了一抹色彩。

這花在微涼的風中、支撐不住,再也無法為這春點綴亮色,這花落下、這迎來的結局,也未必是完全無用。

它可以在春風中落,也可以隨著流水去往遠處。在沾染了水潤之後、最終被推到了岸上,化作了春天的春泥,以腐朽之身、極儘升華、再作有用之物、起培育下一代的有用之物。

“這世間,哪會有什麼無用之物。就像這花、當它落下,人們認為它身上的光芒終將被那晚霞籠罩、最後吞噬、再也無法綻放出一絲光芒,殊不知、這落日西斜向遠處的延升、這一路的光輝,是來自於那一朵花的反罩。若是這大千世界,隻有那一道光彩,便不能稱之為風光了。”

“而是稱之為單調。雖有色彩,但也跟枯寂無光那般了。”

白衣女子依然抬頭,皺起的眉頭微鬆,像是參悟了什麼大道理一般,到了最後全部鬆了下來,隻不過、依然沒有睜眼。

她一直閉著眼,這天地的一切、卻是極為神奇的、映在她的了心底。她知道自己身前身後是什麼,甚至地下天上,也知曉包藏了什麼。

這天地,的的確確不能單調。正是因為萬物相輔相成、才造就了美。

白衣女子呆了許久,腦海中不斷浮現一幕又一幕

,那是往事、是一朵朵落花、在風中儘碎,又在風中、化作了春泥。

這天地萬物,哪會什麼一無是處。就算到了落儘時,走到了生命的儘頭,也會引起對下一代的引領。他們化作了春泥,反哺後代世世。他們的精神,也化作了道道光芒,指引著新一代。在黑暗中指引、奔向光明。

隨著腦海中的畫麵接連閃過,不斷的,白衣女子原本一臉緊繃戒備的臉,也在這一刻放鬆了下來。

此刻,她在喃喃自語。或許這些話、真是對自己所說。或許,又是借這自言自語、像誰表達著什麼。

“這人生,就像是一湖江水、座落地平。這水雖座落同一座天地,但結局落向卻是各不相同。而這人生、就如這流水向不同的方向流散一樣,人生貴賤、同樣不一致。這人生,皆是有宿命,雖如此、又怎能在行走中停留了下來,坐著而歎息、又哀愁?靜等這讓人無奈的宿命?”

微風習習,輕輕拍打在四處,卷了又卷、卻是陣陣激烈回蕩、直衝元霄、入往星河。這一句話,白衣女子又是訴說給誰聽?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這眾生皆是如此消愁,又或如草木沙石,無情無心。當年的人世、在那一戰中,早已魂魄斷儘,血染遍處、這千千萬萬年,也不得散。這不是地獄,又是什麼?但也正是人心非草木,非沙石。人有宿命,心有逆行,所作所為、不過拚一場不枉活,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