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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山下的一個小診所裡。
在無人的休息室裡。
宮川智和已經處理好傷口的憐子陷入了“三堂會審”的局麵。
比起還在死鴨子嘴硬,說什麼“我打怪好幾年了,還沒遇到過對手”、“我有抗性,受傷也比彆人好得快”的憐子,宮川智更加虛心且認真地聽取了幾位同伴的建議。
尤其是閱曆最豐富的長輩、前刑警高山魁鬥的現身說法。
“……所以,另一個世界不是你們年輕人想象中的jump漫畫,裡麵的水深得很——在你們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最好謹慎行事。宮川,你已經上了大學,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聽起來好有壓力啊……今天過後,會有人找到我們嗎?”憐子問。
她還處在激烈戰鬥的亢奮中沒有完全退出來,大量的內啡肽和腎上腺素讓她說話的語氣都像喝了半斤白酒。
高山魁鬥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半個月內沒有的話,我們應該就安全了。”
“都是我的錯。”宮川智沉痛地說。
“門是我開的,責任也有我的一份。”憐子說,“隻能見招拆招了。”
“我那次見到的年輕男人,也就和宮川差不多大吧,十幾秒內摧毀了一棟大樓。”高山魁鬥給憐子潑了一大盆冷水,“你以前沒遇到過對手,不意味著將來也沒有對手。至少在你成年前,不要再故意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於是憐子不說話了。
十幾秒拆一棟大樓,她還差得遠。
“宮川、山村、直井……我會把我知道的反偵查的手段都教給你們。山田小妹妹,你也聽一聽。”高山魁鬥說,“還有,不要拿它用來做壞事。”
“我發誓。”直井龍次說,“我是不可能用這些鬼鬼祟祟的技能去坑蒙拐騙的。”
“我保證。”宮川智說,“我隻會用它保護身邊的人。”
“我也一樣。”
“謝謝您。”
其實人的夢想如同嬰兒。
一個嬰兒如果一開始能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善意與愛,就會敢於茁壯成長,就會敢於將探索的觸角向外延伸。這份善意與愛會被儲存起來,作為它成長時用來跨越艱難險阻,戰勝困苦威脅時所點燃的柴薪。
山田憐子和宮川智足夠幸運。
第一次莽撞的試探沒有帶來毀滅,卻讓他們遇到了可信而且可靠的同伴。
於是,那個小小的,剛出生的夢想得以迎來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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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幾位頭鐵的冒險者們都不知道,地下通道裡,那層出不窮的怪物正是詛咒師羂索的“作品”。
也許他不出名,但是作為平安時代的咒術師,他已經活了上千年。
他的實力很強,於結界術的造詣更是堪稱登峰造極。
有人闖入常紋隧道的秘密通道,發現“咒靈養殖場”的事情,他很快就察覺了。
這種事情在過去的幾十年裡還從未發生過:他把暗門設置成普通人看不到的樣子,這樣,修繕隧道的普通工人們就不會誤入。而咒術師即使看到暗門,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地下的術式隻對咒靈有用。在隧道裡正常活動時,除非是對咒靈氣息極為敏感的咒術師,否則絕對不會察覺到任何異樣。
更何況,自1968年後,改造過的常紋隧道一直在咒術總監會的監視中——也在他的監視中。
每個被安排去常紋隧道祓除咒靈的咒術師都是精心挑選出的,保證不會有人發現逃生通道裡的秘密。
所以,這次的泄密讓羂索始料未及。
他第一時間提取了那幾個闖入地道的咒術師留下的咒力殘穢,但是幾經調查卻沒有找出他們的身份。
他們似乎以劄幌為根據地活動,但足跡遍布全國。
在四處留下招搖的咒力殘穢,絲毫不加掩飾,卻連各地的監控都拍不到人影。
簡直就像是在挑釁。
羂索不知道,多種咒力殘穢都是憐子一人留下的。他也想象不到,監控之所以拍不到施術者,隻是因為憐子習慣在幾十米開外,雙手插兜,靠“眼神”殺死咒靈的緣故。
這個疑惑一直留到四年後,五條悟在北海道收了個新學生,把信息報告給了總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