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 62 章(2 / 2)

“誒,你好。又漂亮又有能力,剛才的演講說得很好。”宴其盛隻字未提傅行此,但人家趙叔叔要提,誇完宴隨,他就把話題引到了傅行此身上,“男朋友也這麼優秀,是男朋友沒錯吧。”

宴隨點頭:“是的。”

傅行此頷首,也打招呼:“趙叔叔。”

趙叔叔頻頻點頭:“金童玉女,真是金童玉女。老宴好福氣,女兒早早就找好男朋友了,哪像我們家那個死丫頭,自己不會找男朋友,我讓她相個親,就跟我要殺了她一樣。”

宴其盛找到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了:“你以為我有的好,我們家大的那個……”

遠處,李倩目不轉睛看著傅行此和宴家父女其樂融融的模樣,先是啐了一口“狗男女天長地久”,而後靈光一現,惡向膽邊生,悄悄拍了張照片給宴連發過去:「你爸知不知道你喜歡你妹夫?」

這些日子以來,無論她說什麼,宴連一概不理,宴森也已將她列入黑名單,保安嚴陣以待不讓她靠近,宴家位於高檔住宅區,更是混不進去,她根本找不到接近宴家的辦法。

沉寂多日的宴連終於回複了:「李倩,彆太過分。」

看來這招奏效了。

李倩一笑:「花錢買斷怎麼樣?換你們家安寧。」李倩最近真的挺缺錢的,她從前過慣了衣食無憂的日子,宴連突然切斷她的經濟來源,她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後不得不出門找工作,但她哪裡受得了工薪階級微薄的工資,更彆說領導上司的頤指氣使,不過兩天就辭職了,她小有幾分姿色,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願意包她,但長得太磕磣了點,李倩看到他的臉就想吐。

宴連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用威脅我,我不吃你這一套,你敢和我爸說半個字,你這輩子都彆想再從我手裡拿到一分錢。」

宴連不再故念舊情,李倩除了這點宴家姐妹倆搶同一個男人的籌碼,實在沒有彆的招,而這籌碼重磅歸重磅,卻是個一出手就魚死網破的損招。

憑什麼呢?李倩突然心態爆炸,最開始的時候她和宴連明明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貧窮,也不大富大貴,日子簡簡單單,可宴連一躍之間就變成了宴家的大小姐,吃穿住行,全是最好的。

而那廂,宴連雖然對李倩放了狠話,卻也不敢保證李倩一定不會惹是生非,她沒有宴隨的微信,思前想去,還是去QQ找宴隨,她們的QQ至少已經有十年不曾互動。

「看著點李倩,她可能找爸爸亂說話。」

收到QQ消息,相比於思考這話是什麼意思,宴隨反而對發信人的身份有更多的疑惑,她有短暫的愣怔,往備注欄看了兩眼才確定下來真的是宴連找她。

李倩這頭對命運差彆待遇的憤懣不斷累積,嫉妒燒得她快要失去理智。想著反正宴連很久沒有管過她了,以後八成也不會管了,既然宴連不讓她好過,那她也不讓宴連好過,不如去告訴宴其盛,還能讓宴隨傅行此這一對奸/夫/淫/婦一起受罪,簡直是一舉三得。

她下定了決心,給自己打了氣,衝著目標緩緩前進。

宴隨先發製人,看似閒庭信步,事實上步速很快,在半道就把人截了下來,腿一伸,攔住李倩的去路:“去哪?”

李倩可以對著內向寡言的宴連無所忌憚,但對著強勢明豔的宴隨,她底氣一下子微弱下去,梗著脖子嘴硬道:“不關你事。”

“不關我事我也要管。”宴隨在一旁椅子坐下來,陰惻惻地壓低了嗓音,“你再敢打我家錢的主意,或者打我爸的主意,你看我怎麼弄你。我可是事先通知過你了,到時候彆說我仗勢欺人,我可不是宴連那任人欺負的包子會心疼可憐你。”

有句話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特殊情況下,宴隨和敵人的敵人宴連結了一回盟。

雖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齊劉海也是敵人的敵人,但宴隨完全不想和她做朋友。

*

這天嘉藍曆屆畢業班召開同學會的不在少數,大家已經各奔東西,但為了昔日的集體,該拚的麵子還是得拚,同學會基本集中在錦城最高檔的幾家酒店和會所,傅行此班裡和宴隨班裡的同學會都選址於宴森大酒店,宴隨自個班裡的她早早就許諾了請客,這會沒忘記也把傅行此班裡的帳給銷了。

杜承沒來,也算是意料之中。

宴隨沒在自己班裡待多久,從前他們班就算不上多團結,時隔六年更是如同一盤散沙,最活寶的兩個都有事沒來,氛圍實在不怎麼樣,來的大多是女生,看著她和傅行此,暗戳戳傳遞眼神。

宴隨和傅行此敬了幾杯酒就走了。

倒是傅行此他們班,明明分彆的時間比宴隨班裡還多兩年,但聚到一起有說有笑,好不熱鬨。

難得一聚,大家敞開了喝,散席已經夜深。

傅行此叫了車,送宴隨回家,出租車後座,宴隨枕在傅行此肩頭,看外頭霓虹閃爍,街景倒退,腦子有些暈沉沉的微醺。

回家路上又要路過嘉藍,等紅綠燈的間隙,她突然直起身,拽拽傅行此的衣袖,下巴朝外頭示意一番:“書店要搬了。”

嘉藍附近有家書店,裡麵提供幾張自習桌,以前放了學,他們兩個常常會來這邊一起做作業,傅行此畢業後,就變成他單方麵陪(幫)她做作業。

但現在實體書不景氣,房租又一路瘋長,書店沒法再熬下去,門口掛了兩塊牌,一塊“圖書大甩賣”,一塊“店麵轉租”,夫妻二人正在搬東西,把一摞摞的書抱上小貨車。

承載舊回憶的老地方即將消失,一時間兩人都有些許傷感。

*

到家之後,宴隨洗漱完畢,酒意上頭,打算早早睡覺。

半夢半醒間,突然記起那家書店為了攬客,有段時間推出過一個活動,為顧客保存一封信,十年後寄給指定的收信人,可以彆人,當然也可以是自己。落筆無悔,一旦丟進信箱就不能再後悔說不寄,店家為了增加這個“不能後悔”的力度,把信箱用一把大大的鎖給鎖了,鑰匙則丟棄了。

她和傅行此都給十年後的對方寫了一封信。

分手後,她去討過,但沒討到。

這麼多年過去,她還記得自己寫了什麼。

她那個時候並不知道傅行此不想結婚,所以她寫道:

「哥哥,

按照正常流程,我應該已經成為你的太太兩年了,因為24歲是我的理想結婚年齡。但我不會告訴你的,因為我覺得追求和求婚都要男生主動。

想知道,經曆過傳說中的七年之癢,你們過得還好嗎?

你們應該依然幸福著吧,因為我完全沒有辦法想象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你不喜歡我會是什麼樣子。

拜托了,十年後請一定還在我的身邊,喜歡我,保護我。

想說的話有很多,到了落筆的一刻卻有點詞窮。

那,就祝你即便十年後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也健康,平安,快樂。」

想到這裡,宴隨猛然坐了起來,匆匆換了衣物便奪門而出。她明明該對杜承不屑一顧的,卻不知怎地,在這一刻竟懂得了他那句“你沒有給過我未來的希望”。

她叫了車一路驅至書店,推門下車,看到門口一地白花花的信件,一旁大箱子的殘骸支離破碎。

傅行此捏著一封展開的信件,目光穿透重重夜幕,落進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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