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以通過個人的努力和奮鬥去得到的。
除了人。
除了那個人。
可踏上車廂那一刻,她接到徐乾發來的短信。
她又慶幸自己的決絕。
與此同時,還有祝提春打來的電話。
她問徐如徽怎麼那麼匆忙就要回學校,今年不準備在鹿上過年了嗎?
徐如徽不知道祝提春知不知道她是從趙酉識床上下來的。
她隻說:“有點事,今年不回來了。”
祝提春歎了口氣,說:“這都下雨了,乾嘛走那麼急。”
徐如徽扭頭看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的大雨,心中毫無波瀾。
她才不會在乎下雨。
她的一生中,本就陰雨不停。
她跟祝提春說:“學校的事情比較重要。”
祝提春沉默了幾秒,說了句:“哎,好,那祝你一切順利。”
某種程度上,徐如徽是順利的。
她最終還算考上了所謂的好大學,室友們很和諧,同學們也一同很上進。
她有還不錯的朋友,就連相親,也能遇到還不錯的男生。
但將來如何呢?
徐如徽自己可以承擔,但她並不想讓趙酉識陪同。
她緩了緩心中的波瀾,喚了一聲趙酉識的名字。
“趙酉識。”
趙酉識坐在駕駛座,沒有回頭。
徐如徽也沒有看他。
她隻是輕聲說:“你見過阿姨的肚子嗎?很平對吧。我媽不是,我媽的肚子像一塊很老的樹皮。還有一條像蜈蚣一樣的疤痕。但是我媽年輕時候和阿姨是差不多的,很苗條,也很好看。她現在身材很差,因為懷孕的時候激素紊亂,吃胖很多。她以前也是有體麵工作的,但她現在隻能在超市打工。
“我是女生,我很理解她的一切想法。如果這一切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很討厭我的孩子。沒有人規定媽媽天生就該愛自己的孩子。當然,我也不愛她。
“但我需要照顧她,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我還有未來需要贍養的父親,我的將來沒什麼難測,這些糟糕都是一眼就能看儘的。
“我忙著處理這些糟糕,我沒有力氣去愛人。
“趙酉識,我不愛任何人。”
話落,車廂裡僅剩沉默。
徐如徽沒敢看趙酉識如何,她隻是停頓幾秒,又說了句:“我也不愛你。”
() 然後將車門打開,大步離去。
……
徐如徽並不知道她走後趙酉識一個人在車裡待了多久,晚上洗漱時,她甚至短暫地想了一秒,趙酉識會不會又哭。
但隻有一秒。
躺下睡覺時,徐如徽腦子裡全是“破窗效應”這四個字。
她親手把破窗的刀遞給趙酉識,她希望趙酉識能用得順手。
翌日白天,徐如徽在家窩著,任素秋正常時間去上班。
落日前一刻,徐如徽家裡灑進來一片暖洋洋的餘暉,她在客廳坐著,小太陽的光像更濃烈的落日。
房門被敲響。
她以為是任素秋忘記帶鑰匙,起身開門卻看見了趙酉識。
徐如徽一愣。
趙酉識口吻自然,宛若日常問候。
“收拾好了?”
徐如徽:“什麼?”
趙酉識看著她,“聚會,你什麼意思,鴿我?”
徐如徽瞬間懂得趙酉識什麼打算了。
他想假裝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趙酉識,你——”
話音未落,徐如徽嘴巴被人捂住,她眼睛微睜,聽到趙酉識說:“以前你反反複複錯同一類題型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錯了沒什麼,多動腦子找找對的路就行。”
“我現在在找路子,你能不打擊我積極性嗎?”
說完趙酉識不給徐如徽反應時間,把她推進屋,一邊推一邊關上門說:“趕緊收拾,遲到了罰酒三杯你替我喝?”
徐如徽本來想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自己反鎖在屋裡。
結果後腳任素秋就回來了。
看見他們倆在客廳站著,任素秋問:“怎麼了?”
趙酉識說:“哦,等她收拾呢,去吃飯。”
任素秋聞聲立馬說:“怎麼沒提前收拾?你這個慢性子我真是怎麼說你好。”
徐如徽看向趙酉識。
在任素秋看不到的角度裡,趙酉識朝徐如徽挑了挑眉。
他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說:“沒事,不急,還來得及。”
任素秋一聽這話,催促徐如徽:“那麼多人,踩著點去多不好,阿如你趕緊。”
徐如徽在去,換來繼續和趙酉識拖遝一天,以及不去,換來任素秋沒完沒了的念叨之間,選擇了前者。
但是不耽誤她上車後全程沉默冷臉,以示態度。
也不耽誤趙酉識當沒看見,全程詳聊今天在場的各位老同學。
到餐廳後,趙酉識將車子停在一旁,沒立刻下車,反而搭著方向盤,宛若鬆了口氣。
徐如徽狐疑看向他。
隻聽趙酉識說:“差點以為你要半路給我撂挑子,都做好今天鴿他們的準備了。”
徐如徽確實沒想到這種招。
但是……
徐如徽看著趙酉識,“你笑太明顯了。”
“哦,”趙酉識收了一半,佯裝正色,“下車吧,徐大小姐。”
“不用不好意思,畢竟全世界除了你,沒人不知道我喜歡你。”
徐如徽一頓,看了趙酉識一眼。
大庭廣眾說這種話,趙酉識臉上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徐如徽又將目光收回。
對於這些話,她全當沒聽見,麵無異色地下車。
而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臟已經快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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