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我在內。”他又說。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趙酉識目光始終在徐如徽身上,他們不遠不近地走著,偶爾徐如徽會回頭看他一眼,每每都能恰如其分地對上趙酉識的眼睛,一旦觸及彼此,二人都會不約而同地笑一笑。
坦白說,這些話對同殊和向博瑞都有一定的衝擊力,他們很難想象,能讓趙酉識無比篤定地說出這些話的徐如徽,到底擁有一具怎樣強大的內核。
“嗚呼,準備以後多跟徐如徽來往了。”向博瑞說。
同殊:“讚同。”
趙酉識:“……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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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國慶,徐如徽和趙酉識去西京臨市玩了一圈,十一月,圖書館幾乎每天都有通宵的人,阿姨後來得知徐如徽也在考研,很多時候不該自己值班也會過來幫忙,為的就是讓徐如徽能夠專心看自己的書。
徐如徽不是傻子,有人送來一團熱烈的炭火,她當然能感受到溫暖,所以周末的時候會請阿姨出去吃飯,偶爾兩個人也會在附近逛一逛。
十二月底,西京悄無聲息地落了第一場大雪。
徐如徽踩著雪白踏進了新的戰場。
從戰場出來那一刻,徐如徽發現自己並沒有感到很輕鬆釋然,她細細品味了一番,覺得自己沒有釋然的原因大概是從前沒有背負很多壓力。
這一切當然要感謝一個人。
她正要掏出手機給趙酉識發消息,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徐如徽!”
徐如徽驀地一怔,兩三秒,她抬頭,馬路對麵,趙酉識不知何時出現,他穿著和她同色係的外套,正高高興興地揮手跟她打招呼。
那麼高的個子,那麼大的人,做著跟幼兒園大班生差不多的行為。
好像個傻子啊。
徐如徽站在原地笑了好一會兒,一邊往對麵走一邊撥通了趙酉識的電話。
趙酉識沒有拒接,他在電話裡跟她說很老套的台詞:“surprise!”
徐如徽笑著說:“unbeliveable!”
這麼丁點距離,他們還要打電話,沒有任何一方疑惑對方的做法,他們彼此都想立刻聽到對方的聲音。
等徐如徽走到趙酉識身邊,他們麵對麵站著,仍然沒有人要掛電話的意思。
徐如徽笑了笑,“乾嘛不掛電話。”
趙酉識挑眉:“你乾嘛不掛?”
徐如徽:“忘掉了。”
趙酉識:“我也是。”
說完兩個人都在笑。
趙酉識先行張開手臂,徐如徽笑著擁抱他。
天地一片白,雪仍然在繼續。
在冬天這個季節,擁抱本來就是比接吻更讓人心動。
“恭喜啊徐如徽。”趙酉識說。
徐如徽:“現在就恭喜?”
趙酉識:“當然。”
徐如徽笑:“謝謝喔。”
趙酉識也笑:“應該的。”
此時兩個人才一前一後掛斷電話,他們把手機揣兜裡,兩個人主動把手交付給對方。
徐如徽:“去哪兒?”
趙酉識:“不知道。”
徐如徽:“隨便逛逛?”
趙酉識:“行。”
說罷二人同時轉向同一側,他們笑著往前走,雪悄無聲息地落在他們身後,宛若撫平過去的傷口一般撫平了他們深深淺淺的腳印。
農曆臘月底,小年夜,徐如徽給舅媽發了條微信,舅媽很快給她撥來電話,詢問她在哪裡過年,生活還好嗎?
徐如徽依次回答舅媽的問題,期間舅媽頻頻紅眼,數次想開口讓徐如徽回來過年,後來又覺得徐如徽大概不需要這樣的問候,便都忍了下去。
掛電話前,舅媽欲言又止,徐如徽主動問:“怎麼了?是我媽的事情嗎?”
舅媽歎了口氣,起身從客廳走去了臥室。
兩個人都處在很安靜的地方,呼吸都顯得清晰。
過了一會兒,舅媽才說:“你媽談戀愛了你知道嗎?”
徐如徽點頭,“我知道。”
舅媽說:“前幾天他們回來了。”
徐如徽“嗯”了一聲。
舅媽:“那男的也是離異,帶了一個女兒,女兒今年上小學,父女倆看著都是穩重踏實的。”
徐如徽聽著,又“嗯”一聲。
徐如徽反應不大,舅媽反而說不下去了。
最後還是徐如徽說:“沒事的,舅媽。”
舅媽又歎了口氣,“阿如。”
徐如徽“嗯”一聲。
舅媽說:“想開點吧。”
徐如徽笑了笑,她說:“我知道。”
舅媽看徐如徽情緒沒什麼太大起伏的樣子,猶豫了下問:“你跟那個趙酉識……”
徐如徽說:“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舅媽啞然,很快又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開心嗎?”舅媽問。
徐如徽笑了笑,“舅媽,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是擁有他才覺得開心,從很久以前,我是見到他就會覺得開心。”
“好,好,那就好。”舅媽說著,眼睛紅了一圈。
她說:“那就祝你,祝你們以後天天開心。”
徐如徽說好。
徐如徽剛掛電話,臥室的門就被敲響,她應了一聲,門外的人探頭進來。
“餓了。”趙酉識說。
徐如徽看了眼時間,現在不過才五點鐘,她疑惑,“你中午的飯是吃進狗肚子裡了嗎?”
趙酉識一臉疑惑,“你現在是嫌棄我能吃嗎?我能吃你幾個錢?”
徐如徽:“你倒也不必如此上綱上線。”
趙酉識不管不顧地推開門,往床上一倒,把徐如徽壓在身/下,像一隻耍賴的巨型犬。
徐如徽摸了摸他的頭發,說:“你頭發好像長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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