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位嬪妃表演完畢,眾人開始講些恭維的場麵話,陸乾珺不耐煩打斷道,“都表演完了?”
“回陛下,都表現完了。”許恭福回道。
“朕記得宮裡不止這些人吧。”
當時選秀女一共選了十二人,加上薑容和蘇月,一共是十四人。除去珍妃懷孕不便表演,方才一共上場了十二人,分明還落下一個,許恭福現在也回過神兒來了,“瞧瞧奴才這記性!薑侍君還未上場呢!”
這一句話讓眾人都轉向了薑容,薑容早在陸乾珺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就懂了陸乾珺的意思。
“臣身子不適不便表演,恐汙了陛下的眼。”
“你又有何不適啊,難不成你也懷孕了?”蘇月冷嘲熱諷的嗓音響起,薑容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裡咯噔一下,麵上還算沉住氣,“回娘娘的話,臣早起染了風寒,現下有些頭昏。”
“那就表演個穩當點的,又沒讓你花枝招展的舞上一曲,本宮早先就聽聞薑侍君箜篌彈得一絕,不知在場的諸位,可有幸一聽啊。”
陸乾珺穩坐在位子上端了杯酒,沒有開口的意思,薑容見逃不過,便隻能應了。佳音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薑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很快就有下人抬來一架箜篌,薑容隨手撥了兩下,纖細的手指拂過根根細弦,極為好看。
這種場合大概最適合彈奏盛世之音,雖然很久沒彈過了,薑容一上手也還是從容模樣,悅耳的箜篌聲響起,讓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彈奏過程也沒有什麼意外,雖說這樣,薑容卻更加心慌,他總覺得有什麼被自己忽略了。蘇月費心讓自己上去,不可能隻是簡單讓他彈個箜篌而已。
許多人都未見過薑容,此時一見,各有各的想法。嬪妃們心中危機感頓生,他們以為珍妃已經夠漂亮的了,卻不知還有個更漂亮的,被皇帝隨便丟在清宴閣這等偏僻的地兒。少不更事的少年們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看,人至中年的臣子們,倒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心裡暗暗想難怪從前薑厲從不讓嫡子出門,大抵是怕被人惦記。不怪他們這樣想,宮宴這種大場合,幾乎所有人都是盛裝打扮了一番的,隻有薑容素著一張臉,卻比許多抹了脂粉的妃子還要顯得唇紅齒白,眉眼如畫。
多少男人的目光聚集在薑容身上,讓陸乾珺臉色發黑,他又看了看薑容,這人身上帶了一股嫻靜的氣息,微微笑起來讓人隻想擁他入懷,彈完了薑容朝陸乾珺低了低身,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爭不搶的模樣,讓陸乾珺更加惱怒。
在心裡冷哼一聲,陸乾珺隨手攬過一旁的珍妃,麵上帶笑,眼裡卻一片冰冷,“現在隻剩愛妃沒有表演了,不知如何補償朕啊。”
“這……”珍妃羞澀一笑,湊近陸乾珺的耳邊嗬氣如蘭,二人親昵異常,惹得眾嬪妃紅了眼。
大家心裡明白,今夜皇帝是要陪珍妃了。
宮宴還在繼續,薑容強迫自己不去看陸乾珺,隻專心吃著東西,他心不在焉,卻猛地聞到一股奇怪氣味,左找右找也沒找到氣味來源,隻夾著東西往嘴裡送的時候味道更濃,薑容放下竹筷聞了聞自己的手,臉上的血色頓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