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衣杆上衣服是妹妹送的,砸了。
掛在牆頭的乾魚,是他一兄弟孝敬他的,砸了。
……
嶽家人高聲尖叫,想要阻止。
鐘小柔帶人把他們攔下來。
若不讓她哥發泄發泄,憋在心裡,氣病了可不好。
鐘子然砸得儘興。
圍觀的不少人,紛紛用看敗家子的眼神看他。
嶽家人一個個雙眼冒火。
“你乾什麼!鐘二!還有沒有王法了?”
嶽老母歇斯底裡尖叫。
她家被砸得不成樣了!
特彆是那輛單車,那真真是剮她的心!
鐘子然砸完了,拍拍手,正準備說話,這時候,大隊長終於趕來了。
大隊長火氣燎燎,“鐘二,你又發什麼瘋?”
他看著嶽家滿目瘡痍,頭疼。
鐘小柔想要幫哥哥解釋。
鐘子然攔住她,似笑非笑地看了大隊長身邊的姑娘一眼。
那是嶽家的金花,嶽老大的兩個適婚姑娘之一。按照輩分,原本是鐘子然的侄女。
“大隊長,他嶽家的女兒跟陸知青跑了。我砸的隻是我給嶽家的聘禮,還有這些年的禮物。”
圍觀的眾人咂舌,看著滿滿一院子破碎的東西。
這些都是鐘二送的?
他們不由得鄙夷看向嶽家人。
這家人也真不要臉,拿鐘二那麼多東西,平時還總說鐘二不好,不努力、不奮鬥、不勤快、沒前途!
大隊長目瞪口呆,他才剛知道,嶽杉杉跟陸知青跑了?
他瞥了一眼神情忐忑的嶽爭先。
他家兒子在跟她相看。
他原本還覺得這姑娘是個有誌氣的勤奮人,配他兒子正好,沒想到她還有點心思。瞞著他這麼個大消息,隻說鐘二鬨事。
要早知道是這種醃臢事,他可不會來。
怪不得不見其他大隊乾部在這兒!
不過……
“陸知青跑了?他不是家人病了,要回家探親嗎?”
他親自開的介紹信,他再清楚不過。
鐘子然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一腳踩在被砸壞的凳子上,“陸知青家在海市,他卻坐上了往廣市的火車。你說他回家?隊長若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不過,你讓知青跑了,工作沒做好,也不知道上麵會不會怪你。”
鐘子然混混地說道,語氣滿是調侃。
嶽老母忍不住,爆發了,她梗著脖子,罵道:“好你個鐘二,不管怎麼說,我女總是給你生了倆孩子的!你就這樣對我們,你良心被狗吃了?”
鐘小柔一聽這話,氣了,對罵:“還好意思提良心?你摸摸自己良心!你家女兒嫁到我們家,乾過什麼家務?就連小芽和小豆都是我和隔壁廖阿婆帶的。她除了會打扮發騷,還會做什麼!”
眾人嘩然。
鐘二的混不吝太明顯,眾人也就沒關注到被他遮住“風采”的嶽杉杉。
麵對眾人匪夷所思的驚異眼神,嶽家人撐不下去。
一直板著臉的嶽老父終於站了出來,他直接對話鐘子然,“那你想怎麼辦?”
鐘子然視線瞥過人群之後的小芽,還有抱著小雞的小豆,嘴裡的話轉了個彎,“嶽杉杉給我生了兩個孩子,但她偷了我妹這兩年存在我這裡的工資,有一百八十塊。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不追究,但是她得和小芽小豆斷親。小芽小豆不能有這樣不檢點的媽!”
鐘子然的話,讓包括大隊長在內的眾人,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是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能當斷就斷,不拖泥帶水。
不過,可惜了那一百八十塊錢。
工人就是比他們農民賺錢。
那娶了鐘小柔,豈不是娶了隻金母雞?不少人生出這樣的念頭,但下一秒,他們看到她身邊的鐘子然,都紛紛打消了這個念頭。
鐘小柔什麼都好,就是太聽她哥的話。彆到時候金母雞沒娶回來,倒娶了個家賊,什麼都往娘家掏。
“那就這樣!杉杉若是真的私奔,我們嶽家也不要了!”
嶽老父虎著一張臉粗聲粗氣道。有那麼個汙點的女兒,他們嶽家臉麵不保。
“你們認不認她,不關我的事。我說的條件,白紙黑字寫下來,讓大隊長作見證。”
鐘子然找了張紙,把自己提的條件寫下,遞給大隊長。
誰讓大隊長正好就在這兒呢?一事不勞二主。
大隊長再次瞟了眼嶽爭先,這事情騎虎難下啊。
嶽家看來不是個好親家了。
收了鐘二那麼多好東西,在外麵也沒為鐘二說過一句好話。這樣的親家,不要也罷。
嶽老父知道,鐘二是真的狠下心了。即使他老閨女回來,也沒用的了。
一個男人若懷疑過自己媳婦出軌,那是說破天他都不會再相信她的清白。
他替女兒簽下了自己名字。
鐘子然把這份有三個名字的條子,收在自己口袋,走了。
有了這條子,即使嶽杉杉以後回來,也進不了鐘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