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隻是隨口一說吧?還會跟以前一樣吧?他最終還是會離開,會離她越來越遠的吧?
鐘子然並不知道鐘宜宜心裡的不安。
她臉上的笑容太美好,太夢幻。乖乖地靠在鐘子然身邊,認真地傾聽。
讓人看出不出她的惶恐。
“我已經跟阿奶說過了。我們先到鎮上,在鎮上住幾天,再去京城……”
鐘子然給鐘宜宜說他的打算。
鐘宜宜聽著阿哥的聲音和心跳,嘴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
等鐘子然講完,等不到鐘宜宜的回應,低頭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睡著了。
他淺笑,幫她把濕裙子脫掉,再把人扶到床上,“該拿你怎麼辦呢?”
他撩動她的發絲,在她額頭輕輕點了一下。
無奈。
鐘宜宜占據了他的床。他沒辦法,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在她身邊躺下。
他們是夫妻,本就該睡在一張床上。
然而,他回來後,沒跟她一個房間。
讓她心傷了。
熄了燈,鐘子然本以為自己會不習慣,沒想到居然很快就入睡了。
在他閉上眼,睡著了,氣息平穩後,鐘宜宜翻身,麵對鐘子然。
她看不見,但能聽到阿哥的呼吸聲,能感覺到阿哥的體溫;能聞到阿哥身上的味道。
她好幸福呀!真不想失去這樣的幸福。
可是,阿哥不屬於寨子,不屬於她。他不久就要離開了。
想著想著,她也睡著了。
小老太擔心金孫和小媳婦,太半夜趁著阿笙睡著了,偷偷摸摸從窗口偷看。
倆孩子正抱在一起,月光透過窗子照進去,把兩人的表情照得清楚。
笑得好甜呀。
讓她這個小老太看了,都忍不住跟著一起笑。
她嘴裡哼哼,背著手,唱著歌,回房去了。
睡得太舒服,鐘子然他們比以往起得更晚。
而且還是被直升機的旋翼漿葉聲吵醒的。
他揉著眼,走出房間,就看到盤旋在半空中直升機。
“鐘先生,我是顧先生派來接您的。”
空中傳來這麼個聲音。
鐘子然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盤旋在半空的拉風的直升機,轉身回房。
顧先生?他認識的人裡,沒一個姓顧。
或許是老師幫他應下的病人之一,但他請的一個月假期沒到,這人沒通知就私自找來。他憑什麼要如他所願?
直升機的聲音引來了寨子裡人的好奇圍觀。
鐘子然洗漱好之後,那架直升機也找好地方降落了。
阿楓帶著飛機上的人,魚貫般進入鐘家。
寨子裡的生活平靜,很少會有這樣的新鮮熱鬨可以看。
一個秘書樣的男人,也是剛才在直升機上喊話的男人。他走到鐘子然麵前,遞上了名片。
這人是顧訪名的秘書——甄秘書。
顧訪名是華國最大房地產集團的總裁,年紀不大,腦部腫瘤挺大,需要切除。他原本想要找萬院士,但方院士這些年除非逼不得已,要不然都不怎麼出手,多是交由他的學生——鐘子然主刀。
鐘子然深得萬院士真傳,手術成功率百分之百,至今未出錯過。
“哦!”鐘子然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我還在休假中。如果顧總急的話,可以先找其他人。”
原身從國外回來後,就馬不停蹄一直在做手術,救彆人的命。可是,他自己阿奶和媳婦的小命,差點就沒了。
說心底話,隨著對原身的了解,他越發瞧不上他為人處事的方式。
鐘子然不是一個特彆有菩薩心腸的人,甚至,他還有冷血。
彆人的命,是命。自己家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救彆人的命,得建立在家人安全幸福的基礎之上。
甄秘書被冷拒,麵上過不去。
他是華國房地產大鱷的秘書,走出去,誰不親切稱呼一句“甄秘”!居然在這兒遭到了冷遇!
心裡雖不快,但是他知道輕重緩急,一個天才醫生,是得罪不起的。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沒有求上他的一天。
這麼想著,甄秘書就放低了姿態,恭恭敬敬說道:“顧總昨天入院了,病情加重。我們聯係了萬院士,但是院士聯係不上您,我這才過來接您的。”
鐘子然眉頭微皺,他在寨子待得舒服,都忘記要給老師打電話報平安了。山上信號不好,老師的電話也打不進來。
不過,老師是知道的,若是真聯係不上他,真有急事,會給阿楓那住在鎮上的哥哥打電話。讓他們代為轉達。
至於這些人到這裡來找他,老師或許知道,但情況並不急,所以他可以慢慢來。
“我要帶家人一塊兒回去,而且還得先到鎮子去一趟。”
鐘子然提道。
反正他也準備要回京城了,早兩天也沒什麼。
“然子,你這是?”
好奇的寨子裡人,把阿楓推上來了解情況。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直升飛機呢!
鐘子然淺笑,說:“我帶阿奶她們進京城,你幫我看家。等處理完好事情了,我會回來。對了,還有你的酒,給我帶上幾壇。”
即使這時候,他也沒忘記酒。
阿楓家的酒,是真的合他的口味。
新釀的這些,還加了酒衝的露水,味道更是絕了!
帶給老師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