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仁王手上的動作有了明顯的停頓,他抬眸,定定的看了眼種島,而後將舉在半空中的食物送入口腔,有些含糊的說道,“在哪裡?”
仁王雅治,裝傻充愣還是有一招的。
黑皮少年扶額,無奈攤手:“不能明說。”大家都懂的。
有些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白發少年撇了撇嘴,低頭再次攻克起了盤中的食物。
雖然他已經吃飽了。
“所以,預估一下,什麼時候能結束那裡的訓練?”種島不屈不撓的問道,手中的菜葉子以及功能飲料也被啃得隻剩了個底。
“不知道。”仁王光棍的答道,“我覺得在那裡訓練挺好的。”雖然累了點,休息不好、吃也吃不好、教練老頭還淨是些騷操作,但至少訓練內容都是些沒見過的新東西,對他們基礎實力的提升居然還真的挺有效果。
要知道,到了仁王毛利這種程度,基礎五維上麵的提升已經很難再依靠單純的訓練量堆積來提升了。
每天看似一大堆的基礎訓練,更多的隻是為了維持一個不錯的競技狀態罷了。
但在後山三船老頭的手下,這才第三天,仁王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同——雖然很少,但他確實是進步了。
想來毛利也有相似的感受,隻不過不擅長精神力的紅發少年,感受起來沒有仁王這麼清晰罷了。
至於德川。
心中有了無限執念的他,想必在沒有一定能勝過某人把握之前都不會主動離開後山——那裡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另一訓練地點,而是作為失敗者重新爬回人間的必經之路。
一如他們第一天抵達後山時,突然出現的三船,站在所有人麵前大聲說出的那句話:這裡是地獄,隻有經受過地獄磨難的家夥才能重返人間。
三船入道沒有說大話,這裡確實是地獄。
繁重的訓練、膈得人腰酸背疼的休息場所,以及營養合理到完全忽略了味覺的三餐。
辛苦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後山的日子。
煎熬。
是煎熬。
但叫他現在離開,德川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少年人頭腦清醒的很。
他清楚自己和平等院的差距除了那虛無縹緲的天賦外,還有難以逾越的整整兩年。
不是那種一歲和三歲的可有可無的兩年,而是高一和高三,身體素質、網球技術等方方麵麵有了斷崖式差距的兩年。
而這種差距,隻有泡在地獄的苦水中才能一點點拉近。
放下筷子,德川緩緩吐氣。
“我吃飽了,感謝款待。”
“哪裡。”種島收回滿載著探究的目光,擺了擺手,懶洋洋的答道,“我也隻能幫你們到這了。”能不能從後山爬回來,還是要看你們自己了。
嘖。
平等院這家夥給人灌了什麼迷魂藥?
連仁王的實力都不能把人從無望的道路上掰回來嗎?
完全不知道此時在德川的眼中,仁王全然是實力不錯的同齡人形象的種島頗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這可和他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啊。
要是一直盯著平等院那家夥的背影追著跑,不說能不能追到,恐怕在中途崴腳會成為他的未來。
除去仁王那屆妖孽井噴,霓虹青少年網球界的現狀實則是青黃不接的,每年多則會出現四五個頂尖的,少則一個兩個甚至一個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作為他們那屆唯一一個,在天賦、現有實力、毅力努力方麵能拿得出手的,還真隻有德川一人。
作為今後鐵板釘釘的高中生網球領軍人物之一,德川可不能因為和平等院打了一場比賽就這麼廢了啊...
嘖。
不過仁王又是怎麼回事...
以他的實力,不應該沒有引起德川的注意力啊...
種島搓了搓柔軟的發絲,視線從德川移到了仁王身上:“話說我們還有一場比賽沒有定下勝負?”
“piyo。”
莫名被CUE的仁王眨了眨眼。
隔了幾秒從記憶中挖掘出這件事的少年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是有這回事,怎麼了?”總不能在今天決出勝負吧。
“等你們從後山回來。”
種島當然不是什麼魔鬼,心裡清楚明天肯定有無數訓練等著仁王的黑皮少年搖了搖頭。
他隻是預定一下這小子的第一站罷了。
也是真心好奇,在後山過了一遭的仁王可以加強到什麼程度。
“唔。”白毛少年拽著小辮子,卻不肯給出明確的答複,“到時候再看看吧。”
比起和擁有‘無’這種作弊一般招式的種島比賽,他還是更傾向於和平等院這家夥交手。
畢竟靈力在網球上的運用。
這個課題,他從新年到現在大半年過去了,也研究出不少成果,還想找人練練手來著。
“...”種島被噎了一下,他無奈攤手,“還考慮?”
黑皮少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我可是很搶手的。”
可是有無數想要跨入一軍或者前幾號球場的家夥想和他來上一場來著。
一軍現任NO.2·一號球場駐守者·種島修二。
“我來和前輩比怎麼樣?”這時,毛利像是上課搶答般舉起了手,“我可是對這場比賽很感興趣來著。”
“想和我比賽?”種島揚眉,意有所指的說道,“U17是一個處處都講究規矩的地方。”
“。”
毛利眨了眨眼。
所以他的意思是,現有的規定下,他不能和麵前這個由搭檔親口蓋章戳印很強的家夥來上一場?
紅發少年這麼想著也這麼問出了口。
“...”
種島撓了撓脖子,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糾結。
“德川還沒去後山幾天,三船老頭肯定沒和你們說...”黑皮少年嘖了一聲,嘟囔了一句‘管他呢’,隨即抬頭說道,“在U17,有個規定。”
他指了指三位少年身上的黑色外套繼續說道:“所有人都不能拒絕來自黑衣人的挑戰。”
話音剛落,黑皮少年便感受到一股越發灼熱的目光。
他抬眸一看,正巧和毛利晶亮的雙眼對上。
咦?
“我現在就是黑衣選手啊。”毛利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上前了靠了靠。
言外之意十分明顯了。
就這麼想和我比上一場嗎?
種島有些哭笑不得,他忍住了扶額的欲望,否決到:“你現在所屬後山,隻有得到那個人的親口承認離開後山,進入基地的人才有這個權利。”
“啊...”大型動物·毛利壽三郎瞬間收斂了所有表情。
喪喪的。
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呢。
這時,站在一旁的德川突然開口:“所有人?”
黑發少年用一種堪稱執拗的目光緊盯著種島:“包括那個人?”
“對,所有人。”此時的種島也不當謎語人了,爽快點頭,“這可是所有教練一致定下的規矩,NO.1唯一不能拒絕的比賽。”
德川陡然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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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三人以仁王為主力其餘兩人打機鋒的方式,從種島口中挖出了不少U17與後山心照不宣的隱藏約定。
最終,無論是物理還是精神方麵都收獲滿滿的三人組扛著滿滿一桶酒水以及大包小包的豐富食物,在種島的注視下,鑽進灌木中不見了蹤影。
“呀嘞嘞。”黑皮少年順著仁王離開前朝某處望去的目光看去,“被看穿了呢。”
“被看穿了啊。”滿臉微笑著的入江從角落中走出,雙手環胸的他擁有一頭奶茶色短卷發,幼態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麵具一般的笑容,“哎呀,這屆居然還有觀察力,或者說精神力這麼強大敏銳的選手。”
“哪是這一屆的。”種島輕哼一聲,“要不是某些意外,我們可能要等這家夥踏上職業賽場才能見到這麼個後輩。”
“職業?”入江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而後再次揚起微笑,掩住內心一切波動,“種島君對他的期待值很高呢。”
不過...不是這一屆的?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幾乎傳遍了整個一軍的少年人。
“他就是仁王雅治?”
“啊,他就是仁王雅治。”
那個教練、NO.1、NO.2,誰見了都給出了極高評價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