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至極。
他的指尖由發絲劃過,至她的唇,再至她的鎖骨。
漸深,漸亂。
氣息渾雜,交纏。
她若大海裡的一葉孤舟,被洶湧的海水掀起,再沉入、吞沒。
像是久年的冰塊遇溫,逐漸溶解,化為一灘水,陷進這一片海之中。
那些昏的,舊的,暗的,都忘了,碰撞激化,像天際的煙花,在眼裡映照出一抹光。
蘇暮迷蒙著雙眼看天花板,看他,也看這間臥室的一切。
她人生一輩子都是循規蹈矩的,在家人、在長輩眼裡是個乖乖女,就連戀愛也是按部就班,和那麼多年的青梅竹馬走到現在。
可是。
她陷落了。
她愛上了彆人。
或者,可以說是愛。
蘇暮看著眼前的男人,沒有一點違和或是想逃離的感覺,她竟然想記住他的眉眼,想和他像夜晚那樣牽著手在巷弄裡穿行,走過很長一段時光。
不是背著光的,而是人前之下的。
她就是對他動心了,無可避免,無法抑製。
她的前半生,乃至後半生。
都想和這樣的男人一起走下去。
-
城市早六點開始複蘇,交通,上班的人群,按部就班。
蘇暮挺認床的,昨天一夜竟是一直沒醒,可能也是太累了,睡得還挺好。
謝朝言怕吵醒她,沒開窗簾,就著房裡不大清晰的光線去衝了杯咖啡。
他生物鐘早,平常七八點就起了。
今天大概要加班,他得去醫院。
蘇暮就不一樣,她跟謝朝言可以說是兩個群體,在寢室做久了鹹魚早八點起床都算起早床,平常不睡個懶覺到十點都能犯困一天。
謝朝言捧著咖啡在房裡看了會床上的人,可能是感覺得到,蘇暮皺了皺眉,醒了。
醒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房裡的人。
昨晚的事跟潮水一樣湧進來。
她第一反應就是不好意思,下意識拿被子蓋住了頭。
謝朝言笑了:“害羞了?”
蘇暮閉著眼,在被子裡悶悶說:“沒。”
末了補了句:“沒衣服穿,能拿件給我嗎。”
巧了,謝朝言這兒還真沒有。
他隻找出很久前蘇暮落他這兒的一件毛衣:“這個行嗎,不過這個天氣可能會有點熱,或者我找兩件我的衣服。”
看到那毛衣時蘇暮腦袋裡一團黑線,不知能說些什麼。
這衣服怎麼還在他這兒,他沒還給她嗎?忘了,但肯定是故意的。
她說:“沒事,給我吧。”
下去的時候謝朝言已經做好了早餐,他係著圍裙,站在廚房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居家男人。
他把早餐端到餐桌上,解下圍裙,說:“衣服已經晾了,這個天氣的話中午應該能乾。”
蘇暮嗯了聲。
謝朝言又帶她去浴室,告訴她牙刷和牙膏在哪,還有家裡的其他東西,他說這話時的樣子很自然,仿佛兩人都是住在一起一樣。
蘇暮還沒怎麼走出來,有點懵,他說什麼都是嗯。
謝朝言很快發現了。
他問:“還疼嗎。”
蘇暮臉瞬間爆了:“能不能彆提……”
謝朝言笑:“好,不提。”
她站了會,看到他那張室內光下泛著柔色的臉,一直在和她說他家裡的物件放置,想讓她儘快習慣,不然一會兒他要走了很多東西找不到。
他還在說話,她忽然默默抱住他,到了他懷裡。
男人的話瞬間停住。
“那你一會兒要去上班了?”她問。
“是,馬上就走。”他自然又寵溺地抬手摸摸她頭發。
“那很晚才回吧。”
“差不多,大概率要加班,你今天回學校嗎。”
“沒課,不過下午可能要回去。”
“等這段忙過了我去找你。”
蘇暮悶聲回了個好。
謝朝言走了。
拿著車鑰匙要出門,蘇暮就去送他。
目送他離開,蘇暮在他住處這兒待得也沒味,吃完了早餐準備等衣服乾了就換上回學校。
午後,蘇暮離了他的住處。
手機上收到謝朝言的消息,他到了醫院,剛到中午午休,抽空給她發的消息。
蘇暮一邊走路給他回消息。
到了路口,她準備去公交站坐車。
抬頭,看到一個熟悉又意外的人。
十字路口前,謝予站在
那兒。
他還是記憶裡那麼瘦,麵容清雋,和以前上學時差不多,隻不過那雙朝氣的眼這會少了一種光。
兩人對視,蘇暮腳步兀然停在了那兒。
謝予目光有些複雜,有些淺淡,卻還是對她笑了下。
那一刻,蘇暮腦袋裡閃過很多細碎的片段,一條條像倒帶,清晰地告訴著蘇暮,這些天於她而言其實都是泡影。
她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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