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極端(2 / 2)

朝暮 公子琅上 11986 字 2024-03-23

窗外是濃厚的積雪,窗簾沒拉嚴實,房間裡明晃晃的

她扶著頭坐起來,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退燒藥。

有點忘了昨晚的事,隻記得自己睡著了。

他應該是她睡著後走的吧?

忘了,沒印象。

上午九點,蘇暮起床,洗漱以後吃了片退燒藥,接著換好衣服出去。

拿好東西的時候看了眼門旁邊的掛衣架。

謝朝言的衣服已經不在了。

下去的時候謝朝言和朋友就在飯店大堂裡在說話,視線望著外邊的雪。

有人示意蘇暮下來,他看了過來。

蘇暮走過去,謝朝言問:“感覺好點了麼?”

她點頭:“嗯,好些了。”

“那就行,一會兒吃完早飯就回市區,還有個朋友沒下來,等他,你先坐會。”

蘇暮聽話地在沙發上坐好。

旁邊坐著個男人,她眼熟,是昨天謝朝言的一個朋友。

她不熟。

對方一直笑著瞧她,蘇暮覺得不大自在,不自覺地往謝朝言那兒挪了點。

還是跟認識的人一起感覺鬆快。

雖然和謝朝言也不大熟,但跟他們比起來,總要好些。

可能是在學校待久了,和這種社會上的人待一起區彆很明顯。

那種聊天方式、感覺、說話氛圍,和學生不一樣。

他們都是社會上混久了的,聊起天來一套一套,有時候還會來幾句玩笑,隻有跟他們一類的人才能在他們之中遊走得遊刃有餘。

蘇暮在旁邊不說話,全程聽著他們說事,吃飯的時候也很沉默。

飯桌上,有人點了根煙,在那東拉西扯。

謝朝言遞了個煙灰缸過去:“要抽等會,現在先彆抽。”

對方愣了下,起初沒反應過來。

看了看他旁邊還在感冒的蘇暮,懂了。

對方笑,把煙摁了進去:“難怪心思這麼細,一樣有煙癮的,但現在都沒看你抽。”

蘇暮不怎麼排斥煙味,因為平常自己也抽,和謝朝言喜歡抽的是一個牌子,習慣了。

但是就謝朝言注意到這一點。

蘇暮真看不出謝朝言有煙癮。

像他這樣的人,瞧著像那種煙酒什麼都不沾的,就跟電視裡常說的那種高嶺之花男主一樣,渾身上下隻有天選一樣的優點,沒有缺點。

其實抽煙也算不上缺點。

不過在這樣的人身上,就有點違和。

蘇暮有點好奇,小聲問他:“你真的是醫生嗎?”

謝朝言側眸注意過來:“看著很不像嗎。”

“不是,就是驚奇,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搞藝術的,身上氣質很像。”

“搞藝術?”

蘇暮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是嗎。”

謝朝言像是聯想那個場麵,目光本來很淡,忽的扯起唇笑笑。

“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評價我。”

蘇暮很少見他笑。

謝朝言平常看著寡淡,稍微有點笑容就儒雅了幾分。

她瞧得有點愣,看了幾秒。

像是

察覺到她視線,謝朝言側眸,朝她看了過來。

兩人座位挨著,離得近,這一下視線幾乎是直接近距離撞上的。

他眼底像藏著深泉,很涼薄,偏偏那雙眼又好看。

蘇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是腦瓜子裡忽然蹦出一個想法:怪不得那些和他相親的女生都是見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啊。

這個人,確實很溫柔,在他們這個年齡,是談對象的不錯選擇。

大概沒有女生能拒絕他這樣的男人。

不過像他這種,眼光也很高就是了。

難瞧上誰。

真的走近了,也沒那麼好。

蘇暮收回視線,後麵沒再怎麼說話。

離開飯店的時候是十點多。

外麵出了陽光,路邊的積雪化了些。

本來準備去停車的地方,剛出去就聽見有人叫自己。

蘇暮看去,發現路邊停著一輛很眼熟的車,車邊站著個人,是謝予。

他穿著一身很薄的外套,也不知道在外邊站著等了多久,身影單薄,手插在口袋裡,還有點發抖。

瞧見她,卻立馬來了精神氣,朝她這兒趕了過來。

“暮暮!”謝予一喊,幾個人的注意力都移了過去。

蘇暮站在路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拉到了懷裡。

謝予一手緊貼著她頭發,語氣裡滿是擔心:“對不起暮暮,是我昨天疏忽了,我不該把你丟下,我看到消息後來的一路都在怕,怕你出什麼事。”

蘇暮的心隨著他的聲音提了起來。

她還沉浸在意外裡沒出來,問:“你怎麼來了?”

謝予說:“昨天晚上大雪封城,我也不知道你情況,今天早上才看到你消息說你生病了,道路一通就趕來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生病嗎?我帶了藥過來,要是還是不舒服,我現在陪你去醫院看看。”

蘇暮這會看到他心裡亂得緊,她從他懷裡退出來,看看路邊停著的車,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也知道他過來的一路多匆忙。

昨天晚上蘇暮一直沒回謝予消息,今天沒怎麼看手機,還不知道他來了。

估計是不知道她在哪,隻能在外邊傻傻地等著。

其實過了這麼久,又生了場病,蘇暮的氣早就消了。

加上他現在趕過來,匆忙又狼狽,叫人心

疼。

“我沒什麼事,你怎麼現在過來,這麼急,也不怕路上開車出什麼事。”

“當時顧不上那麼多,隻記著要來找你。”

蘇暮悶悶地嗯了聲:“下次暴雪天彆這麼急了。”

謝予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昨天淩晨發的燒,現在肯定還難受吧,我帶了藥,現在吃一片?”

蘇暮搖頭,想說自己剛剛才吃了藥。

但是那一刻腦袋裡不知怎的,閃過昨晚謝朝言拿著熱毛巾敷到自己額頭上的畫麵。

緩慢,細致,又帶著點朦朧的暖光。

話兀的一頓。

昨晚。

昨天太晚了,謝朝言單獨過來的,找人拿藥送過來。

她昏昏沉沉,他在旁邊守著。

她該怎麼說,說謝朝言照顧了她一會兒,托人買藥,然後她沒什麼防備睡著了,後麵的事都沒印象?

聽著沒什麼,可再怎麼樣,男女有彆。

這種事不好說。

更何況,明明當時看來很單純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回想起來的時候會覺得有些曖昧。

那種氛圍、觸感,自動暈染帶著色彩。

是錯覺嗎。

她下意識看了謝朝言一眼。

從謝予過來後他們就沒來打擾,識趣地留給他們空間。

謝朝言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他站在路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朋友說話。

沒太關心他們怎麼樣。

態度還很淡漠。

她收回視線,心想:什麼曖昧,對方是誰,她把他想成了什麼人?

謝朝言,不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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