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極端(2 / 2)

朝暮 公子琅上 9514 字 2024-03-23

有時候給人落差,有的時候,又能予人恰到好處的暖心。

蘇暮收回了煙:“不抽了,這事也就這麼過了吧,但是希望下次有事的時候,我不是被先放到旁邊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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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苑。

這是家年代頗久的飯店,裝修如店名,走蘇州園林一般書香雅致的風格。

院裡有人在唱昆曲,咿咿呀呀,清雅婉媚,聽不慣的人不懂唱的什麼,隻知道無非是曠男怨婦、春花秋月。

包間裡的幾人隔著透明的落地窗往外看,有人笑了:“還是不大聽得慣這種啊,淒淒慘慘的,也不知道講的什麼故事。”

外頭的人穿著戲服,是這個點專程演出的。

又有人說:“江南那邊的戲曲都是走這種調調,你不常聽,

當然不懂。”

謝朝言靠坐在窗前,剛點燃一根煙,指尖夾著煙管,手腕輕擱在椅子扶手上。

輕煙寥寥。

配合這樣的背景很是搭調。

他說:“這個曲叫《牡丹亭》,講的是南宋太守千金和一個書生的愛情故事,因情成夢,因夢而生。這一段剛好是太守之女一病不起的時候,聽起來淒清了些。”

聞言,朋友們都往他這邊看了過來。

有人笑:“沒想到咱們謝醫生還挺懂啊,這些都知道。”

謝朝言說:“以前去蘇州聽過幾場。”

“聽過但一般人也不懂啊,我就很少認識朋友聽戲的。”

有人調侃:“那不然怎麼是我們這群人裡最不同的呢,你看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瞧著就是那種像敗類的,就謝朝言,整個溫文爾雅,書香味夠,當電視劇裡男主都差不多。”

說話的這人叫陳墨,跟謝朝言關係算好的。

他們這群人認識挺久,都是很多年的朋友,對於這種玩笑,謝朝言的態度向來是不置可否。

因為溫文爾雅這種詞,不太適合他。

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謝朝言哪有看上去那麼好相處,不過是因為那張臉和平常不說話時氣質淡雅了些。

其實這骨子裡,和這些人一樣。

不說壞,反正,絕對沒那麼好。

“彆介,以前可不少女人被謝朝言這外表給騙過,後來都怎麼樣,不都是哭著說人薄情寡義。”

說起這個,陳墨記了起來,問:“你跟柯秀怎麼了,這幾天她一直打電話給我們幾個,說讓我們找你說一下情。”

“打電話的時候人可一直在哭,倆人鬨了?”

謝朝言嗯了聲:“不合適,分了。”

“這不剛過完年嗎,怎麼回事呢。”

“年前提的,這段時間她還在鬨。”

陳墨懂了,恣意地彎唇笑笑:“這不是才幾個月嗎,這就談不上,聽電話裡那架勢人可傷心了。”

謝朝言說:“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麼。”

他們都清楚,感情這種事,謝朝言的態度一向虛無縹緲,叫人難看懂。

不管是以前在校時候還是現在,不怎麼見他對誰有過特彆情緒。

好像天生這樣,就適合跟手術刀過日子。

其實以前他也不是沒談過

女朋友,都沒多久就分了。

原因大多一樣。

受不了他那麼忙碌,滿心都是工作。

談個戀愛,眼裡連女朋友的影都沒有,這誰受得了?

三十歲這個年齡不一樣,身邊人都催得緊,有些時候感情這種事在這個年齡段也沒有提及的必要。

大家早已過了談情說愛的年齡,就奔著一個目的。

結婚。

看得上眼就過,看不上就繼續各過各。

很簡單。

這個也是相親介紹認識的,家裡一直安排,他忙,也就隨口應了。

當時說過,自己可能沒多少時間能顧得上,平常時間大家還是各做各的事,沒事不用互相找。

對方表示理解。

結果後來,一會兒幾個短信,一會兒一個電話。

謝朝言經常在手術台上,不能及時回的時候對方會鬨小脾氣,他覺著煩,這才冷淡地提了分手,沒想對方一直鬨到現在,不肯分。

陳墨點了根煙,往後倚,嗤笑了聲:“那肯定還是喜歡你的,我認識那女的,其實剛經人介紹的時候態度也是冷漠,後來見了你本人態度才轉了一百八十度。也是呢,像咱們謝醫生三十歲還能長這麼帥,又有資本的,沒人願意放,就算你不喜歡,那說是自個兒男朋友那傳出去也有麵兒啊。”

謝朝言這張臉,確實騙過不少人。

見他第一眼的人都覺得,嗯,這人肯定好相處,溫和又禮貌。

其實接觸後才會知道,他本人到底是個什麼性子。

朋友經常調侃,也不知道謝朝言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真有那一天,大家夥還真想看看對方是個何方神聖。

謝朝言對這種話題向來不予回應。

外頭的戲曲還在唱。

千回百轉,鶯鶯燕燕。

庭院裡經服務員指引帶過來幾個人,謝朝言剛好往外邊去看,瞧見人群裡熟悉的身影。

是蘇暮。

他繼而也看見她旁邊的謝予。

他們一群人,大概是過來吃飯的,蘇暮和謝予在說著什麼。

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羽絨服,瓜子一般的小臉隱在錦簇的毛領之中,朝氣洋溢。

她在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柔情,像盛滿了水霧。

叫人看著很舒服。

她去碰謝予的手。

人群裡,兩個人的手牽著,依賴又自然。

耳邊又是那些朋友在談論他喜歡什麼樣的。

謝朝言不置可否,就是瞧著蘇暮,打量。

不動聲色,捏著手裡的煙頭慢慢摁煙灰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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