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驥想了想,同意了灰灰的說法,道:“這麼說你想去外界曆練?”
“嗯嗯,我不喜歡閉關。”灰灰連連點頭。
馮驥知道,每個人修煉的方式不一樣,閉關不一定適合所有修士。
當下也不攔著道:“也罷,你有你的機緣,我不攔著你。不過在這之前,你須得學會變化之術,我才能放心讓你下山。”
灰灰聞言卻是欣喜起來:“變化之術啊?我學,我學!”
當下馮驥便將灰灰留在山上,傳授對方變化之術。
很可惜,灰灰隻是普通妖怪的天賦,即便馮驥有心傳授她七十二般變化,但是她天賦太差,以至於一年多過去,灰灰隻掌握了肉身變和少數的五行變內容。
也就是能變成小動物,小植物什麼的。
不過也夠用了,這日灰灰終於忍耐不住,給馮驥留了一封書信,便悄悄地離開了洞天福地。
這一切都逃不過洞天之主馮驥的眼睛,馮驥卻沒有攔著,任由她離去。
他也看出來了,灰灰的天資普通,能練成肉身變已經是極限了。
當下也不阻攔,任由對方離去。
“也許外界有她的機緣吧。”
馮驥掐指算了算,看向外界:“一年多的時間,楊戩救母,不知開始了沒有,也罷,去走上一遭,看看這天規所化的桃山,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走出體內洞天,消失無蹤。
……
話說楊戩離開馮驥的體內洞天,幻化成一道雲霧,繞開所有天兵,重新回到了金光洞。
“二哥,天兵都走了,怎麼隻有你一人回來,灰灰呢?”
楊嬋見到楊戩,連忙問道。
楊戩揉了揉奔出來的哮天犬,對楊嬋道:“路上遇上了師父,灰灰姑娘跟著師父修行去了。”
楊嬋鬆了口氣,她還以為灰灰出事了呢。
“馮大哥還好吧?”
楊戩一怔,哭笑不得,他叫馮驥師父,楊嬋反而隨著灰灰叫馮驥大哥了。
他搖了搖頭,道:“師父一切安好,我看他的氣息,更加深不可測隻怕已經突破到了金仙之境了。”
楊嬋點頭,笑道:“那就太好了,灰灰有馮大哥這個金仙護著,天庭也沒辦法抓她了。”
“嗯,三妹,我這次過來,是想要問問你,知不知道母親被壓在了哪裡?”
楊嬋連忙道:“二哥,你要去救母親了嗎?”
“嗯,我如今已經修煉到了玄仙巔峰了,即便再遇上天庭高手,我也不怕,隻是我不知道母親被壓在了何處。”
楊嬋也皺起眉頭,道:“哪吒兄弟當年救下我時,說他親眼見到玉帝化桃山鎮壓母親,但是卻不知道桃山落在了何處,眼下他還未醒來,我也不知道在哪裡。”
楊戩聞言,思考片刻,當即道:“有了,哮天犬,這件事情,還得靠你了。”
哮天犬滿臉疑惑,楊戩道:“玉鼎師叔傳授給哮天犬一門追蹤術,十分厲害,我立刻回灌江口,找到母親貼身衣物,讓哮天犬試試能否找到母親。”
楊嬋大喜,道:“二哥,你這次救母親,定要小心,一切求穩啊。”
“我明白,三妹,不救出母親,我這次絕不回來見你。”
他發下重誓,當即帶著哮天犬,迅速回到灌江口,找到了母親貼身衣物。
哮天犬聞了聞當即施展神通,低吼一聲:“天地無極,萬裡追蹤……”
霎時間,天地間無數氣味湧入哮天犬的鼻尖,哮天犬迅速找到了要找的氣味,當即道:“主人,在天上,我上不去。”
楊戩當即抓起哮天犬,騰空而起。
哮天犬在空中指引方向,轉瞬千裡,楊戩終於來到了桃山腳下。
他一落地,立刻感應四周,沒有發現天庭有人埋伏在此,心中鬆了一口氣。
“天庭還不知道我打算救母,如今正是大好機會。”
楊戩當下看向桃山,隻是偌大桃山,被天規籠罩,神識不得入內,找起來十分費力。
不過這難不住他,他有天眼,可勘破天規禁製。
當下開啟天眼,楊戩掃視桃山。
不多時,他目光一凝,看到桃山深處,被鎖鏈捆綁在山腹內的母親瑤姬!
此刻的瑤姬,神情恍惚,整個人宛若失去了魂魄,雙目無神,身上透著一股暮氣。
原來瑤姬被壓在山下,隻以為天庭已經將她的兒子女兒全部斬殺,所以生無可戀,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這期間,大金烏曾經數次試探瑤姬,逼問瑤姬天眼下落。
瑤姬始終沒有上當,但是心也徹底如死水一樣,泛不起一絲波瀾。
腦海深處,都是曾經丈夫孩子的音容笑貌。
楊戩在山下,親眼目睹了母親如此淒慘模樣,頓時雙目通紅,忍不住失聲痛哭:“母親!”
當下他再也忍耐不住,猛然騰空而起,一躍衝向桃山。
轟隆!
人還未靠近桃山,便被桃山內天規所阻,發出巨大的反彈之力。
霎時間,楊戩整個人都被彈飛落地,發出轟鳴爆響。
楊戩臉色頓時一變,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巒。
“玉帝!”
他咬牙切齒,幾次嘗試,肉身都不得靠近桃山。
他思緒急轉,忽然露出冷笑:“肉身不行,那我就以元神進入。”
當下他盤膝而坐,對哮天犬道:“哮天犬,護住我的肉身。”
“是,主人。”
楊戩元神出竅,當即化作一道靈光,嗚咽一聲,直接鑽入桃山之中。
果然,這一次桃山沒能阻攔住楊戩。
楊戩瞬息鑽入桃山,急速遁入桃山腹地。
“母親!母親!”
楊戩大聲呼喚,身形飛起,來到了被鎖鏈捆起來的瑤姬麵前。
瑤姬雙目無神,抬頭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男子。
她的印象,還停留在楊戩少年時期的模樣。
如今的楊戩,中了催齡掌之後,早已成了青年人,瑤姬根本沒有認出他來。
楊戩淚流滿麵,看著如此淒慘的母親,忍不住伸手,哭道:“母親,孩兒對不起你,孩兒來晚了。”
瑤姬忽然怒瞪楊戩,口中怒罵:“你們休想騙我,休想騙我。”
說罷,她一口咬在了楊戩的虎口。
楊戩隻覺掌間虎口劇痛,他卻隻覺心更痛。
任由母親發泄怒火,他哭著道:“母親……我是二郎,是二郎啊。”
然而瑤姬充耳不聞,死死盯著他,滿眼都是憤怒和恨意。
楊戩知道,母親沒有認出他來,他哭了,口中忽然吟唱起自己幼時,母親哼唱的歌謠。
“遠處有座山……山上有棵樹……樹下有個茅草屋……”
本來憤怒的瑤姬,聽到這熟悉的歌謠,渾身頓時顫抖起來。
她充滿恨意的目光,頓時變得震驚起來。
旋即她張開了嘴巴,眼中的震驚,逐漸變成了欣喜。
淚水蓄滿了眼睛,她看著眼前這個青年,對方眉眼之中,與少年的二郎卻有五分相似。
楊戩邊哭邊唱,另一隻手,從懷中取出母親當年親手掛在院子裡的裝飾玉石。
“母親,你說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二郎來了,來接您回家了。”
這一刻,瑤姬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一把抱住眼前青年,哭泣喊道:“二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