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整個土地廟都微微震動起來。
“哎呦,哎呦,彆晃了,彆晃了!”
卻見那廟裡,傳來了一道年邁的老者聲音。
旋即就見到地下冒起一股青煙,一道身影飄了出來。
來者是個白胡子老頭,身形佝僂,麵目慈善。
他一出來,見得馮驥和辛十四娘,下意識的就將目光放在了辛十四娘身上。
以他的修為,自然看不出馮驥的深淺,隻當馮驥是個普通人。
但是辛十四娘身上妖氣如此明顯,他豈會看不出。
當下怒道:“好你個小小妖精,竟敢在我這廟前撒野!”
他雖然是地府職位不高的小小土地公,但是那也是位列仙班,受天庭地府正式冊封的。
一個小小狐狸精,竟敢在自己麵前撒野,當真不知死活了。
對於這些山野精怪而言,縱然是築基化形了,那也是萬萬不能得罪土地公這些得到天庭正式冊封的神職人員的。
就如同平頭老百姓,縱然學過武,練過功,見到當官的,該矮一頭,還是得矮一頭。
辛十四娘被這土地公一凶,不由得委屈道:“土地公,又不是我得罪你,你凶我做什麼。”
那土地公一愣,旋即看向馮驥,皺眉道:“是你貼的符?”
馮驥沒有廢話,直接冷聲道:“裝模作樣,你既然對付我,為何不認得我?”
土地公愕然,喊道:“對付你?笑話,老朽乃是護佑一方的土地公公,豈會對付你一個凡人?”
馮驥一揮手,頓時一塊破碎的牌子砸了過來。
土地公下意識的一把接住令牌。
但是令牌之上,帶著強大的氣血,頓時灼燒的他手心發燙。
隻聽他啊的一聲,連忙丟下令牌,急急甩手,喊道:“氣血?好小子,原來是煉體修士!”
馮驥冷笑:“小小土地公,竟敢設下法陣對付本座,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土地公低頭一瞧,頓時露出驚愕之色,撿起那塊牌子,問道:“你……你從哪裡得到的這牌子?”
馮驥冷聲道:“你不知道?”
“這牌子老朽早就在兩年前就丟失了,老朽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哇,你從哪裡得到的?”
馮驥目光微閃,盯著這土地公,見對方不似作假。
當下冷聲問道:“有人以此牌設下陣法,乾擾本座,被本座破了法陣,留下令牌,你說這是你以前丟的,有何證據?”
“這……這真是誤會,誤會啊,老朽真丟了這令牌。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啊。”
那土地公連忙跺腳解釋。
馮驥神色淡淡,道:“嗬嗬,你如此輕飄飄的兩句話,就要本座信你?”
“你這小娃子,你想怎樣?”
土地公好歹也是神職,雖然職位很低,但是有天庭地府背書,他自然有底氣。
縱然馮驥看起來不好惹,他也並不畏懼馮驥。
馮驥冷聲道:“你說不是你,那你給我交出一個凶手來。”
“哈哈哈,笑話,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我都說此乃是老朽丟失的東西,你讓我交出凶手,憑什麼?”
“小家夥,不要以為走上了修行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當本神是那些山野精怪,無主孤魂?本神受天庭冊封,是正兒八經的神職,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神麵前這般耍橫?”
“滾滾滾,速速離去,本神懶得理會你。”
說罷,他轉身就化作一道白煙,要鑽入地下。
馮驥見狀,頓時嘴角一咧,獰笑起來:“小小土地公,居然也擺起了官威!”
轟!
隻見他猛地一步跨出,抬起拳頭,一拳轟出!
霎時間,天地宛若一聲驚雷炸響。
馮驥拳頭之上,血光暴漲,恐怖巨力,撕裂空氣,轟鳴砸來!
轟隆!
巨響之下,那座土地廟瞬間被一拳轟的粉碎!
刹那間,冥界地府之中,一座屬於劉家溝的土地廟陡然倒塌!
那土地公嚇得臉色大變,急忙從地底鑽出,看得自己廟毀像碎,頓時大怒:“好你個小小凡人,竟敢損我廟堂,毀我塑像,老夫跟你拚了!”
口中怒罵,他手一揮,一道法力化作一根拐杖,猛地砸向馮驥。
馮驥不躲不閃,一伸手,直接一把抓住這根拐杖。
旋即他單手一提,頓時連同那土地公一起提了起來。
隻見他一腳踹出!
嘭的一聲,巨大的力道,踹的土地公啊的一聲慘叫,整個身體都飛了出去。
馮驥並沒有去追,隻是從儲物袋裡,抽出一根鐵鏈。
那鐵鏈之上,刻上了不少符文。
馮驥對著那破舊碎裂的土地公雕像,猛地一抽!
啪!
頓時雕像炸開,土地公頓時‘啊’的一聲慘叫,又一次從地底鑽了出來。
“彆打,彆打了,饒命啊!”
土地公鑽出來,連忙跪地求饒。
馮驥手中的鎖鏈,可不是一般的鎖鏈。
這是他以茅山火部煉器手法,煉製出來的抽魂鎖,專門對付陰魂一類的靈體。
這土地公說是天庭冊封的神明,但是說白了,其實也是靈體之一。
若是尋常鬼魂,被馮驥這一鎖鏈抽下去,早就魂飛魄散了。
也就是這土地公有天庭神職護體,才能挨這麼一下。
也就是這麼一下,就已經嚇得土地公連連求饒了。
他是看出來了,馮驥是真的不怵他這個所謂的神仙!
馮驥冷笑,一甩手,頓時鎖鏈直接纏繞住了土地公的脖子,猛地一拉,將其拽了過來。
土地公絲毫不敢反抗,因為他很清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敢跑,馮驥砸了他的廟,砸了他的雕像,一樣能抓回他。
這就是土地公的悲哀。
說的好聽點,他們是土地公,掌握一方土地,享受一方土地供奉。
然而實際上他們享受的同時,也早就被困在了這方土地之中。
土地公是不能離開自己所在的土地範圍的,其實這個所謂的神仙,如同大號的地縛靈一般,同樣是畫地為牢罷了。
他也就糊弄糊弄普通人,嚇唬一下低級的小妖精。
真要遇上了大妖,這些土地公公屁都不敢放一個。
馮驥此時在他眼中,無疑比大妖還要凶狠!
他隻有服軟認慫了。
馮驥以抽魂鎖擒拿土地公,冷笑道:“老東西,非要打你一頓你才識相麼?”
“老朽知錯,老朽知錯啊。”
“哼,說,你這令牌,到底給誰了!”
土地公求饒道:“小神確實不知道啊,這令牌真的是兩年前丟失的,小神絕對沒有說謊啊。”
“何時丟的,當時還有什麼人!”
馮驥根本沒打算就這麼饒了他,立刻喝問起來。
土地公急忙道:“兩年前,小神同崔家村的土地公以及王家村的土地公,一同奉命迎接五都巡環使大人過境巡查,自從那日之後,令牌便丟了。”
“當時有很多土地公在?”
“額,確實不少。”
“你與他們之中,誰人關係最為要好,又跟誰關係最差?”
“這個……我等同屬土地公,平日裡來往還算頻繁,大家相處的都不錯的。”
“這些年來,我在這劉家溝儘心竭力,庇佑村民,他們對我頗為敬重,時常來我廟前燒香許願,我也能幫就幫,故而我這塊地方,算得上諸多土地公之中,香火願力最為濃鬱的了。”
“前些年,我聽說地府陸判似乎聽說了小神名聲不錯,有意點小人去郭北縣做個城隍,到時候一同競爭的,還有附近的幾個土地公,幾個還活著的大善人。”
“要說有過節倒不至於,但是競爭倒是有的。算算日子,也快到時間了,總不能是他們吧。”
馮驥眉頭一挑:“郭北縣沒有城隍?”
“有倒是有,原先典使清風道人,一直坐鎮郭北縣城隍,後來他得到五都巡環使大人的賞識,提升成為了典使,但是郭北縣城隍的位置,卻一時間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就暫且由他繼續擔任著。”
“這一次陸判要選城隍,便是要替典使大人分分擔子。”土地公道。
馮驥聞言,立刻注意到了細節,追問道:“等等,你說郭北縣城隍是誰?”
“額,典使大人啊。”
“我問你他叫什麼。”
“這個……叫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了,隻知道他活著的時候,乃是一位修道之士,叫做清風道人,我們也習慣叫他清風典使了。”
馮驥目光眯了起來:“清風道人……嗬嗬嗬,還真是你!”
他腦海之中,已然閃過清風道人屍體內鎮壓的那魂魄。
那陰魂一點靈性,早已要消失了,神智迷迷糊糊,卻隻記得他是郭北縣城隍。
隻怕這個念頭,是他最根深蒂固的執念!
馮驥當即看向劉家溝土地,問道:“你可知道,清風道人什麼修為?”
“這個……修為我也不知,隻知他擔任地府職位之前,就已經結丹了。”
馮驥頓時眉頭一挑:“你的意思,他現在起碼也是金丹境界了?”
“我等神魂之體,不練金丹,唯有魂體才是根本,不過清風典使活著的時候,就有金丹修為,哪怕坐化,他的魂體肯定也比平常神官強大,隻怕如今已有鬼王之境了吧。”
劉家溝土地公猜測道。
馮驥不禁臉色微沉:“鬼王對應人間修士,是什麼修為?”
“元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