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一臉茫然,道:“我母親這麼說過,但是具體什麼緣由,我也不知道。”
任盈盈忽然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那楊蓮亭巴結上東方不敗之後,在教中假借東方威名,肆意興廢大將,胡作非為,控製教內。”
“我聽人說,他被東方不敗青睞之前,曾常與人說他祖上乃是初代教主之後,是聖教嫡係。”
“一開始我隻以為他是編造身份,如今聽你之言,這個楊蓮亭,莫非真的是第一代教主後人?”
向問天聞言,皺眉道:“第一代教主?你是說楊建業楊教主?”
任盈盈微微點頭:“嗯,咱們日月神教,是由楊教主一手創立,諸多教務職責,也都是他一手立下。”
“曆代教主都猜測,楊教主創立本教,其實是以元末時的明教為藍本創立。”
“這楊蓮亭也姓楊,確實讓人不得不懷疑,此人說不得真的和初代教主有什麼關係。”
曲非煙忽然道:“我母親也姓楊。”
任盈盈和向問天頓時默然,都猜測隻怕曲非煙的母親和楊蓮亭真的存在一定的親戚關係。
當然,日月神教傳承這麼多代了,楊家也不知道開枝散葉多少代人了,隻怕有關係,也是三代開外了。
向問天道:“你們發現沒有,剛才那金銀島上的少女,也姓楊!”
任盈盈心中一動,道:“向叔叔,你的意思是……”
向問天沉聲道:“我懷疑,本教初代楊教主,會不會也是從這金銀島上走出去的人物。”
“否則本教典籍之上,為何對楊教主的來曆,隻字不提?便是楊教主的師門,也一點都未曾提及。”
“楊教主若有師門,他創立本教之後,必定會提醒教眾避諱他師門才對。”
“但是楊教主留下的記載之中,卻從來沒聽說過他老人家的師門來曆。”
任盈盈不禁微微點頭,頗為讚同。
正當他們推測日月神教與金銀島的關係時。
馮驥帶著二女,早已進入金銀島的山莊之中。
以三人的武功,當今天下,自然無人能夠察覺。
馮驥三人進入莊園,如入無人之境。
眼前的莊園,和馮驥當年離去時,已經變了不少。
不過莊園大體的格局都沒有變化,隻是增加了許多建築。
馮驥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幕,眼中不由閃過懷念之色。
他指著前方的一片水池,對王語嫣和鐘靈道:“當年我便是在此處悟道,想不到一晃已經數百年過去了。”
王語嫣握住他的手,道:“數百年光陰過去,萬幸我和鐘靈妹妹還在。”
鐘靈也動情道:“長生不老雖好,但是若沒有陪伴,卻也孤獨難熬。”
馮驥不禁點頭,深感認同。
“是啊,一個人的長生,是孤獨的,所以我要更努力的修煉,要帶你們一起長生。”
“走吧,我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
馮驥帶著二女,大步進入莊園深處。
莊園地底一座密室之中,馮無極盤膝而坐,一身樸素青袍,他須發灰白,麵容卻依舊俊朗年輕,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幾許。
但是他真實的年紀,已經八十多歲了。
作為這一代金銀島島主,他已經什麼都不缺了。
唯一缺的,便是壽命。
他家傳武功【無相神功】已經修煉到了最後一重。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最後一層薄膜,始終無法捅破。
至今為止,他都找不到秘籍記載的‘入道’感覺。
馮無極緩緩睜開眼睛,輕歎一聲。
“明明我已經踏過先天,可是始終找不到入道之感,這就是父親說過的世界桎梏嗎?”
他回憶起父親說過,這方世界,有無形桎梏籠罩。
先天境界,已經很難踏入了。
但是比先天境界更難的,是入道。
不能入道,便無法脫離凡俗枷鎖。
“超脫這方世界的桎梏,唯有破碎虛空……隻是這虛空之外,又有什麼呢?”
“曆代先祖,隻有初代島主做到破碎虛空,自此之後,便無一人能夠做到,這世上,真有人能破碎虛空嗎?”
馮無極此時都已經有些懷疑,祖上記載的內容是否真實。
但是一想到島外神乎其神的大陣,祖先留下可以青春永駐的神功秘籍,還有地底深處冰凍的先祖……
他不禁再次堅定了信念,不是先祖記載有誤,是他無能吧。
馮無極無數次想要進入地底深處,那道玄關。
但是麵對裡麵的大陣,他根本破不開。
否則他倒是想要喚醒裡麵的先祖,求教突破桎梏之法。
正思考著,他忽然若有所覺,抬頭看向密室門口。
“祖父!祖父!”
外麵傳來自己孫兒馮天青的焦急呼喚。
馮無極不由皺起眉頭,有些詫異。
“若沒有緊急事情,天青不會驚擾自己。”
想到此處,他當即起身,一揮手,頓時密室打開。
卻見門外站著一群老少男女。
馮天青和楊月蓮站在一旁,神色焦急。
而在他們前麵,則是其父親馮元錫,也就是自己的大兒子。
馮無極看向馮元錫,沉聲道:“元錫,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馮元錫五十多歲,但是麵容俊朗,與馮無極七分相似,看起來也隻有二十五六的模樣。
隻能說馮家的駐顏功法當真了得。
祖孫三代站在一起,不像祖孫父子,倒像是兄弟一樣。
馮元錫沉聲道:“父親,有外來人進入。”
馮無極一挑眉:“大陣又有缺陷了?”
“不是,我去看過,陣法沒有問題,是有人從外麵打開陣法了。”
此言一出,馮無極頓時驚訝起來:“不可能,此乃老祖所布置的大陣,外界誰能打開?”
“祖父,就是老祖!老祖回來了!”
不等馮元錫開口,馮天青立刻大叫起來。
此言一出,馮無極一愣。
馮元錫沉聲道:“天青和月蓮說,外來的人透露,是一個叫馮驥的人帶他們進來的。”
馮無極頓時臉色一沉:“好膽!竟然有人膽敢冒充我馮家先祖?”
馮元錫道:“父親,若是有人冒充,隻怕來人實力不可小覷,他能打開金銀島大陣,在陣法之道上,怕是頗有研究。”
卻在這時,一旁一個中年男子開口:“未必,興許此人本就了解我們金銀島的陣法。”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看向他。
馮無極問道:“元烈,你有什麼猜測?”
楊元烈抱拳,道:“叔父,你忘了,我楊家祖上,曾經有一人擅自出島,一去不歸,被革除族譜。”
“你是說……一百五十年前,楊建業?”
馮元錫立刻道:“不可能,一百五十年,他縱然天資超人,也絕不可能活這麼久,外麵的靈氣稀薄,想要進入先天都難。”
“況且他當初逃離時,已經受了傷。”
楊元烈道:“你也說了,外界靈氣稀薄,怎麼可能再誕生一位陣法大師?”
“那些外來人在何處?帶他們過來見我”
馮無極立刻說道。
“已經在大堂等候了。”馮元錫道。
當下馮無極帶著眾人,紛紛趕往前廳大堂。
……
前廳之中,任盈盈、向問天、曲非煙三人看著四周的婢女小廝,三人神色發苦。
因為他們能感受到,這些小廝奴仆身上,居然有深不可測的內力在身!
任何一個丫鬟小廝的武功,居然都不在他們之下!
甚至有幾人武功比他們還要高!
向問天都有種錯覺,自己莫不是回到了數十年前剛出道的時候?
怎麼這島上是個人,武功都要比自己高?
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麵傳來走動聲音。
他們扭頭一看,便瞧見馮無極帶著馮家和楊家一行人來到廳堂之上。
見到三人,馮無極直接道:“老夫金銀島島主馮無極。”
他一進門,就展露了氣勢威壓。
霎時間,向問天和任盈盈三人皆是感覺呼吸一滯,體內內息都運轉不靈了。
向問天與任盈盈幾乎同時道:“參見島主。”
馮無極正要說話,忽然目光一轉,看向曲非煙。
他頓時‘咦’了一聲,看向楊元烈。
楊元烈也盯著曲非煙,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曲非煙有些畏懼,卻還是老老實實道:“我……我叫曲非煙。”
“姓曲?你祖上可有姓楊之人?”
“我娘姓楊。”
楊元烈頓時了然,看向馮無極,微微點頭。
馮無極立刻明白,此女確實有楊家血脈!
他露出沉思之色,暗道:“難不成真的是楊建業的後人回來了?”
他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你們口中的馮驥,和你們什麼關係?”
任盈盈連忙解釋道:“我們與他沒什麼關係,是他說要帶我們見見金銀島的。”
向問天也立刻道:“不錯,那人自稱馮驥,說是來自金銀島,我們也不知道真假,他曾經救過曲丫頭和她爺爺,莪們也是來找他的,卻不曾想誤入寶地……”
“不認識?”
馮無極詫異,這和他們想象的不大一樣。
當下他想了想,道:“那個自稱馮驥的人,長什麼模樣?”
向問天看了看任盈盈,任盈盈道:“小女子粗通畫藝,可將他樣貌繪出。”
馮無極立刻道:“來人,上筆墨紙硯!”
當即有丫鬟端著筆墨紙硯過來,任盈盈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畫馮驥樣貌。
她說粗通畫藝,顯然是謙虛了。
一筆一劃間,很快就將馮驥的樣貌躍然紙上。
向問天連連點頭,道:“對,就是這樣的。”
他們渾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馮家和楊家眾人,臉色早就大變了模樣!
待任盈盈最後一筆畫完,馮無極一把抓過畫像,深吸一口氣,死死盯著畫像之中的人。
一旁的楊元烈,馮元錫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父親,這……這太像了!”
“伯父,難道真的是老祖回來了?”
“老祖回來了?”
“真的是老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