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青倒地受傷,頓時引起莊子裡眾人大怒。
霎時間,眾人一起出手。
但見一人手持軟鞭,啪的一聲甩出。
李莫愁剛要躲閃,卻被一名持刀的漢子一刀劈來。
她剛要後退,身後又有劍光襲來。
無奈之下,她便要騰空而起,躲閃刀劍。
然而這時數道破空聲襲來,隻見得數枚飛刀激射過來,人群之中,竟然有人用暗器封住她頭頂去路。
李莫愁無路可走,一咬牙,身形向著使鞭子那人撲去。
古墓派以輕功速度見長,這一撲之下,速度極快,躲開了各種刀劍襲擊。
但是這道軟鞭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
隻聽啪的一聲,鞭子抽在了她的脊背上,頓時衣襟撕裂,皮肉鮮血溢出。
她更是踉蹌摔倒,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加上一日一夜未曾進食,此時腳下一軟,頓時跌倒在地。
四下裡,各種兵刃指向了她,眾人將她圍住,紛紛嗬斥起來。
“妖女,交出解藥!”
“不要臉的蕩婦,人家大婚,你還敢來鬨事!”
“呸,妖女!”
“快交出解藥,不然休怪老夫動手!”
……
一聲聲嗬斥怒罵之中,李莫愁心頭委屈仿佛排山倒海一樣爆發。
她雙目通紅,眼淚止不住的流出,口中尖叫嘶吼起來:“陸展元!你這個負心漢,你這個負心漢!你出來,你出來啊!”
這裡鬨出的動靜不小,莊子裡也有不少人趕出來瞧瞧情況。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外麵有個江湖女子來找陸莊主。”
“哎呦,難不成是陸莊主的風流韻事?”
“走,去瞧瞧。”
……
四下裡,人們聚集的越來越多。
廳堂之中,一名高大帥氣的青年,此時身穿大紅色的喜服,正給天龍寺一鳴大師敬茶。
“多謝大師不遠千裡而來,小可萬分感激。”
“阿彌陀佛,沅君這孩子是一燈師兄門下,自小老衲也是看著長大的,她能尋得良緣,遇上陸公子,老衲也是頗為欣慰。”
一鳴大師雙手合十,微笑點頭。
兩人又說了幾句,忽然外麵陸立鼎匆忙走了進來,低聲在陸展元耳邊說了幾句。
陸展元不由臉色微微一變,當即站起身來,抱拳道:“大師,外麵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小可去去就來。”
“陸公子請便。”
陸展元當即帶著陸立鼎離開,步伐間略顯匆忙。
一鳴大師見狀,心中暗暗奇怪。
今日是陸展元大婚,何事還需要他親自忙碌?
他沒去細究,而是看向身邊一個婦人,笑道:“三娘,許久未見,孩子們可還好?”
武三娘連忙行禮,道:“多謝師叔關心,我那兩個孩兒頑劣,正在後院玩耍呢,一會兒我叫他們過來拜見。”
“嗬嗬,孩子頑皮,是常有之事,讓他們玩耍吧。”
“師叔,可見過一燈師父?”
“月前在大勝關見過一麵,他身有要事,趕不過來,特地囑托我過來一趟。”
說到此處,一鳴大師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三通沒有跟你一起來?”
武三娘頓時眼眶一紅,低聲道:“他還是不肯嫁女,瘋瘋癲癲的,不知道去了哪裡,我隻道他肯定會來鬨事,故而在這陸家莊等候。”
“阿彌陀佛,冤孽……”
一鳴大師似乎也知道些什麼,念了一聲佛號,不再言語。
武三娘紅著眼,也不知在想什麼。
卻說陸展元聽到外麵來了一個妙齡女子鬨事,心中頓時一緊。
連忙隨著兄弟趕往院子裡。
一出來,便見到一群人圍住在一起,一個個嗬斥大罵。
“不知廉恥的蕩婦,人家大婚,你還來鬨什麼?”
“姑娘,我等也不願讓人說欺負一個弱女子,速速交出解藥!”
“掌中帶毒,實乃魔道行徑,小小年紀,就修煉這等毒功,難怪被人拋棄。”
……
李莫愁被眾人圍堵,刀劍架在脖子上,她雙目紅腫,梨花帶雨,背後被一鞭子抽的血跡斑斑。
隻是她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這些人的毒言惡語,更令她心痛。
她努力抬頭,怒視這些人,哭道:“我不是,我沒有,是陸展元答應過我的,他說過要娶我的!”
“住口!哪裡來的妖女,在此胡言亂語。”
人群外麵,卻見陸展元帶著陸立鼎走了過來,陸立鼎聽到李莫愁的話,立刻大聲厲喝。
眾人連忙看向二人,見到正主過來,紛紛讓開身形。
李莫愁也抬頭,見到來人,她頓時滿臉激動,露出驚喜之色。
“展元!”
她神情呼喚,眼中滿是希望之色,道:“展元,你快與他們說,我是不是你的……”
“住口!”
李莫愁未曾說完,陸立鼎立刻嗬斥,打斷她的話頭。
今日是他大哥大婚之日,不管這女子和大哥什麼關係,此時鬨事,陸家臉麵何存?
陸立鼎開口冷聲道:“姑娘,有些話,可不要隨便亂說,今日是我大哥大婚之日,你在這裡胡言亂語,是什麼人讓你來的?”
李莫愁沒有理他,隻是癡癡地看著陸展元,喊道:“展元,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師父不讓我下山見你,可是……可是我知道你對我的情誼的,她已經將我逐出師門了。”
“展元,我以後可以和你浪跡江湖了,我們可以雙宿雙飛了。”
“展元,我現在沒有門規約束,不需要你陪我留在古墓了。”
李莫愁眼淚撲簌,看著陸展元。
兩年未見,陸展元已經蓄上了胡須,與她印象之中的陸展元,大為不同。
她看著眼前這個陸展元,覺得有些陌生,有些畏懼,有些……遙不可及。
陸展元看著眼前狼狽的李莫愁,心中煩躁。
他就知道,這個瘋女人肯定會找過來。
眼下他如何能相認?
且不說這麼多武林同道在此,自己即將過門的妻子這邊,如何交代?
一鳴大師親至,自己豈能落了妻子這邊人的麵子?
他思緒急轉,已然考慮清楚其中得失。
當下沉聲開口:“李姑娘,你我兩年前雖然一見如故,但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師父不同意,我也早就放下了,你何苦糾纏不放?”
此言一出,李莫愁瞬間如遭雷擊,滿臉慘白,整個人癱軟坐在了地上,她滿臉不敢置信,緊緊盯著陸展元。
“你……你說什麼?”
“陸展元,你……你在說什麼?”
她渾身都在顫抖,眼前一陣陣發黑。
四下裡,眾人議論紛紛。
“哎呦,此女看著千嬌百媚,竟然如此不要臉。”
“陸莊主俠名在外,江湖上多少女子愛慕,也是能夠理解,隻是誰能像這女子一般,如此不要臉的追上門來呢。”
“此女修煉毒功,還被逐出師門,一看便知不是良配,陸莊主豈會娶她?”
“隻是此女看起來頗有幾分姿色,眼下看著倒是可憐。”
“老兄,你休要被女色所迷,這等妖女,慣會這等裝可憐的伎倆,你看看馬三爺淒慘模樣,還覺得她可憐嗎?”
……
陸展元聽著旁人議論,更加不敢認下這段感情。
他看著李莫愁,沉聲道:“李姑娘,你對陸某癡心一片,陸某心裡感激,然而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希望你能夠理解。”
“眼下還請拿出解藥,為我兄弟解毒。”
李莫愁仍舊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陸展元。
她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了一樣。
眼淚止不住的從她眼睛裡滑落,白玉般的臉龐,此時慘白。
她死死盯著陸展元,問道:“你……你變心了?”
陸展元沉聲道:“李姑娘,陸某從未傾心,何來變心?”
李莫愁頓時心頭刺痛,紅唇沒了血色,呢喃起來:“從未傾心……從未傾心……嗬嗬嗬……哈哈哈……”
她忽然癲狂大笑起來,眼中淚水決堤一般。
“師父說得對,天下男子,沒有一個好東西,陸展元,你敢負莪!”
她神色逐漸猙獰,盯著陸展元:“你忘了當年你如何花言巧語,如何對我海誓山盟?”
“我為了你,背叛師門,被師父逐出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