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星河站了出來,口中出聲提醒。
童姥扭頭看向蘇星河,驚疑道:“你叫我師伯?”
蘇星河歎息一聲:“多年不見,師伯你還是一點沒變,蘇星河卻成了老人了。”
童姥頓時一愣,旋即大叫起來:“蘇星河!你是無崖子小賊的大徒弟!你……你怎麼老成了這般模樣?”
蘇星河苦笑一聲:“師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老了不是很正常嗎?”
“放屁,我逍遙派武學,任何一門功法,都有駐顏之功!”
蘇星河歎息道:“我未能學到師父的本事,自然做不到駐顏有術,師伯,師父已經去了,他將掌門之位傳給了馮公子的夫人了。”
“什麼!”
童姥身形頓時一晃,顯然心神震蕩,不敢置信。
“他……他死了?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你騙我,你們合夥騙我是不是?”
馮驥搖頭,道:“童姥,騙你有什麼好處麼?無崖子早年受李秋水和丁春秋所害,落下殘疾,全身癱瘓,早已生不如死。”
“他找到傳人,便散功歸去了。”
“不,不可能的!”
童姥雙目泛紅,眼中淚珠滴落,顯得極為傷心。
但是七寶指環在馮驥手裡,蘇星河又在一旁作證,她不得不信。
忽然間,她似乎想到什麼,猛然抬頭,大叫道:“他讓你們來找我是不是?他死前還念著我是不是?哈哈哈,他果然還是忘不了我!”
童姥又哭又笑,大叫起來,似乎傷心之下,卻又十分開心。
說著這話,她身形一晃,立刻飛到二人身前,問道:“他有沒有讓你們交給莪什麼東西?讓你們給我帶些話?”
馮驥不禁搖頭,看向蘇星河。
蘇星河歎息一聲,也知道師父和師伯、師叔之間的冤孽。
但是卻也不想隱瞞童姥,當下道:“師父去的匆忙,未曾留下什麼話語帶給您。”
童姥大怒:“不可能,這不可能,那小賊定然有話要和我說的,不然你們來我這裡做什麼?你們怎麼不去找那賤人?”
無崖子一把年紀,到了她口中,竟是成了小賊。
隻怕她追憶從前,激動之下,叫出無崖子的昵稱。
馮驥道:“倒也不是什麼都沒說,他囑托我,逍遙派武功傳承,都在靈鷲宮中,讓我有時間過來一趟,助我夫人修行。”
“不過我此番前來,倒不是為了逍遙派武學,而是為了石窟壁畫而來。”
童姥頓時色變:“你……你連這個都知道?”
“童姥,可否行個方便,帶我去看看壁畫?”
童姥頓時冷笑起來:“休想,這是靈鷲宮,我的地方,蘇星河說你入道了,我卻是不信。你若能勝過我再說!”
說罷,她忽然縱身一躍,手中陡然激射出無數冰塊。
那些冰塊薄如蟬翼,以奇特的暗器手法激射而來。
“生死符!”
蘇星河大驚,急忙身形閃動,欲要避開。
可是他的武功與童姥相差萬裡,童姥這一手,早就連同他與馮驥同時籠罩。
她要以生死符製住二人,驗證剛才二人所說事情真相。
馮驥卻不疾不徐,麵對駭人聽聞的生死符,他輕笑道:“這就是生死符麼?童姥,是不是打贏你,你便老老實實帶我去看石窟壁畫?”
說話之間,馮驥渾身真氣流轉,四周氣流激蕩,轟鳴呼嘯。
天地間狂風大作,以馮驥為中心,竟然拿生成巨大的漩渦!
隻是這漩渦一分為二,化作太極之勢,呼嘯旋轉,籠罩天地。
任何勁力、暗器,一旦落入其中,立時消弭無形。
童姥頓時大驚失色,如此奇異的功法,她實在沒有見過。
當下接連不斷拍擊數掌,掌力吞吐,陽剛處宛若金烏橫空,陰柔處宛若寒冬雪水。
剛柔並濟之中,勁力吞吐轟鳴,落向太極罡氣。
馮驥輕笑一聲,舉手投足,輕輕揮手,太極流轉,罡氣震蕩。
頓時這些陰陽巨力紛紛消散。
任憑童姥施展出天山六陽掌,還是天山折梅手,儘數落空,無影無蹤。
“童姥,到此為止吧。”
馮驥開口,身形瞬息消失。
童姥瞬間心頭一凜,急忙四下張望。
下一刻,耳後生風,她急忙轉身,可是為時已晚。
馮驥的指尖已經落在她的背上。
頓時童姥渾身劇顫,動彈不能。
隻不過一招,馮驥就已經擒拿住了天龍世界武力值頂尖的天山童姥!
馮驥抓起童姥,道:“得罪了。”
“你這是什麼功夫。”童姥驚怒交加,不禁怒聲喝問。
馮驥輕笑:“功夫嗎?此乃我入道之基,還未曾命名,今日你問我了,索性我便取個名字吧。”
他微微沉吟,須臾間,笑聲道:“便叫《太極無量功》。”
童姥神色露出駭然之色。
“你……你自創的?這……這怎麼可能?你當真入道了?”
“童姥,你師弟叫做無崖子,你當知道他名字來曆。”
“道法無涯,窮其一生,未必都能得道,隻是入道而已,何必如此驚訝?”
童姥心中震撼:“入道……何其艱難,我此生此世,都未曾入道,這輩子也沒見過誰能入道,如何不驚?”
“你放開我吧,我信你了。”
馮驥放開童姥,解開其穴道。
童姥揮了揮手,道:“九天九部聽令,參見本門掌門使者吧。”
靈鷲宮婢女紛紛吃驚,但是對於童姥之言,無有不從。
當下眾女跪地,紛紛叩拜馮驥。
馮驥一揮手,一股柔和內力,直接扶起眾女。
眾人大為震驚,這股內力雄渾至極,遠處隔著數十丈的婢女都被這股內力強行扶起,可見馮驥功力之深厚。
馮驥道:“不用如此,我來找童姥,可不是借七寶指環,耍掌門威風的。”
童姥點頭,道:“我知道,你既然入道,便是我了修行之事,你們隨我來吧。”
當下馮驥跟著童姥,二人往宮殿內走去。
一邊走,童姥一邊問道:“他當真死了?”
馮驥知道,她在問無崖子。
“嗯,無崖子道友為夜叉氣運所困,無法堪透無相之境。”
童姥微微一怔,旋即苦澀道:“無相之境……唉,我亦困頓其中,無法超脫。”
馮驥看了一眼童姥,這童姥頭頂,沒有任何氣象。
可見她天資並不被八部眾看好,沒有被八部眾選定。
童姥低聲道:“他死前可有想李秋水那個賤人?”
馮驥搖頭:“應當沒有。”
“你怎麼知道沒有?”童姥立刻看向馮驥。
馮驥笑了笑:“他有一幅畫留了下來。”
“什麼畫?在哪裡?”
“不急,童姥不妨先帶我去石室。”
童姥頓時氣得咬牙,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麵對已經入道級彆的馮驥,她打又打不過,隻能帶著馮驥進入靈鷲宮深處禁地的石窟。
她沉聲道:“此地石窟內的壁畫,一部分是我派祖師所刻,留下了我派的武學傳承。還有一部分,乃是此宮原主人留下,涉及一些秘法道術。”
“我提醒你一句,修為不到,若是強行去練那些道法,隻會害了自己。”
馮驥微微點頭,道:“我知道,多謝童姥提醒。”
“畫呢?”
馮驥隨手取出畫卷,遞給了她:“給。”
童姥當即打開畫卷,這一看,頓時臉色慘白,大叫起來:“是她!不,不!無崖子,你到死也沒有忘記她!”
馮驥見她癲狂模樣,不禁無語,搖了搖頭,道:“童姥,你最好看仔細些。”
童姥卻沒聽他說話,而是心神恍惚,仿佛受到重大打擊,大笑大哭,忽然身形一閃,衝向宮外。
馮驥想要去追,為她解釋畫上之人並非李秋水。
可惜對方已經走遠,而石窟就在眼前,他早已期待修士道法,哪裡還忍得住。
當下不再去管童姥,身形一閃,已然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