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一跳,急忙就要閃躲,然而為時已晚,背後穴道瞬間被點中,頓時整個人直接僵直。
卻見馮驥從他背後緩緩走出,淡笑道:“你的一陽指功力,到了幾品?”
段延慶歎息一聲,腹語道:“閣下好功夫,我以段家二品一陽指指力,竟不能勝你。”
“嗬嗬,二品很厲害麼?”
馮驥輕笑搖頭,忽然淩空一點,噗嗤一聲,一道純陽指力瞬間破空而去。
段延慶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一陽指?你……你怎麼會我段家一陽指?”
馮驥輕笑:“我隻是告訴你,即便你段家一陽指再厲害,修煉到了一品境界,也不過就剛才這般威力而已。”
“一陽指本質上,還是以打穴為主的功法,在療傷上有奇效,但是殺伐之氣不足。”
馮驥在倚天做了皇帝三四十年,什麼武功搜羅不到?
彆說一陽指了,後期古墓派他都親自去找過,在裡麵甚至找到了《九陰真經》、玉女心經等等。
一陽指就在朱武連環莊,馮驥派人掘地三尺,總能找到的。
眼下馮驥先天圓滿,任何武學,他俯拾即用。
嚴格來說,他已經不是武者,而是修仙者了,天下武學,在他手裡,都不過是過家家的玩意兒。
甚至就連降龍十八掌,也不過如此。
馮驥早就從倚天劍和屠龍刀之中,找到了這些這些東西。
現在唯一能讓他好奇的,隻有逍遙派的功法,以及六脈神劍之類的頂尖功法。
其餘都不過是凡人武學,吸引不了他。
段延慶不可置信,難以相信,眼前之人竟然會他段家絕學。
一時間呆立原地,默不作聲。
馮驥淡淡道:“段延慶,旁人不知你的身份,莪卻清楚的很,你是段家人,當年上德帝之子,人稱延慶太子,是也不是?”
段延慶瞬間瞳孔收縮,不可置信的看向馮驥。
他的身份,從未對外人說過,此人如何得知?
原來他本是大理上德皇帝段廉義之子,曾經正統的大理國太子。
上德五年,朝中忽生大變,上德帝被奸臣楊義貞所弑,段延慶在混亂中逃出大理,等他學成武功歸來。
段延慶從東海趕回大理,想要憑自己的武功實力殺敵報仇,奪回自己的家國江山,不料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就在湖廣道上遇到強仇圍攻。
一場血戰下來,儘管他儘殲諸敵,自己卻也身受重傷,雙腿折斷,麵目毀損,喉頭被敵人橫砍了一刀,聲音也發不出了。
憑著一股超人的毅力,勉強堅持到大理。
然而此時上德帝的侄子段壽輝得到了忠臣高智升和天龍寺諸位高僧之助,平滅了楊義貞,段壽輝順理成章地當上了皇帝,稱上明帝。
上明帝隻在位一年,就去天龍寺出家為僧,而將帝位傳給了自己的堂弟段正明,也就是如今的大理國皇帝。
嚴格來說,段正明與他乃是兄弟關係。
段延慶最後的指望,是想找到天龍寺中老僧求助,幫他恢複身份。
然而他去了天龍寺,連天龍寺僧人的麵都沒見到,絕望之下,險些自殺,若非白衣觀音刀白鳳出現,他真的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這些年來,他數次想要逼出段正明、段正淳等人,與他們親自見一麵,逼迫他們承認自己的身份。
但是段正明、段正淳二人,一個身為皇帝,一個身為王爺,豈會輕易離開皇宮?
他一個殘疾人根本見不到皇帝和王爺。
至於天龍寺那邊,他去過數次,都被趕了出來。
因而他對天龍寺同樣恨之入骨。
明明是他的皇位,憑什麼現在成了段正明的?
他卻要成為一個人人喊打的四大惡人,終其一生,孤苦飄零。
馮驥喝破他的身份,讓他心頭震驚,旋即盯著馮驥,腹語問道:“你……你如何得知……”
馮驥輕笑:“你不用管我如何知道此事,你想要見段正明和段正淳,奪回你的皇位嗎?”
“你能幫我?”
段延慶不可置信,立刻明白馮驥的意思。
馮驥點頭:“天底下除了我,再也無人能幫你了。”
段延慶驚喜交加,但是他為人城府極深,立刻意識到有得必有失,當即問道:“你要什麼?”
馮驥讚賞的看了一眼段延慶,此人不愧是太子出身,審時度勢,城府心智,都是上上之選。
當下也不隱瞞,笑道:“我要大理段氏《六脈神劍》圖譜。”
段延慶一愣,旋即沉吟起來。
“我大理段氏,確實有一門這樣古老相傳的神功,隻是我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練成,你是如何得知?”
“這你不用管,眼下這門功法,便藏在天龍寺內,你若能拿到這門功法,我自會幫你對付段家。”
段延慶沉吟片刻,腹語道:“此事很難,天龍寺高手如雲,我親叔叔枯榮大師坐鎮天龍寺,旁人想要從天龍寺偷取圖譜,決計不能。”
馮驥笑了笑:“再難有讓你恢複身份,成為大理皇帝困難?”
段延慶不再言語,當下沉思起來,片刻後:“我有一計,或許可行,但是其中風險極大,需要你助我。”
馮驥微微點頭:“可以。”
段延慶又道:“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你拿出誠意。”
“什麼誠意?”
“你不是說能幫我見到段正明嗎?”
“可以。”
二人談笑之中,竟是已經商量好了驚天計謀。
其實四大惡人之中,段延慶的惡行反而最少,他的惡名,是來自於當年養傷好了之後,重出江湖,以殘酷方式,殺了當年迫害追殺他的人,故而留下惡名。
但是自此之後,他其實很少殺人,一直在研究如何對付段正明這個皇帝。
反倒是葉二娘、嶽老三、雲中鶴幾人惡行累累。
鐘萬仇回到廳內,命人重整酒菜,一群人喝酒吃肉,誰也不提死去的雲中鶴。
酒過三巡,葉二娘和嶽老三畏懼馮驥,早早退場。
甘寶寶也擔心舊情人,煩躁的帶著女兒離開了。
鐘萬仇自然追著老婆離去,寸步不離的看著。
屋內隻剩下了段延慶和馮驥。
段延慶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馮驥微笑道:“段正淳有一兒子。”
“我知道,叫段譽,我一直在想辦法抓他,隻是此子離開皇宮之後,不知為何,竟是銷聲匿跡了一般。”
馮驥淡淡道:“他已經死了。”
“什麼!”段延慶大吃一驚,抬頭看向馮驥。
馮驥喝了一杯酒:“不用吃驚,我會以此子信物,令段正淳與段正明出來。屆時你自然會見到他們,至於他們認不認你身份,你須得做好心裡打算。”
段延慶深深看了一眼馮驥,道:“好。”
他也沒問馮驥如何能傳信給段正明這個皇帝,隻是相信了馮驥。
段延慶離開之後,馮驥與鐘靈正要同房,卻見甘寶寶焦急的在房門口等著他們。
一見到馮驥,她立刻走過來問道:“你與那惡貫滿盈說了什麼?”
馮驥微微一笑:“原來是嶽母大人,段延慶請我幫忙,欲要對付大理王爺段正淳。”
“什麼!你……你答應他了?”甘寶寶大驚失色,急忙問道。
“他已經抓到了段正淳之子,我不答應,他也會對付段正淳的。”
馮驥剛說完,卻見房間裡忽然跳出一人,正是跟著甘寶寶的鐘萬仇。
卻見鐘萬仇滿臉興奮之色:“答應啊,乾嘛不答應,段正淳這狗賊老白臉,早就該死了!”
“你……你們……”甘寶寶大怒,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以什麼名義去說。
鐘萬仇狐疑的看著甘寶寶:“老婆,我們要殺段正淳,你緊張什麼?你……你是不是心裡還有他!”
甘寶寶羞怒瞪眼:“你在女兒女婿麵前汙我清白!我看你是不想過了!”
她哭哭啼啼,一把推開鐘萬仇,轉身就跑。
鐘萬仇頓時慌了,連忙追了出去:“我沒有,老婆,老婆……”
馮驥深深看了一眼甘寶寶,心裡冷笑一聲。
隻怕不出意外,甘寶寶這次跑出去,便會替自己去‘送信’了。
鐘靈看著這一幕,滿臉愁容,看向馮驥道:“馮大哥,我不想住在萬劫穀了,咱們過幾日回無量山吧。”
馮驥點頭,他自然知道鐘靈的想法,當下笑了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