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青年。
“少林、峨眉、崆峒、昆侖、華山……謔,五大派齊聚武當啊?”封長武驚訝道。
殷無福沉聲道:“怕是要有大事發生,連巨鯨幫、海沙派、神拳門、巫山派都來了!”
眾人看去,除了五大派的人,竟然還有不少小門小派竟然也在這裡。
馮驥沉聲道:“走,過去瞧瞧。”
他知道好戲要上演了,能不能救下殷素素夫婦,便看接下來的情況了。
當下三人混入人群,往屋內看去。
卻見各大派首領齊聚武當,內堂之上,張三豐一襲長袍,眉須皆白。
在大廳內,武當七俠,除了身受重傷的俞岱岩未曾出麵,其餘人等都在。
張翠山此時也在其中,倒是沒看到殷素素。
但見武當派這邊,一個個子不高,但是身材精壯的男子開口道:“諸位前輩,各位高朋,今日是恩師百歲壽辰,各位能夠光臨,武當上下倍感榮幸。”
他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師弟翠山遠離十載,今日方歸,他這十年來的遭遇,還未來得及與恩師秉明,且今日是恩師大喜之日,倘若談及武林恩怨,不免有傷和氣。各位既然是來祝壽,乃是一番好意,相信絕非是來尋事生非了。”
馮驥在人群之中暗暗點頭,此人說話倒是自有一番風度。
其目的也顯而易見,是要先拿話頭堵住眾人之口,聲明在先,今日是武當大喜之日,倘若有人提起江湖恩怨,那便是存心與武當作對了。
要知道,如今武林之中,少林武當齊名,位列第一檔,峨眉昆侖次之。
在場無論哪一派,單獨站出來針對武當派的話,確實要忌憚一二。
所以眾人相互看了看,目光不由都看向了少林那邊。
眼下似乎唯有少林派能站出來,領這個頭。
隻是天下千百種人,總有笨蛋。
隻見昆侖派那邊一個人站了出來,喊道:“張四俠,你不用把話說在頭裡,我們明人不做暗事,打開天窗說亮話,此番大家上山,一來是給張真人祝壽,二來,便是要問問謝遜那狗賊下落!”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都下意識的看向此人。
馮驥也看了過去,頓時嗤笑起來。
原來這人還是個熟人,居然是昆侖派的西華子!
馮驥還記得自己與他在海上動過手,當時西華子仗著內力傍身,以快劍破了馮驥的橫練。
不過卻也被馮驥生生打斷了一條胳膊。
現在再看他手舞足蹈,看來胳膊傷勢是恢複了。
不得不說,武俠世界,擁有內力的人,傷筋動骨都恢複的比常人快。
西華子一開口,惹得群雄叫好。
唯獨昆侖派掌門何太衝臉色難看,陰沉的瞥了西華子一眼。
西華子被眾人叫好聲捧得上了天,絲毫沒注意到掌門臉色。
倒是他身邊的一個昆侖派女弟子衛四娘,注意到了這一點,連忙拉了拉西華子。
西華子卻疑惑道:“你拉我做什麼?”
衛四娘歎了一口氣,不好說什麼,隻是暗暗惱怒,這西華子愚蠢至極。
隨著西華子開口,其他各派之中,也有人在人群裡起哄。
“昆侖派大俠說得好,我們便是要來打聽謝遜下落的!”
“張翠山,你要是還是男人,就站出來!”
“武當派與少林齊名,不會與魔教同流合汙吧?”
……
那些人說的越發難聽,武當派這邊,莫聲穀脾氣最為暴躁。
他再也忍耐不住,怒聲喝道:“好啊,原來你們祝壽是假,卻早就暗藏兵刃,欲要與我武當為難,是也不是?”
他這一發怒,群雄畏懼武當聲威,紛紛低聲私語。
西華子再次開口,喊道:“誰暗藏兵刃了?休要血口噴人!”
莫聲穀二話不說,陡然身形一閃,一手點出,頓時噗嗤一聲,幾名江湖人士的腰帶頓時斷裂,隻聽得嘩啦一聲,果真有兵刃掉了出來。
在場眾人頓時臉色大變。
眼見如此,西華子再次冒頭,大叫道:“不錯,張五俠如若不肯告知惡賊謝遜下落,非要逼著那麼大家掄刀動劍,那也沒辦法了!”
武當眾人聞言,頓時皆是怒不可遏。
眼看便要動起手來,這時一直沒開口的少林派領頭之人,忽然站了出來。
“阿彌陀佛,拳腳無眼,實非大家本意,張五俠,你若是不想武當成為眾矢之的,還請如實說出謝遜下落。”
張翠山見到這一幕,此時已經不得不出麵了。
他正要站起來,卻見師父張三豐先一步起身,問道:“三位高僧也要為難我武當?”
空聞大師搖頭道:“張真人,貧僧依年紀班輩說,都是你的後輩。今日除了拜壽,原是不該另提彆事。但貧僧忝為少林派掌門,有些事不得不出麵要說個清楚。”
他不去看張三豐,而是看向張翠山,道:“張五俠,貧僧有兩件事要問你,第一,張五俠殺了我少林派的龍門鏢局滿局七十一口,又擊斃了少林僧人六人,這七十一人的性命,該當如何了結?”
“第二件事,敝師兄空見大師,一生慈悲有德,與人無爭,卻慘被金毛獅王謝遜害死,聽說張五俠知曉那姓謝的下落,還請張五俠賜示。”
馮驥看到這一幕,心中暗暗冷笑。
少林禿驢當真是假慈悲,他一開始還是問的謝遜下落。
等到張三豐出麵,他卻又拿龍門鏢局和空見之死來做文章。
張三豐一代宗師,若是用強,他們未必是張三豐的對手。
但是要是講道理,張翠山確實理虧,張三豐也沒法講得清。
因為龍門鏢局雖然不是張翠山滅門的,但是卻是他老婆殷素素乾的。
這件事情算來算去,還得算在他們一家身上。
而謝遜的下落,他是真的知道,卻又不能說。
如此根本就是無解。
張翠山張了張嘴,隻能道:“龍門鏢局七十一口人性命,絕非晚輩所為,至於凶手……晚輩倒也知道,卻不願意說。”
“至於那金毛獅王謝遜,與晚輩有八拜之交,晚輩雖然也知道,但是我倆既然義結金蘭,自然不能出賣兄長……”
他此言一出,群雄震怒。
當即有人怒罵道:“與魔教之人義結金蘭,自甘墮落!”
“哼,何止,他還娶了魔教妖女,武當派弟子,便是這般修道的麼?”
“嘿,魔教妖女床笫功夫了得,連武當派大俠都受不得勾引,嘿嘿……”
一時間,群雄冷笑譏諷,話語極為難聽。
人群裡,殷無福、殷無祿等人都氣色臉色難看,拳頭緊握。
這些人辱罵小姐,他們自然生氣。
封長武也一肚子火,暗道:“都說我們是魔教,草他媽的,他們這些人趁著人家張真人百歲大壽,上門逼迫,便算是英雄好漢了?我呸。”
眼看武當聲威似乎要受到侮辱,張翠山也著急了,隻是他自知理虧,卻又不知如何辯駁。
卻在這時,忽聽得人群裡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哈哈,五大派齊聚武當,趁著人家張真人百歲壽誕來鬨事,還暗藏兵刃,這就是名門正派嗎?我看也不過如此啊。”
眾人頓時大驚,紛紛回頭,欲要找出這開口之人。
眾人轉身之際,便看到人高馬大的馮驥,帶著殷無福三人,大步走向真武大殿!
“他們是誰?”
“哪一派的?怎麼在這裡唱反調?”
“快看他們袖口,是天鷹教的人!”
“什麼!魔教的人?”
“好膽,魔教妖徒,竟敢來這裡!”
“等等,武當派不會已經和魔教勾結了吧?”
“糟了,此次武當派與魔教勾結,不會有埋伏吧?”
……
在場眾人紛紛臉色微變,看向武當派的眼神也怪異起來。
武當派眾人更是大為驚異,紛紛下意識看向張翠山。
張翠山臉色微變,也有些猝不及防,連忙看向馮驥,道:“馮堂主,昨日不是就叫你們不用來了嗎?”
他話語之中,竟然還有一絲責備。
馮驥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淡淡道:“張五俠,本座也不願意露麵,若非有人當著莪等的麵,侮辱我教,羞辱殷小姐,本座也不會理會,另外本座追查令公子之時,發現凶手就在武當山上,故而登山。”
“什麼!無忌在山上?”張翠山大喜,旋即連忙看向四周。
隻是此地好幾百號人,上哪兒找張無忌?
這時那西華子已然認出了馮驥,立時跳了出來,大聲喝罵道:“張翠山,你當真不要臉,還說你沒有勾結魔教嗎?這人分明就是魔教中人!”
“諸位,此人曾經在海上殺死幾十名巨鯨幫弟子,手段殘忍至極,靜虛師太,你當日也在,你看看,是不是此人?”
峨眉派那邊,靜虛還沒說話,忽然那靜玄師太陡然驚呼:“是你!”
眾人不禁看向靜玄,卻聽靜玄師太眼眶瞬間紅了,露出仇恨之色,死死盯著馮驥:“血手人屠!”
靜虛聞言,不禁連忙問道:“靜玄,怎麼回事?”
靜玄紅著眼道:“師姐,他便是最近惡名昭著的血手人屠,在宣城時,我們各派慘死他手的人數不勝數!”
聽到“血手人屠”四字,少林派那邊的人猛然抬頭,那空聞大師也死死盯著馮驥。
他忽然開口道:“施主,老衲有事請教!”
馮驥淡淡看向他,沒有說話。
卻聽空聞大師冷聲問道:“敢問施主,半個多月前,可去過郎溪十裡鋪?”
馮驥頓時明白過來,這和尚是在問圓慧那幾個人!
他笑了笑:“空聞,我知道你問什麼,圓慧那幾個禿驢,是我殺的。”
此言一出,少林一派,頓時紛紛怒吼!
“果然是你!”
“魔教妖人,該死!”
“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