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餘賽鳳立刻喊道:“快,快通知後廚,趕緊備菜。”
二姐也道:“小弟,我去廚房給你做。”
馮驥大笑:“二姐也會做菜了?”
三妹立刻取笑道:“哈哈,哥,你還不知道吧,二姐有相中的人兒了,現在早就不是天天追著洋玩意兒的樣子了,人家要立誌做賢妻良母啦。”
“死丫頭,我撕爛你的嘴。”二姐羞怒,追著三妹。
三妹嘻嘻哈哈的往後院跑去,一家子頓時都大笑起來。
馮驥也不禁露出笑容,這就是家啊。
他一轉身,看向一直沒有上前的張淑蓉。
二人四目相對,張淑蓉忽然心頭委屈不已,眼淚撲簌滴落。
馮驥走來,笑道:“這些日子,莪不在家,辛苦你了。”
他輕輕幫她抹掉眼淚。
張淑蓉再也顧不得大庭廣眾,心頭的思念忍耐不住,一頭撲進他懷裡。
自從張家沒了之後,馮驥是她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就是她的天,自他離開津門之後,她日思夜想,今天她的天又回來了。
“不哭了,不哭了,這不是回來了嗎?這麼多人看著呢。”
張淑蓉發泄了一會兒,聞言俏臉一紅,急忙離開馮驥懷抱,低聲道:“相公,我去後廚給你端菜。”
說罷,逃一般的跑開了。
步伐輕盈間,恢複了久不曾見的少女俏皮。
飯桌上,馮驥的飯量依舊讓家裡的仆人吃驚,好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食量。
“廣州那邊到底什麼情況?我聽人說,那邊鬨革命了?”
飯桌上,馮昌仁打聽起南方的事情。
馮驥笑了笑,簡單的將廣州的情況說了說。
馮昌仁聽完,目瞪口呆。
“你是說,那邊的革命,你也參活了?”
“算是吧。”
“哎呦,我的好兒子唉,這話可不敢亂說,尤其是在這津門,你千萬彆提這事了,知道嗎?”
“這不是您問我嗎。”
“呸呸呸,我就不該問,記住了,回來一句彆提廣州的事情。”
馮驥笑了笑,道:“強武會與鏢局現在什麼情況?沒出什麼亂子吧?”
馮昌仁搖頭:“亂子倒是沒有,強武會依舊是津門第一門派,順源鏢局如今已經擴大到北方各地,眼下大家都認順源鏢局的牌子。”
馮驥微微點頭:“我聽說義和團鬨到了天津了,家裡生意沒有影響吧?”
“沒有,義和團鬨的是洋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就算要打秋風,也不敢惹咱們。”
馮驥吃好飯,喝下一碗張淑蓉熬的參湯。
“父親,我想家裡的人可以搬去香港。”
“香港?”
馮昌仁愕然,不明所以。
馮驥屏退左右,與馮昌仁分析起眼下時局。
如此一聊,竟是過了一個多時辰,夜色都深了。
終於馮昌仁被馮驥勸動,準備今年將生意往南方做起來。
後院裡,張淑蓉早早洗漱完畢,屋子裡放著一隻高大的木桶,裡麵已經裝滿熱水。
她靠在門邊,翹首以盼。
環兒捂嘴偷笑,道:“小姐,你都等了好久了,要不然去催催姑爺好了。”
張淑蓉臉色一紅,嬌嗔道:“死丫頭,你胡說什麼,相公回來,定然有不少重要事情和公公說,我怎麼能打擾。”
環兒無奈,道:“真是的,姑爺都不知道小姐多想他。”
張淑蓉瞪了她一眼:“沒大沒小。”
這時候,院子門口,逢春一路小跑回來。
張淑蓉見狀,連忙支起身子,詢問道:“逢春,相公結束了嗎?”
逢春喜道:“夫人,我看到少爺已經離開書房了,正往這邊來呢。”
張淑蓉頓時麵若桃花一般,滿是歡喜:“快,快看看水溫熱不熱了。”
她轉身往屋裡走,忽然又轉了回來,問道:“環兒,我的妝容可還規整?”
“美著呢,小姐,嘻嘻。”
張淑蓉臉色羞紅,緊張不已。
不大一會兒,就聽到腳步聲傳來,門外逢春脆生生的喊道:“少爺,你總算來了,夫人都等你好久了。”
馮驥大笑一聲:“夫人久等了。”
吱呀,房門推開,卻見屋內燭火通明。
張淑蓉麵若桃花,身姿曼妙的坐在窗前。
二人四目相對,她的眼眸水汪汪的,宛若一湖秋水,粘在了馮驥身上。
逢春與環兒對視一眼,悄悄退出門外,關上了房門。
馮驥坐到床邊,輕輕握住張淑蓉的媃荑。
“淑儀……”
“相公……”
二人有千言萬語,卻在此時都默契不言。
隻是各自呼吸急促起來,仿佛屋內溫度也升高了幾分。
“我……伺候相公沐浴……”
張淑蓉剛剛起身,便被馮驥一把抱起。
卻聽他在她耳邊輕笑道:“一起洗。”
張淑蓉頓時滿臉羞紅,卻勇敢抬頭,與他對視。
嬌羞之中,她用力點頭,‘嗯’了一聲。
衣衫儘褪,水浪翻滾。
“相公……要我……”
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
今夜注定無眠。
……
次日,日上三竿,馮驥難得睡了個懶覺。
摟著嬌妻豐腴的身體,回味無窮。
“相公,你說我嫁入馮家這麼久,怎麼還沒有身孕呢?”
張淑蓉趴在馮驥懷中,娥眉微蹙,有些心憂。
馮驥笑道:“你我成婚不過一年,沒有那麼快的,不急。”
張淑蓉卻搖頭:“若是有寶寶在我身邊,也不至於太過無聊,相公你不在,我好生想念。”
馮驥能理解她的苦惱,當下笑道:“這次回來,應該會待一陣子,總能懷上的。”
張淑蓉苦惱道:“是不是我這身子太過嬌弱啊?每次都來不了幾次,就……就擋不住相公了。”
“我聽人說,京杭運河那邊,有個紅燈照的二仙姑,說是有生子秘法,你說我要不要去求求?”
馮驥聞言,頓時一皺眉頭:“紅燈照?”
“嗯,聽說都是女人家聚會。”
馮驥當即臉色微沉,搖頭道:“彆去!”
“啊?”張淑蓉不解。
馮驥沉聲道:“這個紅燈照,恐怕與義和團有關。”
“啊!”
張淑蓉俏臉一白,她還真的動過心思的。
但是沒想過這居然是義和團組織?
“那義和團怎麼還有女人?”
馮驥笑道:“如今還有女子學堂呢,義和團有女人不是很正常?”
眼下到處都在變革,維新。
十月份的時候,北洋大學成立,這是中國第一所大學,就是天津大學的前身。
總之這個世界正處於飛速發展的時代,一不留神,就會被社會淘汰。
“那我不去那什麼紅燈照了。”
馮驥笑著摩挲她的粉背,道:“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常住家中,定能讓你懷上。”
……
一直到中午,馮驥用完午飯,才來到強武會這邊。
趙健等人得到消息,早早就在此等候。
見到馮驥,一眾武師紛紛露出喜色。
“會長,你可算回來了。”
“會長,南方那邊如何?我聽說那邊革命家起義了?”
“聽說現在清廷自顧不暇,已經管不到南方了?”
眾人一見麵,便向馮驥打聽起來南方革命的事情。
馮驥隨口說了一番南麵的情況,同時問道:“津門這邊有什麼情況?我聽說義和團已經發展到津門了?”
“正要跟您說呢,義和團的幾個頭領,都來咱們這拜會過,想要說服咱們加入他們,會長你不在,我們也沒敢做決定。”
趙健立刻向馮驥說明了情況。
原來義和團的人來到天津之後,早就來會過強武會。
畢竟強武會是本地最強的幫派,自然需要照麵。
馮驥問道:“對方實力如何?”
“過來的一共三人,分彆叫做曹福田,張德成,劉呈祥。”
“其中張德成與那劉呈祥,似乎都以曹福田為首。”
“至於拳腳功夫,我看倒是稀鬆平常,但是這些人頗為古怪,神神叨叨的,有些法術在身,竟能刀槍不入,我也未曾看出他們練過橫練功夫。”
趙健回憶起這三名義和拳首領說道。
馮驥心中一曬,所謂法術,自然不可能是真的。
這個時代的起義造反,多少都會帶一些神話色彩。
如白蓮教一般,也都是以某某大仙轉世下凡作為托詞,哄騙普通百姓加入而已。
相比較這些人,革命黨人士依靠科學的方法,武裝革命,才更有推翻清政府的可能性。
“對了,會長,有個好消息我沒來得及告訴你。”
“什麼消息?”
“大刀王五回來了,他如今在京城,和嚴四、元富他們一起,在京城也興辦了強武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