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驥終究沒再與陸皓東說什麼。
他很清楚曆史的進程,無論陸皓東是哪一方的革命黨,終究是失敗的。
華夏崛起,還不到時候,而陸皓東背後的勢力,想要借助資本的力量進行革命,也必定會走向敗局。
他沒有接受對方的好意,拒絕了前往香港避難的提議。
陸皓東頓時大急:“馮兄,何必如此,你在此地,恐有殺身之禍啊。”
馮驥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頭:“皓東兄,今日我教你一個道理。”
“什麼?”陸皓東愕然。
“求人不如求己!”
“革命,須得靠自己,而不是外界的助力。”
“我在廣東,隻有殺人,無人可以殺我。”
“馮兄,你……”
陸皓東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馮驥轉身走向自己房間,道:“我帶回來兩個人,你幫忙照看一下,不需太久,兩三日即可。”
“你要去哪兒?”陸皓東急忙詢問。
馮驥聲音傳來:“找幾個朋友。”
黑夜之中,馮驥拎著自己的箱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陸皓東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他心中微動,立刻轉身回到房間,熟練地連接好電報,劈裡啪啦輸入文字。
“明日同文館相聚,請諸君務必相聚。”
……
震遠鏢局,儘管三更天,但是依舊燈火通明。
文彪神色凝重的看著桌上的海捕文書,問道:“有消息了嗎?”
一旁的陳家業急忙道:“我們找遍了港口,也沒找到馮大哥。”
陳亞德道:“師父,你說馮大哥躲到哪裡去了?有人說他一個人,就殺了同孚行上百號人,是真的假的啊?他這麼厲害嗎?”
陳家業:“現在外麵都在傳馮大哥是大英雄呢,打了同孚行的人牙子,大快人心呢。”
麵對兩個徒弟的好奇詢問,文彪沒有理會。
而是看向一旁的洪一虎,道:“洪兄,你那邊聯絡的怎麼樣?”
洪一虎臉色陰沉,搖頭道:“廣州洪門的兄弟也派出去找了,還是沒消息。”
“如今官府到處搜捕他,恐怕他已經躲起來了,找不到是好事。”文彪拍了拍洪一虎肩膀,安慰道。
洪一虎一歎:“隻是惹了衙門,這件事情恐怕不會善了。”
一旁文彪義女小敏不禁道:“衙門隻知道舔舐洋人,有什麼好怕的。”
陳家業和陳亞德不斷點頭讚同。
“就是,衙門都是紙老虎,隻敢對百姓下毒手而已。”
“對啊,真要碰上洋人,他們跪的比誰都快。”
洪一虎搖頭,歎道:“據我所知,此次衙門派來一位新任提督,叫做納蘭元述,此人頗有能力,我了解到的消息,此人頗有才乾,而且精通武藝,很不好惹。”
“報——總鏢頭,外麵有人求見!”
忽然門外有鏢師進來稟告。
文彪詫異:“這麼晚了,還有人上門?”
鏢師道:“那人自稱姓馮。”
“什麼!”
“馮驥!”
“是我義弟?”
在場眾人頓時大喜,齊齊站了起來。
文彪立刻道:“快,快請他進來。”
洪一虎更是立刻奔向門口,喊道:“我去接他!”
當下一群人立刻跑向門口。
大門打開,卻見馮驥提著箱子,站在門外。
洪一虎大喜,急忙上前,狠狠抱住馮驥,拍打他的後背,激動道:“兄弟,你去哪兒了?”
馮驥笑了笑:“殺了一些惡人。”
“哈哈哈,殺得好,馮兄弟,同孚行一案,你當真是做的大快人心。可惜老猴子不在場,不然定要出出風頭。”文彪走了出來,大笑說道。
馮驥放下箱子,抱了抱拳,微笑道:“文師傅,好久不見。”
說罷,他又說道:“文師傅想要出風頭,現在也不晚。”
“嗯?此話怎講?”
“我欲滅掉十三行!”
“什麼!”
“兄弟,你說什麼?”
在場眾人,皆是大驚。
馮驥看著眾人,也不廢話,直接將今日所見所聞,所作所為複述了一遍。
聽聞同孚行拐賣婦女兒童,怡和行逼良為娼等等惡行,在場之人,無一不動容失色。
洪一虎聽完,猛地一拍桌子,怒氣勃發:“豈有此理,廣東官府,竟然就這麼縱容這等畜生存在?”
文彪也是目露凶光,恨聲道:“這幫畜生,當真該死,合該千刀萬剮!”
陳家業和陳亞德兩個少年人,出自富貴家庭,人間險惡經曆的少。
此時聽完馮驥的描述,二人滿臉震驚。
“這……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惡心的事情?”
“這群畜生,怎麼能乾出這種事情?”
小敏更是忍不住喊道:“馮大哥,你要怎麼做?我幫你!”
她是女子,更能感同身受。
想到那些被拐賣的婦女兒童,她內心就一陣發寒,滿是怒火,恨不能立刻提刀,跟著馮驥去砍殺這群畜生敗類。
文彪此時臉色也是極為一沉憤怒,他上前一步,握住馮驥肩膀,沉聲道:“你有什麼計劃?我震遠鏢局這些兄弟,全聽憑你調遣,包括老猴子我!”
洪一虎也立刻開口:“賢弟,你需要多少人手?我立刻去通知廣州這邊洪門的兄弟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