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驥也沒去追,隻是一把提起費老三的辮子,將其拖了回來。
收起銀票,馮驥將其踩在腳下,任憑對方慘叫,他不疾不徐,輕輕吹了一口茶葉,抿了一口茶水。
“現在能好好談了?”
“小畜生,你死定了,咳咳咳……我是同福幫香主,你……啊——”
費老三眼睛裡流著血,威脅的話還沒說完,一隻手掌就被踩得粉碎性骨折。
馮驥腳尖緩緩移到他的褲襠,瞬間嚇得費老三一個激靈,慘叫聲戛然而止。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下一腳,我會踩這裡。”
“你……我……我……”
費老三嘴巴哆嗦,話也說不利索了。
他很清楚,馮驥既然敢動他,那就說得出,做得到。
當下連忙認慫,喊道:“爺,小爺,費老三有眼無珠,不識真英雄,你饒我這回……”
馮驥淡淡道:“這三千兩還是你的嗎?”
“不是,不是……額?三千兩?”
瞎了眼的費老三張大嘴巴,沒明白怎麼回事。
馮驥麵無表情道:“既然你承認了,那剩下兩千兩還給我吧。”
“我……你……你……”
費老三險些叫罵出來,但是忽然褲襠一緊,命根子已經被馮驥踩在了腳下。
頓時費老三嚇得連忙嚎叫道:“我給,我給啊,爺爺,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身上就五百兩,我回頭就去湊。”
他哆嗦的從懷中取出銀票,連忙放在馮驥腳邊。
馮驥收起銀票,又問道:“剛才給你看過的畫像,仔細回憶一下,最近有沒有被人賣到這裡。”
費老三雙目流著血,喊道:“爺,我真不知道啊,莪隻負責談買賣,收貨的事情不歸我管啊。”
馮驥問道:“歸誰管?”
“歸田爺管,歸他管啊。”
“田爺是誰?田忠信。”
“最近一個月,你們買來的女人都哪去了?”
“額,有的賣給了怡和行,有的賣給了洋人,也有不少賣給了白蓮教,官府那邊貴人也送了一部分。”
馮驥臉色陰沉下來,大姐也不知道被送去了哪裡。
隻是不管送去哪裡,下場似乎都恐怕……
正當馮驥要繼續逼問時,忽然聽到下麵一陣密集的上樓腳步聲。
同時樓底下,似乎也有大量人手聚集過來。
隱約聽到不少叫罵聲音傳來。
“媽的,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來同孚行鬨事?”
“操,敢來十三行鬨事,也不出門打聽打聽,死字怎麼寫!”
“走走走,抓住他老子要活剮了他!”
……
喊罵聲越來越近,轟的一聲,房門被人踹開。
卻見烏泱泱的人衝了進來。
為首的幾個大漢,滿身刺青花臂,臉上也有黥刑留下的犯罪烙印。
看來小六子所言不假,這些人確實有可能是從牢裡麵放出來的。
馮驥淡淡的看著這些聲勢駭人的同福幫幫眾。
有人大怒:“草你奶奶的,小子,放開三爺!”
“媽的,小兔崽子,放開三爺!”
“撲街仔,找死啊!”
“放開三爺!”
眾人大罵,也有人拿著刀嚇唬馮驥。
馮驥輕輕一提費老三的辮子,問道:“哪個是田忠信?”
費老三立刻慘叫起來,大叫道:“彆衝動,都彆衝動,快,快去請田爺。”
同福幫眾人相互看了看,這時有一名年紀大的老者走了出來。
其人頭戴圓帽,鼻梁帶著老花眼鏡,辮子灰白,神色略帶嚴肅。
“這位壯士,我同孚行可是有哪裡得罪了?有什麼事情,先放下費爺如何?”
馮驥看了看老者,問道:“你是何人?”
“老朽潘知本,是這裡掌櫃。”
他指了指身邊的一眾人手,緩緩道:“您也看到了,我們要是真的不計代價,您是走不出同孚行的。”
“現在放開費爺,還有的談,壯士,不要自誤啊。”
他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威脅之意。
馮驥淡笑一聲,隻是問道:“田忠信來了沒?”
潘知本眉頭微皺:“你找他做什麼?”
“問話。”
“哦?不知道壯士要問什麼?老朽回答也一樣的。”
馮驥沒說什麼,隻是一抖手,將大姐的畫像打開,道:“大約一個月前,棚戶區裡這個女人失蹤了,我要找她。”
潘知本看了看畫像,不禁道:“嗬嗬,原來如此,壯士,你放開費爺,人隻要還在廣州,老夫肯定給你找出來。”
馮驥頓時笑了:“你沒騙我?”
“你可出門打聽打聽,潘知本何時騙過人?”
馮驥點頭,一鬆手,費老三踉蹌的摔倒在地,他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的來到潘知本後麵,摸著身邊的人爬了起來,滿臉猙獰羞怒:“潘叔,他弄瞎了我的眼,殺了他,殺了他!”
潘知本此時笑容也收斂了,一改剛才好說話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陰狠。
“小畜生,膽敢來我同孚行鬨事?今日若是讓你走出去,我同孚行顏麵何存?”
馮驥淡定喝茶,問道:“你打算食言?”
“哈哈哈,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得到老夫許諾?來啊,給我抓住他,剁成肉醬!”
“讓這黃埔古港的人知道,得罪我同孚行是什麼下場!”
潘知本一聲令下,瞬間數十人衝了上來。
手裡的刀寒光閃閃,一個個滿臉猙獰,瘋狂揮砍向馮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