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彪連忙道:“馮少爺,這些人都是奉命行事,就不要為難他們了。”
馮驥聞言,不禁眉頭一皺:“那怎麼行?這些人明知於海洋販賣鴉片,他們狼狽為奸,豈是無辜之人?”
“就算我不追究,洪大哥身為巡捕,也不能不追究吧。”
洪一虎不禁下意識點頭:“說的不錯,文彪師傅,不是我們不給你麵子,隻是這群人販賣鴉片……”
文彪不禁歎了一聲,他對販賣鴉片也痛恨,否則也不會和自己親弟弟反目成仇。
眼下這些人跟著於海洋來抓自己,必定也是參與了販賣鴉片,得到於海洋信任的人,確實不是無辜之人。
“罷了,他們咎由自取,洪一虎,你看著辦吧,我先帶小敏去找大夫。”
他不再理會這些人,但是那些人一聽這話,頓時嚇得大叫起來。
“二當家,我們錯了,我們知道錯了,都是於海洋逼我們的啊。”
“二當家,求求你,念在往日的份上,你幫幫我們吧。”
“二當家,我還有八十歲的母親要照顧啊,二當家救救我們啊。”
……
文彪一咬牙,充耳不聞,轉身就走。
馮驥忽然道:“文彪師傅,你這弟弟怎麼辦?”
文彪仿佛沒聽到一般,大步離去。
洪一虎看向馮驥,詢問道:“文豹死有餘辜,隻是文彪師傅是什麼意思?”
馮驥笑了笑:“他的意思隨我們處置了,洪大哥,你要怎麼辦?”
“送回南京衙門,由官府定奪。”洪一虎道。
馮驥卻搖了搖頭:“清廷腐朽,怕是你前腳送進去,後腳就有人來把他送出來了。”
洪一虎歎了一聲,知道馮驥說的不是不可能。
“那依你之見呢?”
“不如就地正法。”
“這……”
洪一虎猶豫起來。
馮驥勸道:“此人販賣鴉片,奸淫擄掠,十惡不赦,留著隻會害了更多人。”
洪一虎想到文豹所作所為,不禁露出恨色,當下一咬牙:“好,聽你的。”
……
數日後,南下一艘大船之上,馮驥、洪一虎站在船頭。
與之站在一起的,還有文彪。
除此之外,文彪身後,還跟著三個跟屁蟲,陳家業,陳亞德,小敏。
看著海水波濤起伏,一望無際的海麵,讓人心生豁達之意。
馮驥扭頭,看向文彪,笑道:“文彪師傅,此番去廣州,你真的做好接手震遠鏢局的準備了?”
文彪點了點頭,歎道:“震遠鏢局傳承百年,不能在我們這一代人手裡斷送了。”
“本來於海洋跟文豹執意走上不歸路,我也不打算去管了,但是如今他們已經伏法,震遠鏢局這一幫兄弟不能沒有飯吃。”
“所幸大家還認我老猴子,江湖上的好友也給我麵子,讓我震遠鏢局還能吃上這碗飯。”
“我得出來啊,為了大家,我也要出來啊。”
文彪說到最後,有些無奈。
他是真的想要退隱江湖,不再過問這些事情。
兄弟背叛,傷透了他的心。
但是震遠鏢局一旦散了,多少鏢師都沒飯吃,他們身後的家庭也會跟著遭殃。
他不得不站出來,頂在大家前麵,扛起震遠鏢局的招牌。
洪一虎笑道:“我覺得挺好的,文彪師傅你一手硬猴拳,就這麼退隱了,那江湖豈不是失了太多顏色。”
馮驥也笑了起來,江湖便是因為有了這些人而精彩。
他想了想,道:“文彪師傅,我在津門也有一家鏢局,叫作順源鏢局,震遠鏢局若是有北上的鏢,可以與我們合作。”
“另外我此次南下廣州,估計會在廣州再開分局,到時候還要請你多多照顧了。”
文彪詫異:“馮少爺你還開了鏢局?”
馮驥笑著點頭。
文彪不禁笑道:“以你的本事,開鏢局倒是綽綽有餘,放心,此次去了廣州,若有事情,儘管開口。”
洪一虎也笑道:“賢弟,你要不要去南京也開一家?”
馮驥哈哈一笑:“分身乏術啊,大哥你若是願意幫我,我便在南京開一家,由你坐鎮如何?”
洪一虎大笑搖頭:“莪就算了,我還是當我的捕快罷了。”
三人暢談大笑,江湖豪氣,隨波濤激蕩。
文彪身後,陳家業、陳亞德、小敏三人,看的羨慕不已。
小敏低聲道:“為什麼馮大哥看著也不比咱們大,卻能跟爹和洪師傅有說有笑啊?”
陳家業也很羨慕,道:“他怎麼不怕師父啊。”
陳亞德也點頭:“我看到師父就害怕,他還能跟師父說笑,真是奇了怪了。”
陳家業和陳亞德,終於還是拜師成功,成為文彪的入室弟子了。
此番二人跟隨文彪,前往廣州,就是要加入震遠鏢局的。
對於馮驥,三人又是羨慕,又是敬畏。
馮驥的功夫,他們沒見到過。
馮驥殺人的場景,三人也沒見到。
紹興山神廟外麵那些屍體,他們也沒見到。
對於這三人而言,隻是睡了一覺,好像什麼麻煩都解決了。
大船一路南下,乘船的時光顯得有些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