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應慢了一步,隻見強武會弟子噗嗤一聲,一刀砍了下去!
頓時那人痛苦哀嚎一聲,其他人紛紛交出隨身布袋的子彈與火藥。
這裡動靜,已然驚動了裡麵的嚴振東。
嚴振東豁然起身,罵道:“來人,什麼動靜?”
嘎吱——
房門被推開,卻見一名虎背熊腰男子走了進來。
“嚴大人睡的挺香啊。”
嚴振東頓覺不妙,猛地起身,怒道:“你是何人!”
下一刻,他猛然一躍而起,拳頭刁鑽的打向黑衣人。
這一拳速度極快,雖然倉皇,但是爆發力極強。
已經打出了明勁炸空聲音。
但是那黑衣人速度更快。
隻見黑衣人瞬間一拳打出,一道幻影一閃而逝。
緊跟著才聽到拳勁打爆空氣的炸裂聲。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令嚴振東瞬間瞳孔收縮起來!
拳比聲快!
“是你——”
他驚怒大叫,隻是還沒說完,嘭的一聲,眼前再度一黑,瞬間昏死過去。
暈倒前,他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這回完了!
一拳撂倒嚴振東,馮驥搜了搜他的身上。
沒找到鐵布衫功法,他也不在意。
但是沒搜到什麼銀子,讓他有些驚訝。
這嚴振東怎麼著也算是一個把總,居然渾身上下就二十兩銀子。
他卻不知道,就這二十銀子,還是嚴振東省吃儉用,吃拿卡要出來的。
小站當兵可沒什麼賺頭,尤其是還沒打過仗,一直在訓練的兵。
搖了搖頭,馮驥搜刮了一趟縣衙。
一來生二來熟,有過慶元縣那次搜刮經驗,馮驥很快將縣衙翻了個底朝天。
馮驥招呼一聲,所有人搬走槍械,循序退出府衙。
到了府衙外,馮驥看向嚴四。
嚴四立刻會意,猛地一揮手。
立刻有弟子敲鑼打鼓狂吼起來。
“神助拳,義和團,隻因鬼子鬨中原!”
“鐺鐺鐺!”
“神助拳,義和團,隻因鬼子鬨中原!”
“鐺鐺鐺!”
“劫官府,放銀錢,大夥都來學神拳!”
“鐺鐺鐺!”
“殺狗官,滅洋鬼,加入義和不後悔!”
“鐺鐺鐺!”
“不下雨,地發乾,都是教堂遮住天。”
……
一時間,鑼鼓喧天響起,強武會弟子到處呐喊義和團的口號。
不少人家連忙爬起來,躲在自家門口窗戶上觀看。
但見馮驥一行人,將搶來的銀錢撒出去。
叮叮當當的銅錢聲音,令所有百姓震驚。
隨著馮驥帶著強武會散去,一直到五更天的時候,天色麻麻亮。
終於有人冒著膽子,衝到縣衙門口撿錢。
有一個人動手,其他人哪裡坐得住,紛紛衝出家門,衝入街道,開始撿錢。
“是義和拳的人!”
“不是說義和拳在山東鬨事嗎?這麼快就到了津門了?”
“不知道啊,我看報紙上說,直隸也有鬨義和的了。”
“早就看不慣這些官老爺了,鬨得好,鬨得好!”
“義和拳要比官府好啊,還撒錢呐!”
……
這時候忽然衙門裡傳來嗚咽聲音。
有人壯著膽子,推開衙門大門。
頓時驚呼一聲,卻見滿院子兵卒被拔光了衣服,被捆在院子裡。
民眾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立刻奔走相告,無人上前解綁。
直至日上三竿,人群聚集,看熱鬨的越來越多。
義和拳進了津門的事情也傳的沸沸揚揚。
守備劉誌義帶著人手趕來,驅散民眾,救下小站的新兵以及縣令。
劉誌義找到縣令曹輔,詢問道:“縣尊大人,那位新兵把總嚴大人呢?”
曹輔心神不寧,聞言道:“不在房內?”
“未曾找到啊。”
曹輔心頭轉,猛地醒悟過來,一拍桌子:“糟了,這廝怕是跑了!”
劉誌義不可置信,滿臉愕然:“怎麼會?”
曹輔焦急踱步:“此次新兵丟掉大批火器洋槍,而且他們入城,隻得到了胡大人的口諭,無兵部調令,根本無權入城的。”
“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更是罪加一等,一旦被上麵得知,第一個要倒黴的,就是這個嚴振東!”
“他此時恐怕已經畏罪潛逃了啊!”
“這……這如何是好?”
劉誌義也是大急。
曹輔焦急踱步,忽然眼睛一亮,道:“有了,這廝既然跑了,索性把罪責都推到他身上!”
劉誌義聞言,也是心中一動,旋即擔憂道:“隻是如此一來,會不會得罪胡大人?”
曹輔聞言,道:“你我都自身難保了,還要考慮胡大人?他頂多擔個失察之罪,咱們要是不這麼辦,怕是要烏紗帽都沒了。”
“你我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若同意,立刻隨我一起入京,彈劾胡大人!”
劉誌義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一咬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