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木田獨步沒忍住又叫了一聲:“等等,停一下!”
【江戶川亂步】使勁捏,無情拒絕:“不要。”
“我才該說等一下吧!”中島敦覺得自己恐怕是在場唯一一個還在在意這個問題的人了,“既然是怪盜,那說明他其實是偷了東西?”
【江戶川亂步】歎氣:“唉。荒耶也不肯告訴我先生現在到底在哪兒……”
太宰治點頭:“你的監護人還真是不負責任。”
【江戶川亂步】怒瞪他一眼:“你再說一遍?”
太宰治對嘴巴做了個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再說【愛倫·坡】的壞話了。
中島敦對這沒人在乎的現狀絕望了:“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果不去報警的話,會不會被警察認為是在窩藏罪犯啊?!”
國木田獨步沉默半晌:“但是。”
【江戶川亂步】歪頭,“嗯!”了一聲:“你的太宰先生現在已經是我的共犯了哦!”
中島敦:“………?”
他緩緩轉頭,看滿不在乎的太宰治:“太宰先生……?”你又乾了什麼好事?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太宰治將手伸進風衣口袋,將一顆碩大的藍寶石拿了出來。
中島敦要暈過去了。
國木田獨步捂臉歎氣:“所以我們是沒可能報警了——在太宰把這顆寶石上交給警察之前。”
太宰治驚訝地“欸”了一聲:“為什麼要上交?這可是我憑實力拿到的寶石!有了它,我這輩子都可以吃穿不愁了!”
國木田無奈道:“憑你把亂步先生的行蹤賣給對方的實力……啊。”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江戶川亂步】:“你不會是在等亂步先生回來吧?”
【江戶川亂步】拿起來一袋薯片,懶洋洋地道:“國木田君的反應還真是慢啊。”
國木田獨步倒吸一口冷氣:“那你還……”對亂步先生最重要的零食下手!
太宰治戳戳國木田的手臂:“國木田君,有些時候就不要這麼坦坦蕩蕩地把內心所想全部說出來了。畢竟,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睜眼瞎也是成年人社會體係之中非常重要的一環哦。”
國木田獨步忍不住疑問道:“……真的嗎?”
太宰治連忙點頭:“當然是真的真的啦!這麼重要的知識,快記錄在你的手帳本上!”
中島敦吐槽:“太宰先生,你乾嘛把‘假裝沒看見亂步先生的零食正在遭受荼毒’這件事說得這麼深奧啊。”
太宰治很是恨鐵不成鋼:“敦君,國木田君就是那種你一拿出大道理的架勢,他就會無條件相信的傻瓜。明明都加入偵探社這麼久了,你還沒看出來嗎?”
國木田獨步停下自己在手賬本上寫作的動作,一下子捏斷了手中的筆:“……太、宰、治!!!”
【江戶川亂步】跳下桌子後,在旁邊椅子上坐下,又拿起了一袋新的薯片。
中島敦左邊耳朵聽到的是國木田獨步憤怒的咆哮,右邊耳朵聽到的是【江戶川亂步】仿佛催命倒計時一般捏著薯片袋子的聲音。
他低下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對泉鏡花提議:“鏡花,我們兩個來玩五子棋吧。”
泉鏡花應了一聲“好”,也默默地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
在極度的憤怒之中,江戶川亂步隻是稍微想了想,就明白坐在自己辦公桌旁邊的究竟是誰了。
他怒氣衝衝地走上前去,大聲命令道:“給我把零食放下!”
【江戶川亂步】癟癟嘴,把袋子丟回到桌子上麵:“這個我,既然我們都是同位體了……”
“不要用‘我’來稱呼我!”江戶川亂步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揮舞著自己的爪子,“偵探才不會承認你這家夥是我的同位體!浪費零食比欺負坡君還可惡!絕對不會原諒你!”
愛倫·坡:“………”他的心情好悲涼。
一道男聲伴隨著拉門的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耳內:“怎麼了?”
眾人轉過身去,看到的是站在社長辦公室門口的福澤諭吉。
白發的男人望著江戶川亂步,冷靜補充:“亂步,從剛才就聽到你在大喊大叫。”
江戶川亂步見到福澤諭吉之後,態度更加囂張了。
他抬起手指,直直地指坐在椅子上,滿臉無辜的【江戶川亂步】:“社長,這家夥偷吃我的零食!”
【江戶川亂步】否認:“我才沒有偷吃!”
他也氣勢洶洶又理直氣壯:“我隻是在玩你的零食!”
江戶川亂步更生氣了:“那你就是在浪費糧食,比偷吃還要可惡!”
【江戶川亂步】眨眨眼睛。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剛才我不是說了嗎?作為同位體,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們本質上也算是同一個人,對吧?”
江戶川亂步冷笑一聲——他可沒這麼容易被說服。更何況,他還有對付這個小孩的辦法:“那按照你的意思,‘先生’也是我的東西咯?”
【江戶川亂步】瞪大眼睛:“才不是……!”
他咬著牙,眼睛在福澤諭吉和江戶川亂步兩者之間轉了轉:“那你的‘社長’也是我的東西了!”
江戶川亂步鼓起臉,大聲反駁:“社長才不是東西!”
【江戶川亂步】也鼓著臉頰:“先生也才不是你的!”
武裝偵探社內的音量迅速在這兩個人的爭吵聲中,達到了近幾個月以來的最大分貝。
在這兩個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的時候,福澤諭吉終於沉下聲音,呼喚:“亂步。”
江戶川亂步滿臉委屈地轉過頭來:“社長。”
福澤諭吉頓了頓,臨時換了個說法:“這個小孩的監護人是誰?”
江戶川亂步喜笑顏開:“是文豪結社的愛倫·坡!”
福澤諭吉歎了口氣:“聯係他吧。”
“已經聯係了,”太宰治插進話來,晃了晃自己手的手機,“不過回複郵件的人並不是坡君。”
他也歎了口氣:“不說,我有點擔心,太宰君到底能不能壓下這個亂步。”
“當然是沒辦法的啊。”
兩個不同的語調——其中一個往上揚,另一個卻止不住地透出頹喪的情緒——立刻回答了太宰治的這句話。
【江戶川亂步】笑著對門外招手:“呀吼!太宰君,好久不見!我真是想死你了!”
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太宰治】往後退了一步,鐵青著臉回答:“現在這個情況不是你想死我了,是想我死才對吧。”
【江戶川亂步】捧著臉,一臉乖巧地對他眨了眨眼睛。
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倒是都認識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白發青年。
福澤諭吉代表著全員對他打了個招呼:“津島先生,好久不見。”
【太宰治】遮住眼睛:“福澤先生,對不起……我現在實在是沒臉見人了,還請你們假裝沒有看到我這個無能的家夥吧。”
隨後,他便大踏步走到了【江戶川亂步】的身前,質問道:“亂步先生,你這是在搞什麼啊?!武裝偵探社可能是現在世界上唯一一個還對我們抱持著友好態度的組織了!!”
太宰治:“………”
就算是他,聽到這句話都忍不住驚了。
【江戶川亂步】撇過頭,滿臉不屑地呼出一口氣:“哈。”
【太宰治】立馬又往後退了好幾步:“噫!對不起亂步先生!我隻是來負責接你回去的,把我看成啞巴或者司機就好了!”
武裝偵探社全員:“………”
文豪結社,已經沒救了吧。
【江戶川亂步】從椅子上麵下來,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太宰治】的身邊。
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他笑著拉了拉【太宰治】的衣袖:“太宰君,沒關係的。”
“我覺得很有關係……”在【江戶川亂步】危險的注視下,【太宰治】迅速改口,“亂步先生覺得沒關係就沒關係,不過還是請你快點回池袋吧!畢竟外交部的基地還在那邊。”
武裝偵探社:“………”
竟然還是外交部。文豪結社,沒問題嗎?
【太宰治】痛苦道:“就因為你外表是個小孩子,誌賀先生和坡先生就總是對你這麼放縱……結果到最後每次受傷最深的還是我,好想死……”
【江戶川亂步】拉著【太宰治】走到了窗口:“我說的‘沒關係’是指太宰君你其實不用來接我哦。”
【太宰治】:“……?”
在他的視線裡,一輛黑色豪車緩緩駛到了武裝偵探社的樓下。
【太宰治】:“……???”
【江戶川亂步】踮起腳來,憐憫地拍了拍【太宰治】的手臂:“其實我昨天就讓另一個我去池袋那邊了來著。”
【太宰治】沒忍住,發出了內心最深處的呐喊:
“所以你叫人過來,就是為了迫害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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