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彆人眼裡,安安隻是一個名字,一個遙遠陌生微小的存在,甚至隻是一個工具,可你卻願意去了解她的喜好,發現她是怎樣的人,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可是你不一樣。“
鬱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檸檬水,檸檬水帶著淡淡的甜味。
“或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
“鬱偵探,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衛多多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禮物盒有手掌大小。
“鬱偵探……”衛多多撓了撓腦袋,“我買不起太貴的禮物……”
禮物?鬱棠有些驚愕。
“為什麼要送我禮物?”
“你找到了安安死亡的真相。”衛多多頓了頓,輕聲說,“這不僅是我的心意,也是安安的心意。”
“好,”鬱棠接過盒子,輕聲說,“謝謝。”
吃完飯,衛多多送鬱棠回了房間,鬱棠站在落地窗旁,注視著樓下的衛多多離開的身影。
等到衛多多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漫漫長夜中,鬱棠才把目光放在一旁的禮物盒上。
禮物盒是粉色的,上麵粘著紅色的蝴蝶結,這應該是衛多多能力範圍內的最貴的禮物。
前世不乏送她禮物的人,她收到的禮物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但這些人,要麼,圖她的美貌,要麼,圖她的感情,或者是兩者皆貪。
頭一回有人送她禮物是出於感激,而非彆有所圖。
一種奇怪的感覺漫上鬱棠的心頭。
她找出一把小刀,拆開了衛多多精心包裝的禮物盒。
躺在禮物盒裡的,是一隻月季花發夾,上麵鑲著幾顆小水鑽。
鬱棠把發夾放在手心,又對著玻璃窗把它彆在頭發上,對著窗外無邊的夜色說:“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萬籟俱寂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是謝蘭因打來的視頻電話。
謝地主最近是良心發現了麼?竟還記得她這個表妹,鬱棠莞爾,按下了接通鍵。
手機那頭的謝蘭因正在看拿地報告,暗黃的燈光徐徐地落在他蒼白的臉龐上。
鬱棠眨了眨眼睛,輕聲說:“表哥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
要知道,前世謝蘭因從未這麼高頻次地聯係過鬱棠。
“在11區還沒玩夠嗎?”謝蘭因翻著報告,似乎是在漫不經心地問她。
她在11區可不是玩的,不過,鬱棠自然知道是時候回S市了,她已經買了第二天回S市的票,下周期中考,下下周是Hunter的麵試,她還要回去準備期中考和麵試。
“我明天就回去,表哥,“鬱棠把頭發纏在手指上,“我破了案,表哥不誇誇我麼?”
“該誇你孤身一人勇闖殺人凶手的家?還是誇你把謝引章堵在廁所裡揍他?還是誇你英勇無畏,竟然敢和傷人匪徒近身肉搏呢?”謝蘭因停下翻報告的手,抬頭看向鬱棠,眼裡有幾分責備的意味。
她前腳和歹徒近身搏鬥,後腳謝蘭因就知道了,鬱棠眨了眨眼睛,謝地主對她還真是上心。
“表哥你怎麼知道我和歹徒搏鬥了?”
“你上新聞了。”
她也是才知道自己上了新聞,不過新聞裡的馬賽克那麼重,謝地主竟還能認出來。
“表哥……”鬱棠笑著說,“我回去以後,表哥你會來S大看看我嗎?我還沒帶表哥去吃湯圓。”
“最近有點忙,準備拿一塊地。”
謝地主言下之意便是拒絕她了,不過謝蘭因會拒絕她,倒是也在鬱棠的料想之中,畢竟他是高貴冷豔的謝蘭因。
“那表哥百忙之中,還能抽空給我打電話,”鬱棠臉上的笑意盈盈,“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你戴的這枚發夾……”謝蘭因的目光落在鬱棠的頭發上,他很少見她戴發夾。
“怎麼了?這是破案的謝禮……”
“不好看。”
“表哥,不覺得和我的裙子很搭嗎?”鬱棠撇撇嘴,拎著裙擺轉了一圈,她說,“我覺得很好看啊?”
“鬱棠……“謝蘭因輕聲說,“過幾天父親生日宴,你記得回來一趟,我會以你的名義送父親禮物。”
生日宴?鬱棠愣了愣,她自然記得過幾天是她的好舅舅謝向榮的生日,不過,讓她參加謝向榮的生日宴?
“表哥擅做決定喊我去生日宴,不怕表舅生氣嗎?”
她很明白,從始至終,謝向榮都不喜歡她,對她連表麵功夫都不屑做,更不可能讓她參加他的生日宴,除非謝向榮受了什麼刺激,性情大變。
因此,讓她參加生日宴,隻能是她的好表哥謝蘭因的意思。
“你是謝家人,合情合理。”
“可是表舅那裡……”
“我和父親說過了,他沒有意見。”
鬱棠愣了愣,前世,她從未參加過謝家舉辦的任何宴會,更不必說以謝家養女的身份出席過任何宴會,哪怕是在她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時,謝家也從未給過她任何庇護,而這次,謝蘭因竟然允她參加生日宴?
“這幾天下雨,表哥腿疼麼?“鬱棠輕聲問了一句。
“還好。“謝蘭因敲著桌子,緩聲說,“最近有人在向福利院打探你的消息。”
鬱棠點點頭,輕聲說:“表哥知道是什麼人麼?”
謝蘭因緩聲說出一個名字。
“王令桐。”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鬱棠抱著手看向窗外的夜空,夜空澄澈無比。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
好久不見,王令桐。
作者有話要說:“他站過的所有角落,他碰過的所有器物,他留下的所有東西,即使他毫無意識,也會留下一個對抗他的沉默證人。不僅僅是他的指紋和腳印,他的頭發、他衣服上的纖維,他碰碎的玻璃,他留下的工具,他刮去的塗料,他留下或采集的血液或□□。這些種種或者更多,都支撐著對抗他的沉默見證。這些證據不會被忘記,不會被某一時刻刺激而變得渾濁,它不會因為人證而消失。它是事實存在的證據。物理性證據是不會有差錯的,它不會做偽證,它不會完全消失。隻有對其尋找、學習和理解的人為錯誤,才會減損它的價值。”
出自羅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