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衛被嚇到差點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和狐狸耳朵,好在符咒的作用還在,他沒有真的露出來。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是實實在在的打了個激靈。
他其實是沒有看過這個樣子的陰陽師的,隨意中透露著幾分慵懶,和最近他所看到的似乎十分脆弱的陰陽師不同,此時的他才有幾分和巴衛過去見到的陰陽師重合。
有種漫不經心的淡漠感,好似任何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睛。
不過他本來也看不到了……
巴衛這麼想著,在陰陽師開口之前就先發出了聲音說道:“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叫做‘悠也’的人類。”
他看那嘴型就知道陰陽師是打算喊誰的名字了。
“……”陰陽師坐直了起來,露出了有些詫異的表情,“俊太郎?”
巴衛:“……”不論是第幾次聽到這個名字,巴衛都會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但偏偏他現在又不打算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
他勉強的忍耐住了額頭的井字,大步走了過去,然後單膝的蹲在了陰陽師的麵前,“我來告訴你一件事,你想聽嗎?”
陰陽師已經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仿佛是不想讓人看到他那雙已經沒有神采的雙眼了一般。
他聽了麵前妖怪的話後,短暫的猶豫了一會兒,隱晦的勾了勾嘴角,然後故意遲疑著說:“……不想?”
妖狐臉上的笑容一僵,覺得自己就差上手按著陰陽師的腦袋,讓他低頭給自己說“想”了。
而在稍稍調戲了一番麵前這個不知來意的人後,宮崎佑樹感覺心情好了一點點的開始配合起了他。
宮崎佑樹:“開玩笑的,是什麼事?”
有種被愚弄了的感覺……明明已經達成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可巴衛就是沒有之前那種一順而下的暢快感了。
妖怪磨了磨牙,然後深呼吸壓下了自己的不爽,故意說道:“你的那個小隨從……看上去是要把你和其他人隔離開啊。”
好在陰陽師的反應是巴衛所想要看到的那一種。
有些驚訝,又帶著一些不解,看上去似乎是完全沒有發現一般。
巴衛想要嘲諷他明明對妖怪那樣的敏銳,不給他們留下任何的機會,怎麼偏偏到了人類身上就這樣的不設防。
但他唯恐說出來後就會被察覺到自己妖怪的身份,所以巴衛隻是問道:“不相信嗎?”
陰陽師抿了抿唇,隻是搖了搖頭說道:“悠也沒有這個意思。”
巴衛等的就是這個,所以他繼續說道:“要試試嗎?”
不等陰陽師的回答,巴衛就說出了執行的辦法:“明天你主動的說要想出去走一走,去看看那隻狗,想要見一見村子裡的其他人……就說是感謝他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巴衛:“你可以看一看、阿不,聽一聽他是怎麼回應你的。”
也不知道陰陽師聽了多少進去。他並沒有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巴衛,隻是問他:“你這麼晚跑來,不在家睡覺就是為了說這個?”
巴衛的眼皮一跳,拉長了語調說道:“啊~畢竟我可看不下去這樣的事情。”
陰陽師卻仿佛沒有聽出來他陰陽怪氣一般的話,又向他問道:“白天的時候沒有來是也是因為這個?”
巴衛打算順著話題說下的去聲音消失了。
他注視著麵前黑發的男人,突然的意識到了什麼……
而男人卻是對著他彎了眉眼,勾起了唇角,露出十分溫暖的笑容。他對他用著溫柔的聲音說道:“謝謝……”
心臟像是經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膚色白皙的狐妖麵容上泛起了淡淡的微紅,讓他那張的俊麗的臉增添了幾分嫵媚動人的妖冶感。
但有幸看到的唯一觀眾卻是個瞎子。
巴衛喉嚨有些莫名其妙的乾澀感,就連握著扇子的手也不自覺的比之前鬆了一些,好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
他知道麵前的人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卻還是忍不住的側過了頭,局促的眨了眨眼睛,緩解了一下自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慌亂感。
他瞥著眼,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什麼都沒發現的陰陽師,聲音微微有些低啞的問道:“你……一直在等我?”
男人隻是笑了笑,並不回答,卻又像是已經告知了他正確的答案一般。
巴衛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匆匆的又扔下了兩句話就跑掉了。
走的時候連障子都沒拉上,無奈宮崎佑樹隻能自己摸索撐著站了起來,正打算摸著黑去關,卻又感覺到那個人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
他一看到什麼都看不到就敢站起來到處走的宮崎佑樹,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來什麼話,隻是匆匆丟下一句故作凶狠的“我關上了,回去睡下!”就又跑掉了。
那早在很久之前就醞釀了,卻又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說出來的“瞎子就不要到處亂跑”這句話到底是沒能夠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