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吧,”其中一個尖子生說道,“這法器他如果用著不順手,補考上也沒用啊。要是用一件甚至數件他趁手的法器和他換,他能不同意?”
付海帆也沉默了,心想這還真說不準。
那尖子生見狀後悔。
這麼好的辦法,他不該當眾說出來,這樣誰都會搶著試的。而角木這邊有個專攻煉器的付海帆,還有個當哥的紀泓在,如果人家真有意換,他們這些人哪搶得過啊?
付海帆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笑著趕客:“我不清楚,得等他恢複了再說,這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你們先去吃飯吧。”
尖子生們在學校裡一向是被追捧的主,做不出厚臉皮留下的舉動,隻能先撤退。
紀泓五個人安靜地吃了頓泡麵,蘑菇依然沒恢複。紀泓想起會長說他能聽見他們的話,對同學道:“我去和他談談。”
他拿起盆栽,起身走向最角落的帳篷。
這帳篷離群索居,掀開帳簾,迎麵就是一股冷氣,應該是刻了法陣。
紀瀾掃了一眼,地上放著六具屍體,靠門處擺著的三具屍體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顯然剛被撈上來不久。
紀泓往前走了兩步。
這些是協會後勤部門搬來的,因為等秘境之行結束,他們最後要做一遍清理,收屍就是其中的一項工作,於是養成了隨時撿屍的習慣。
他冷聲道:“自己看,秘境才過了一天一夜,至少死了六個了。”
宰了其中三個的真凶垂眼看了看,一臉淡定。
紀泓沒在這裡多待,很快又出去了。
“彆以為你這次找到一個厲害的法器,就是你對,”他說道,“做事過點腦子,為了補考把命搭上,值嗎?”
他從樹林回來就翻出手機搜信號,可惜一直沒打通紀瀾的電話,當時他還在心裡分析說那小子沒膽子一個人進來,搞不好他們見到的就是個假人。
結果沒想到,還真是這混賬東西。
先前紀瀾糾纏付海帆的時候,曾找他當過說客。
他那時就說了留級沒什麼不好,既然跟不上就先認真打基礎,修煉的事急不得。可這混小子不聽勸,隻顧著折騰。
他知道紀瀾是想和同父異母的弟弟爭口氣,比起被半路接回家的小孩,他自然更偏向紀瀾,隻是他一直被家裡安排走的精英教育,沒時間和紀瀾相處,關係慢慢就淡了。
現在想抽空訓兩句,紀瀾都會不耐煩地躲開,這次倒是個機會,讓他能揪著這混賬好好勸勸。
紀瀾動不了,隻能被迫聽這一段長篇大論。
他從來沒體驗過這種“家長式的念叨”,一時有些稀奇,倒沒生出反感的情緒。
不過他沒能聽完。
等紀泓一篇嚴肅的小作文結束,緩和語氣另起一篇的時候,便見白光一閃,手裡的蘑菇輕巧落地,變成了人。
下一刻,營地的人全看了過來。
越級法器,哪怕得不到,他們也挺想開開眼的。
紀瀾站著沒動,略有些微妙地打量紀泓。
紀泓淡淡道:“想說什麼直說。”
紀瀾感慨:“歹竹竟出了顆好筍。”
“……”紀泓覺得自己沒聽清,“嗯?”
紀瀾知道三千年裡紀家應該有不少好人,但站在他的角度,是從一群混蛋直接跳到了紀泓這個品種,便忍不住給了一句。
他說道:“沒什麼,就覺得你真是個菩薩。”
紀泓:“……”
紀瀾看看他的表情,在小崽子的記憶裡搜了一圈,說道:“誇你呢,你這不就是網上說的那什麼嗎?”
紀泓盯著他:“什麼?”
紀瀾入鄉隨俗:“男媽媽?”
紀泓:“……”
付海帆熟知這對兄弟的脾氣,見他們站著不動,擔心吵起來,便想來做個和事佬,恰好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還是沒有憋住:“哈哈哈哈哈……”
紀家兄弟同時看向他。
付海帆笑得渾身發抖,怕被男媽媽記賬,急忙轉移話題:“紀瀾你中午沒吃飯吧,過來吃點?”
婁鬱剛開完會就聽說蘑菇複原了。
他們對法器也有些好奇,便出了帳篷,誰知入耳就是這一句。
這名字直戳神經,婁鬱和副會長的目光倏地投了過去。
依二人的修為,即便沒外放神識,紀泓幾人也覺得被釘在了原地,瞬間屏住呼吸。
副會長看著“蘑菇”:“你叫紀瀾?”
紀瀾點頭。
婁鬱聽得挑眉,幾乎和副會長同時開口:“哪個n?”
紀瀾心裡“謔”了聲,暗道竟還有意外收獲。
他猜測著這二人的身份,一臉乖巧:“波瀾壯闊的瀾。”
他搬出小崽子的話,“我爺爺給我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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