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貴士”“進賢”!
“貴士”“進賢”,國子監也有這樣的匾額,甚至一些私人書院也有這樣的匾額,無非是為了表示講學求學之地,誰會將禹東學宮一樣,真的把它當一回事?
而且,還很當一回事!
禹東學宮重賢重士,這是禹東學宮創立發展的基礎,最樸實是基礎,從來沒有丟棄的基礎。
更讓他們心頭震動的,乃禹東學宮不光如此,禹東學宮還有最重要的:變!
變,隨著學宮本身、隨著時勢而變。這真是太對了,世間萬事萬物都在變,沒有什麼是固守的,隨之而變,才是正道。
《易》有雲:凡益之道,於時偕行。
與時偕行,可不就正正是“變’之一字嗎?
有了貴士進賢這個基礎打底,輔以禹東學宮“變化”支柱,所以禹東學宮才能逐步壯大,所以才有今日的上千生徒七十先生十八牌樓!
反之,國子監這些年在做什麼呢?
國子監從大宣十大道吸引了那麼多人才,出仕為官的生徒是多了,真正為國朝作了貢獻的人,有多少呢?
國子監的教習,秉承著教書育人理念、真真切切在培賢養士的人,有多少呢?
不多,絕對不多,多的是在官場上汲汲營營的人,多的是衝著官場權勢來的人!
正正是因為這些官場權勢,國子監才有三分之一的人才。
可是,這些人才,倘若沒有了向賢的本心,沒有培賢的教習引領,長此以往會怎麼樣呢?
難怪,國子監過去的榮光已經不複還了。
甄瀚和徐月守在國子監,早就察覺到國子監有不妥了。這不妥,有時在於生徒,有時在於教習,他們亦不能分辨出個明晰來,到如今,終於清楚明白了……
國子監,這些年就沒有端正過本心,也沒有認清楚在國朝中的意義!
國子監為國朝最高學府,為國朝的選賢之地,這才是它真正的意義!
國子監生徒自己能明白嗎?擔任國子祭酒的齊大人能明白嗎?
不知道他們是否明白,但甄瀚和徐月守明白了,更多像甄瀚和徐月守這樣的人,也想明白了。
想明白之後,他們才清楚皇上為何會出這個題目,才清楚,什麼叫“我當祭酒這些年”……
就任國子祭酒,不用勞苦功高,不用撒汗灑血,所需要的,是夯實國子監的基礎,樹起國子監的支柱,才能穩住國子監,才能擴大國子監,才能令國子監向前!
國子監的問題,原是出在這裡!
甄瀚和徐月守神色晦暗第看著周典和齊濮,而之後,落在裴定身上的目光,更是複雜不已。
裴定,是早就知道國子監的問題,才特意針對齊濮,最終促成這場比試嗎?
這個自河東來的監察禦史,這個熟知禹東學宮的世家子弟,他們竟一下不知道如何評價了……
而站在明倫堂外,從頭到尾都聽清楚齊濮和周典陳述的至佑帝,則是來回打量著這兩個人,一言不發。
他突然想起了過去他曾問過的問題:“國子監和禹東學宮,哪個好呢?”
當時,他沒有聽到答案。現在,他想,他已經知道誰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