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想到了鄭衡來京兆之後的不順,越發覺得這句話是對的,當下也閉口不語了。
在驚懼的同時,他們心中也極為疑惑:司天監大人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他們想來想去,都覺得司天監不會與衡姐兒有什麼關係,那麼就隻有……司天監當真是算到了什麼。
如此一來,鄭旻夫婦的臉色就更難看。
與此同時,在裴家的安也院,裴前將幾份官員的卷宗放在裴定書桌上,邊稟告著自己追查所得。
說完之後,他不時看著裴定的神色,想探究五叔的心情是不是如麵上看到的那麼平靜。
那一晚升明大街的琴音,引起了不少人討論。畢竟,那樣動聽的琴音,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
待有人順著琴音趕到升明大街時,那裡隻有一片靜寂,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裴前一聽到升明大街,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心中默默想道:難怪他說破了嘴五叔都沒點頭,原來五叔早就有準備了!
想到五叔這麼厲害,琴音禮物什麼的……嗬嗬。
裴前頓時覺得自己想到的那些禮物,真是太差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五叔竟然有這一手彈琴的本事!
而裴定,則細心看了看這些卷宗,點點頭道:“做得不錯,小錢兒做得不錯!”
裴定說罷,微微笑了,心想:果然年輕人還是要全力使喚才行……
裴前見五叔心情正好,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熊熊的八卦之心。
五叔的消息比他靈通得多了,鄭府的消息又哪裡不知道?他怕問出口,五叔不定會令他走些什麼。
可是,好想知道那晚五叔彈什麼曲子,鄭姑娘有沒有聽到那首曲子,吧啦吧啦……
裴定輕飄飄看了裴前一眼,目光閃過一絲興味。
他知道裴前這些晚輩都在暗暗關注鄭姑娘的消息,似乎還有什麼提前抱大腿的說法,心中隻感到好笑。
這些人都在想些什麼啊!
鄭姑娘生辰這樣的事,實在不應該占據這些後輩的心思,此事沒有太多可說的。
看來,小錢兒還是太閒了……
他勾了勾唇角,指著卷宗問道:“你既然知道國子監這些官員的動作,那麼說說看,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
裴前挺了挺身子,八卦之心立刻便按了下去,仔細回道:“侄兒想,國子監官員本身不和,怕是要出什麼事情了。這個事,或許與祖父提到的事有關。”
自裴光和裴定來到京兆之後,裴前所知道的消息也多了,知道了國子監官員的動靜,再想及平時從大光院聽到的消息,他不難想出這個事是什麼。
這麼簡單的事,五叔為何會問呢?
雖則裴前麵無表情,但是裴定還是輕易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這個事情,簡單嗎?一點兒都不簡單,是小錢兒想得不夠深入而已。
他打算不多說什麼,就等著小錢兒瞪眼跌下巴,如此小錢兒以後遇事才會想深一點。
裴定的笑意隱了隱,手不禁撫上了腰間的墨玉印,心中多少有些凝重。
他就任監察禦史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彈劾鄭旻,但這一件事是趙廷莘交到他手上的,背後乃是錢皇後一手促成,這非他自己要做的事。
他出仕後想做的第一件事,是小錢兒提到的這件事。
怎麼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