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夫人正在煎藥,突然聽兒子說:“姐夫來了。”
煎藥的手一頓,不敢置信地抬起頭,見果然是陸紹景,連忙站了起來。
“三少爺來了?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快坐快坐。”惠氏一邊說,一邊忙著去沏茶,又叫兒子拿點心來。
窮人家的茶葉自然不是什麼好茶,點心更是市麵上最便宜的貨,陸紹景見了微微皺眉,但又不忍拂她的好意,勉強吃喝了一口。
他往裡屋望了一眼,問:“嶽母,我嶽父的病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全靠藥吊著,有時候清醒了能說幾句話,有時候病厲害了連話都說不出來。”惠夫人道,“你在門口叫他一聲就成了,彆進去,免得沾了病氣。”
“不礙事,這病又不會傳人。”陸紹景走進了屋,看著床上氣息虛弱的老人,不禁嚇了一跳。
他記得他和裴惠成親的時候,她爹還沒這麼多白發啊!
看來都是讓病給折騰的!
怪不得裴惠總是怏怏不樂一副擔心的樣子,他當時還覺得她太矯情,現在親眼瞧見老人家的樣子,才知道她這做女兒的心裡肯定不好受。
“嶽父!”他喚了一聲。
裴老爺慢慢地睜開眼,看見是他,微微笑了一下,吃力地說道:“是,是,姑爺,來了。”
“是我,給您老請安問好了。”陸紹景作了一揖,“我家裡最近開了個藥鋪,我管事,您的藥不用擔心,儘管去鋪子裡取,都記在我頭上。”
裴老爺和惠夫人聽說姑爺有了正經營生,都很高興。陸紹景要留些銀錢給惠夫人,惠夫人堅決不收,還說:“已經欠你家夠多的了,你幫我們解決藥的事,這錢就萬不能收了。”
陸紹景無法,隻得將銀子都塞到裴惠弟弟的口袋,說道:“無妨的,我們現在鋪子生意好,我真不缺這點錢。隻是想請嶽母幫我個忙。”
“什麼忙?”
陸紹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想讓嶽母幫我在惠兒麵前說些好話。”
惠夫人一聽,立馬明白:“你和她吵架了?”
“是,是我不好,同她吵架,她……她搬去彆屋睡了,還請嶽母嶽父給我說點兒好聽的,讓她早點回來。”
惠夫人不知他們之間具體的爭端,隻當是女兒太過賭氣,於是拍著胸脯道:“你放心,姑爺,我一定狠狠地說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