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正國的手越攥越緊, 在宋澤辰的衣服留下印記。
“我衣服要皺了。”宋澤辰提醒他。
田正國忙不迭地鬆手, 連忙撫平幾下但又發現雙手無處安放還是希望能抓住宋澤辰的衣服。
“阿澤”
宋澤辰放下手中裝著衣物的包,坐在自己的床沿, 知道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田正國埋頭給他一個黑色的發頂。他們倆太過熟悉,就是因為如此摩擦比一般人想象得要多。隻不過兩個人最擅長為對方妥協, 才避免了許多次的爭吵,開誠布公地適應彼此。
“對不起, 那天嚇到你了。”
宋澤辰道歉,長期壓抑後突然的情緒爆發, 田正國成為完全無辜的受害者。
他在他的眼裡是最疼愛的弟弟, 是希望屏蔽一切複雜和陰影給予美好的小孩。哪怕明明知道他已經長大, 他還是永遠固執地保留他在自己心裡的模樣, 像在塑造一個理想。
“對不起。”
宋澤辰又重複了一遍,“我表現得太自私了, 忍不住把意願強加在你的身上。”
又希望他保留純真, 又希望他通透地看清一些事情,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田正國反駁。
兩個人互相低著頭,一個站一個坐,宋澤辰覺得這樣很不尊重人, 在自己站起來還是拉田正國坐下之間糾結。他討厭選擇題, 飛速地比對了兩個選項,決定讓田正國坐在自己身邊。
他隨意一扯, 田正國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踉蹌直接跪倒在地上, 頭也磕在床邊。
“你有沒有事?”宋澤辰嚇了一跳趕緊起身, 手按在田正國的額頭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忘記自己的大力屬性了。
“沒事”田正國想按住疼痛的地方,結果宋澤辰的手先放在了那裡,他一把壓在宋澤辰的手背上。
兩個人一愣,突然被戳中笑點哈哈大笑起來,剛才的低沉氣氛一下子消失不見。
宋澤辰鬆開自己的手,田正國的額頭一片紅,不知為什麼耳朵也跟著紅了起來。
“我去給你拿冰袋。”
宋澤辰急吼吼地出門到廚房的冰箱裡翻找,再衝回房裡遞給田正國。
“真的沒事,撞得不重。”田正國接過冰袋,耳朵還在紅。
宋澤辰離他太近了,呼吸全噴在他的耳邊。以往宋澤辰出於從小的教養會在靠近時刻意控製呼吸,不給人入侵感。現在情急之下,灼熱的氣息連著淡淡的香氣加上室內的暖氣熏得他頭暈目眩。
田正國大力甩頭:
我發誓我再也不看楠俊哥電腦裡的東西了,腦子裡都是什麼廢料。
宋澤辰被他弟莫名其妙的行為弄得也移開了點距離,滿臉問號:“你不是額頭撞到了嗎?現在怎麼像腦神經錯亂觸發了帕金森。”
拉遠了距離田正國的粉紅泡泡就立刻消失,他停下動作,扒拉順自己的頭發:“沒事,整理劉海呢。”
“行。”
“那個”田正國把冰袋放在身邊,“碩真哥和我聊了很久,我自己也想了很久。”
和閔允其同時行動的金碩真麵對田正國的淚海,貢獻出一盒完整的抽紙和一件名牌襯衫才止住忙內的水漫金山。
當田正國抽抽噎噎地複述完自己和宋澤辰的對話,自己也明白為什麼爆發這場冷淡的爭吵的原因。
他從宋澤辰身上感覺不到需要的意義,當事方認為不平等的感情無論真相如何永遠會是導火線的存在。
金碩真聽完倒是沒有嘲笑他,帶著了然的笑意問了他幾個問題。
“你覺得澤辰和我們認識的幾年了有什麼變化嗎?”田正國喃喃地複述出問句,念給宋澤辰聽。
“嗯?”宋澤辰乍然沒有反應過來,雙手抓著褲子的布料歪頭思考,“有吧。”
“變得開朗了,笑得沒有那麼累了,變得喜歡過生日,變得可以不那麼嚴肅”
他一時間被問住隨意列舉了幾樣。
田正國對金碩真的回答和現在宋澤辰幾乎一模一樣。他自以為了解宋澤辰,時常用細微的細節揣摩對方的情緒是他樂此不疲的證明遊戲,證明比一般人多一分的親密,所以他回答得篤定。
但是金碩真多了一個形容詞囊括所有:“澤辰變得孩子氣了。”
最早的宋澤辰是一個完美的玻璃小孩,沒有生氣,沒有煙火氣,逐漸會撒嬌、玩笑、玩鬨。
孩子氣是他願意露出盔甲下柔軟無意的外泄。
你不能逼著澤辰表現,我們偷偷知道就好。
金碩真最後這麼告訴他的。
“碩真哥好聰明。”田正國回憶著讚揚,難怪許多煩心事大家都喜歡找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