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輕歎道:“大哥, 可是能怎麼辦呢?已經到了現在了。你捫心自問,漪漪如果不是有遠超我們想象的資本, 你是否愛她愛到非她不可,踏碎一切利益,飛蛾撲火一樣要與她相守?”
林白想了半晌,說:“我承認我不是戀愛腦, 有太多的例子可鑒。可是隻要給我一點時間呀, 我可以做到的, 她為什麼不給我時間……”
說著他不禁有些哽咽,抹去眼角的一點點濕,深吸一口氣平複這種心酸。
翟墨歎道:“是呀,如果怎麼樣, 就怎麼樣。可是愛情是戰場,當德軍打閃電戰時, 並不會顧忌法軍擋不住。當日本偷襲珍珠港時並不會事先通知美國人, 甚至可笑的是美國人當中就算真有人有這樣的前瞻性,好像並不能改變大局。沒有被偷襲後的痛,美國人就不會覺得那很重要。
如果她一直給你時間, 在那裡等你,你也許覺得沒有必要去讓自己多一些麻煩。大哥,會不會是這樣呢?所以當時分手,你可以忍一個月,想要她投降。
最後你是投降了,可是你如果投降得早一點, 第二天去她麵前,告訴她,你是真心愛她的,兩人今後風雨同舟。她沒有家,以後你就是她的家,我想她九成會跟你走。
但是,當時不甘心被拿捏,也不舍得利益,你以為她給不了你要的體麵,所以,你能忍一個月。”
林白撫著額頭,擦抹去熱淚:“小墨,難道是因為我多愛她一點,所以注定要輸。”
翟墨搖了搖頭:“我想她當時對你的期待一定不會低於你,隻不過當時你是‘想要她’,而她需要的是‘你愛她’。你明白她的經曆嗎,當你在那個時候放開她時,她的心再熱也被潑涼了。她選的是誰呢,是過年前拉她一起做慈善,眼裡並不會鄙薄貧弱者的阿澤,是正月裡放棄去京城探望顯赫的外祖父卻顛顛簸簸趕到鄉下找她的阿澤。你是不知道她當初有多看不上阿澤的,可是最終她偏偏選了阿澤。”
林白不禁苦笑,說:“我居然這樣輸給了王祁澤。”
翟墨說:“不要小看阿澤,他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我也在想,是愛情重要還是金錢重要。你不是怠慢女人,而怠慢自己的心,怠慢自己的心的人,又怎麼會感到快樂呢?你自己的心都在人家身上,你還要計較那顆自己的心會給你帶來多不利的局麵嗎?那不是為她埋單,而是為自己的心埋單呀!對自己的心好一點,你就快樂了,其它沒有的、錯過的還可以贏回來,除非我們是那種不堪一戰的人。我們是要經曆才能明白這一點,可阿澤一開始就明白這一點。我們輸給那樣聰明的他,也是輸給了自己,不冤枉,不丟人。隻盼下一回有機會遇上了,可以像個男人。”
林白聽了怔怔出神,心底雖然難過,但是不平之氣稍解。
林白忽然說:“我們?”
“對呀,我們。大哥喜歡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喜歡人也不犯法,也隻能是喜歡而已了,我畢竟還是不忍毀掉自己的人生。就是這樣想著,想著,希望哪天不要這麼想,這麼想,還有這麼嫉妒。”
林白現在又哪裡能在意翟墨對趙清漪超越朋友的感覺,是真覺得自己被理解了,那婚姻的圍城終於可以開一扇窗口透一透氣。
林白忽說:“如果我不跟何致信結婚,你會支持我嗎?”
翟墨說:“這是你自己的事,不需要誰的支持。如果你覺得你還能遇上你真心想娶的女人,那樣是合算的,如果遇不上……”
林白卻說:“遇不上也不會不合算,至少耳邊清淨了。一輩子對著一個她用自己的孩子來不斷要求我的女人,自以為很有魅力的女人,我覺得我的人生一片黑暗,更彆指望能帶給孩子什麼光明了。”
翟墨歎道:“她有要求是因為想得到。作為你的未婚妻和孩子的媽,想要得到很正常很合理。”
林白搖頭:“不,你這一回卻錯了,邏輯關係的錯誤。不是因為她是未婚妻和孩子的媽而想得到,而是想得到才千萬方計成為未婚妻和孩子的媽,從此爬到道德法律的製高點。這像‘挾天子以令諸侯’,我不是‘天子’,‘未婚妻的身份和孩子’才是‘天子’,她把我當‘諸侯’,或者是‘挾添子以令豬猴’?因為添了一個孩子,就要把我當蠢豬一樣擺布、當猴子一樣耍。”
翟墨不禁苦笑,男人真的能對一個女人反感成這樣。能說自己佩服大哥曾經可以和那個女人上過床嗎?
何致信太過趨利,得失心和控製欲太重,又自恃甚高,偏偏大哥心裡原就隻住著漪漪,現在漪漪又是何致信遠遠比不上的出眾,真的讓大哥對何致信完全沒有好感觀。
都說無欲則剛,何致信**太多怎麼剛得起來,然後大小姐脾氣可不會就此算了,於是就走大哥口中的“挾添子以令豬猴’的路線?可是大哥如果是能甘心當豬猴的男人,那才有用呀。
翟墨其實還是比較了解林白的,包括他的野心。
“你感情婚姻上的事我左右不了你,但是彆的事,你是我大哥,我還是支持你。兄弟同心。”
……
林家怎麼鬨並沒有怎麼乾擾趙清漪和王祁澤,王祁澤開著車卻不回王祁那大彆墅。
趙清漪看看路不對,說:“走錯路了。”
王祁澤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撫了撫額頭,轉過頭來看她,目光溫柔,忽又騷氣中又帶著男人的那種又尷尬又霸道的矛盾表情。
趙清漪現在沒有生出浪漫心思,因為她近來專注於練功,這是領導的要求,她自己也明白隻要一日不除掉那妖人,國家和自己都要受製於人。
這時她還沒有會意王祁澤的心思,他忽然播放起車載音樂,柔蜜纏綿、相伴相依的一曲《卡農》。
趙清漪還下載過他車上的音樂的,陰雨綿綿聽這個覺得會悶,於是她也伸手切歌,就聽一曲激昂緊張雄壯的《七劍戰歌》奏起來。
趙清漪是音律高手,很喜歡這首曲子,就像是經理人前生領兵縱橫捭闔的感覺。她的手指在膝上輕輕敲著,沉浸在那想象空間世界裡。
王祁澤抿了抿唇,忽又伸手關了車載歌曲,開了城市電台,裡頭正播放一曲網絡口水歌。
【老婆最大,老公第二……你要答應我不許找小三兒……】
趙清漪頭皮都發麻了,她是絕對不喜歡這種曲子的,連忙關掉,支著額頭喃喃:“電台放的歌有些真的沒法聽……”
平行位麵有些東西是相近的,不然,她到哪一世都可以學夏洛抄襲當音樂教父了。她自己也能作新曲,或者老曲新編,但是到了她這程度不會乾這個。
車開到了王氏名下的五星級酒店停下,趙清漪發現時一臉地愕然,這時王祁澤已經下車,為她開了車門,伸出手來。
後知後覺的趙清漪現在才明白這家夥是什麼心思,可是她現在也不好矯情的就不下車,隻好搭上他的手掌下車來。
讓門童去停了車,王祁澤牽著她直接上樓去,他早就開好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