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帶甜甜的甘蔗打底, 吸收了一些糖分, 沈家六口肚子稍稍舒服了一點,不再難受的睡不著。
一夜靜眠, 山風微拂, 不少人都做了一個美夢。夢中他們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頓了下來, 有吃有喝,還有田地, 一家人生活的不錯。
有了新的期盼,做夢都要笑醒這句話是真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 都帶著微笑醒來。
早上, 削好最後一根甘蔗,留給家裡其他人,沈清和才挑著籮筐出去找事做。
順著人群走進縣城, 此地可能沒有遭受過天災或者災害不嚴重,看起來比他們一路上路過的縣城要好很多。繁華一些,百姓的穿戴稍稍好上那麼一丟丟。
縣城有碼頭, 沈清和打算去碼頭找個背麻袋的活,他現在天生神力,力氣大的沒地方去。扛麻袋也能賺的比彆人多,明麵上掙些錢,然後再去滬海。
碼頭上有各個商家的賬房,記錄貨物數字還有給扛麻袋的苦力結賬。
碼頭上人來人往,有吆喝著賣小吃的,也有來往的行人和苦力。
“哥幾個過來這邊, 有活計……”
一個瘦猴男人站在一邊吆喝著,剛剛到了一船貨,正找人卸貨。
“哎,來了來了。”沈清和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機會來了。
和幾位碼頭上扛活的老人一起麻利的扛活,一船貨半個上午就扛完。
工錢都是現結,沈清和在此方小世界第一次見到錢,一串銅板。
一上午,賺的還不少。與沈清和一起扛活的老黑,羨慕的說道,“小和,年輕就是好,你一上午賺的錢,就比我一天賺的還多。”
“老黑哥,你以前估計比我還厲害。我想問問,咱這邊去滬海是坐船去方便還是走陸路去方便?”
“坐船方便些更快一些,怎麼你要去滬海?”
“嗯,我家有親戚在滬海,老家遭災活不下去,想著去滬海投奔親戚,全家人謀一個活路。”
“難啊,如今的世道真是難,天災人禍,樣樣都不缺。”老黑深有體會,彆看他們這兒遭災的不嚴重,日子也很不好過。
多少人家都吃不上一頓乾飯,日子苦著呢。
“是啊,去滬海也是在碼頭上坐船嗎?價格貴不?”
“對呀,你看那邊,就是客船停靠的地方。”老黑伸手指著另外一個方向。
遠處,沒有停靠客船,但確實有個單獨的碼頭。
午飯休息時間,對於物價還有很多情況,沈清和以地域差異,全部打聽了一遍。
接連幾天的時間,熟悉了縣城各處的沈清和到處打零工,還真賺了不少錢,加上空間內拿出來的一點金子,換了一點銀元。
手中有了一點資本,半個月以後,沈清和帶著父母妻兒踏上了去滬海的客船。
幾天的時間,天氣晴朗,風和日麗,船老板沒有停歇的一直在行駛,終於在九天以後抵達滬海。
“客人,到了,上麵就是大滬海。”
“船老大,這是後麵的尾款。”
孩子們最近有東西吃,臉色不再是菜色,臉上稍稍有了一點點肉,精神也好了很多,性子活潑了一點。
父母孩子的變化,沈清和都看在眼裡。妻子最近笑容也多了,身上的浮腫也消失了。一家六口,最遭罪的就是妻子,有口吃的都是先給老人和孩子們吃,其次是原身這個壯勞力,最後才輪到她。
吃的最少,又要照顧老人和孩子,想想都遭罪。
一家人來到滬海這樣的大都市,沈清和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安頓下來,他唯一知道的是,去法租界安頓下來相對最安全。
不過目前的法租界,他不是很熟悉,看來要找人去問。
現在需要的是在滬海能安頓下來。
早上抵達滬海,吃了一點東西,一家六口就開始到處找能容身的地方。
誤打誤撞進入到法租界呂班路東邊的一條裡弄,沈清和找到一處破舊的宅子,先租下一個月,一家人總算安頓了下來。
“和兒,咱們一家真的就在滬海住下了?”沈父有點不可思議,他以前不知道滬海到底是什麼地方,有多好。來了以後才知道,滬海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看起來和平繁華的世界。
“爹,真的住下了,以後咱老沈家的好日子就要來了。”院子內,住的可不是隻有他們一家人。
還有一戶拉人力車的丁軍一家五口。一家給人修補鞋子的於得水一家,三家人共住一個院子。
曲彩霞不安的拉著沈清和進房門,小聲的問,“清哥,家裡還有錢沒有?”
“怎麼了?”
靠那半個月賺的錢,根本就不夠花,他是找了借口的,說是有三位老板看他事情做的好,打賞一些錢,家裡人才沒有多懷疑。
“咱剛安頓下來,啥也沒有,都需要錢去置辦,可是我手上沒有錢,就想……”
說道後麵曲彩霞的聲音,都低的聽不見了,她知道丈夫手裡應該也沒有多少錢,可是一家人確實需要置辦一些東西,才能勉強安頓好。
“我給你幾塊錢,你先拿著,以後需要什麼開支,你再支付。家裡需要什麼,告訴我一聲,我去置辦,咱都剛來,對周圍不熟悉,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出去迷路了咋辦?”
沈清和從破棉衣內兜,掏出來五塊錢,遞給妻子。
然後囑咐爹帶著兩個孩子,讓妻子和娘先收拾家裡,要不晚上睡哪兒。
沈清和自己挑著從老家帶出來的一擔籮筐,然後離開新家,出去置辦東西。
現在外麵看起來是一派祥和,路上沒有幾個人,天氣在中午時,突然變天,陰沉起來。
陰沉沉的天,看起來不太好,好像是要刮大風下暴雨一樣。
沈清和把自己偽裝的爹娘都認不出來,然後拿出來一箱幾種規格的機械表,在現代價格各異,有不貴的,也有很貴的,是他上個世界退休後在國外購買的,為了以後的世界儲備物資,他一次性購買了不少這樣的機械表。
進到一個鐘表鋪,沈清和一身洋學生的派頭,讓店鋪的夥計們不敢小看,熱情的不行。
洋西裝,鋥光瓦亮的皮鞋,頭上帶著一頂黑色的禮帽,帽簷拉的低低的,手上帶著一副白手套,還拎著一個精致的小皮箱,戴著能遮住半個臉的大方墨鏡,手腕上亮閃閃的鑽石手表,不小心的露出來半個邊緣。
李記鐘表鋪是滬海有名的鐘表鋪,是出名的隻賣好貨,絕對的好地方。
店鋪內的夥計,不說狗眼看人低,但是多少有些自傲,一般穿的不咋滴的客人,他們可不會熱情招待。
今天,見到沈清和這位假洋鬼子,門口的兩位夥計,熱情的迎上來,“先生,裡麵請。”
“先生,是想買表還是修表?”
兩位夥計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快速達成了外人不知道的交易,熱情殷切的一起為沈清和服務。
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沈清和高傲的撇了一眼鐘表店的裝飾,然後慢悠悠的問道,“你們管事的人呢,我有筆大買賣找他談。”
“先生,您稍等,小的這就給您去找掌櫃的。”
掌櫃的就在鐘表店樓上,一位夥計蹬蹬蹬的上去以後,很快就下來了。後麵跟著一位穿著長棉袍的中年儒雅男人,濃眉大眼,雙手白皙沒有勞動人民那樣的粗糙,一隻手垂拿著西洋煙嘴,一隻手柱著一根文明棍一副儒雅紳士的模樣。
“尊客,不知道有什麼大買賣找在下。”
沈清和一眼看出來了,眼前的這位應該是鐘表店的老板,普通掌櫃可不會有這樣的派頭。
“李老板,大買賣當然得找個安靜的地方詳談,您說對嗎?”
沈清和淡定從容,沒有因為老板的出現就有一絲的緊張和激動。
“對,尊客樓上請。”李老板也是家資豐厚的大老板,他除了李記鐘表店,還有彆的生意,不過他最重視的還是從父親手上傳給他的鐘表店。
一點也不怯陣的沈清和隨著李老板一起上樓,兩人在樓上坐下,等夥計們沏好茶,送上點心,才開始進入主題。
李老板大致能猜到,既然是來鐘表店找自己談生意,一定是與鐘表相關的生意。
“尊客,不知道想談哪方麵的買賣?”
李老板試探著問道。
“買賣先放在一邊,我給李老板先看一樣東西再說。”
沈清和把精致的小密碼箱放在膝蓋上,轉動密碼輪,“哢嚓”一聲密碼箱打開,從裡麵拿出來一塊精致華美的防水機械表,還有一塊款式精致的普通機械表。
兩塊手表擺在圓桌上,精致華美,大氣的機械表,由不得光多識廣的李老板不得不歡喜。
李老板拿著手裡把玩,仔細的研究,沈清和在一邊給他介紹手表的功能和賣點。
李老板是商界老狐狸,可是東西太好,他一下子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表情,讓沈清和看的請清楚楚。
每一塊手表都有單獨的精致表盒,上麵的標識都是外文,一看就知道是外國貨,還有工藝也不是華夏目前能夠擁有的。
兩人一來二往,相互試探,沈清和咬定的價格一絲都不會鬆口,手上的這些表就是一錘子買賣,他下次也不會再來找李老板做生意,至少不是目前的身份來找李老板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