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沒了李青石之後,他們的狀態更自然了。
……
聚香坊外,李青石快步走出,在一眾濃妝豔抹的女侍的“客官慢點兒走”“客官你再來”的招呼聲中,李青石低著頭急匆匆的離開。
看著李青石的局促不安的離開。
許伯安不由得想到了當年初出校門、剛入職場時的自己。
當年也是那般局促不安,似乎也是找了個憋足的理由,在商k房裡提前離場了。
想到曾經的過往,許伯安瞬間有些沉默。
當年那時自己離場之後,那些所謂的東道主,也是這麼取笑自己,鄙夷自己的吧。
再看到那些鄉紳們越來越過分的言論,許伯安有些怒了。
許伯安決定給這家夥一點兒教訓。
當即對著笑話李青石最凶的那個東道主,忽然語氣冰冷的發聲。
“季老板,你好自為之吧。”
“誰!是誰?”季有成麵色一愣,左右觀望。
“老季,你這是怎麼了?”坐在遠處一個腦滿腸肥的人好奇的問道,問完話,還不忘張嘴接過女侍投入的一枚葡萄,細細品著。
一眾人也奇怪的望向了季有成。
季有成左右扭頭轉了一圈,問道:“剛才……有人說話,你們聽到了嗎?”
“哈哈,老季,你說什麼糊塗話呢,咱們不是一直都在說話嗎。”
“是啊季老板,我看你是喝多了,有點兒糊塗了吧。”
季有成搖著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聽到有人陰陽怪氣的說,說要我……要我們好自為之!”
季有成話說出口的當空,靈機一動,把“我”改成了“我們”,這樣能更大限度的引起人們的共情心理。
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啊!
“你開玩笑的吧老季,這地方就咱們老兄弟幾個,沒聽到有人說著話啊。誰沒事兒乾指桑罵槐的說自己啊。”
“我也沒聽到,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剛才跟那小子喝,你就不該那麼拚的。”
季有成都有些覺得是自己出現幻聽了,當即點頭道:“興許真的是聽錯了吧。”
“一定是聽錯了,來,來,來,接著喝。”
“台上的,你們也彆停啊,接著奏樂,接著舞。”
“來,為了我們這麼多年的親密無間,老夥計們,再走一個。”
眾人端起酒杯,紛紛響應。
季有成一口酒剛下肚,咂咂嘴,滿足的品著嘴中的酒味,伸出筷子夾上菜正要往口中送。
嘴巴張開,菜還沒送進去呢,忽然,那道聲音又來了。
“季老板,你好自為之吧。”
季有成隻覺得這聲音清晰無比的出現在自己的耳旁,冷汗當即一下子冒了出來。
渾身一哆嗦,捏著筷子的手都捏不穩了,一抖動,筷子裡夾著的菜頓時掉落在了桌子上。
“誰!到底是誰?出來,彆給我裝神弄鬼的。”
眾人紛紛側目,道:“哪兒有什麼彆人啊,不就咱們兄弟幾個嗎。”
“是啊老季,又怎麼了?”
“季老板,你又聽到有人說話了?”
“絕對有人,我聽得清清楚楚。”季老板的話說的斬釘截鐵。
旁側一人見季老板麵色嚴肅,當即向著舞台上的舞女們擺擺手,道:“行了,都下去吧。”
老季臉色蒼白的左右前後四下張望著,一眾人幫著季有成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他們所懷疑的“外人”。
許伯安捉弄完這些人,正想離開,就見聚香坊外麵的街道聚集了不少人。
“兄台,今天出場的是誰啊?怎麼這麼多人。”
“嘿,這你都不知道啊。”
“讓你見笑了,這不是最近城裡太亂嘛,跑鄉下躲了躲,有些兩眼一抹黑了。還望兄台賜教啊。”
“今天是飄飄姑娘領隊出場。漂漂姑娘你總知道吧!””
“當然!天啊,居然是飄飄姑娘,那可是咱們山陽縣聚香坊的台柱子,更是全縣樂坊首屈一指的舞女。怪不得這麼多人呢。”
“嘿,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這裡還有過咱們大景十大花魁之一的詩詩姑娘演出呢。”
“什麼?花魁?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那樣的角色是不對外的,最次也得是內場演出啊。我那段時間手頭正巧充裕,嘿嘿,有幸曾經一睹真顏!”
所謂內場演出,自然就是在室內了,不會在外麵貿然拋頭露麵演出的。
那樣的話,倒是有些自降身價了。
“喲,如何啊!”
“那自然是不虛此行,意猶未儘啊!”
“唉,真是可惜了!我怎麼就沒趕上呢!”
“幾位老兄,你們在聊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人群中,一個挑著擔子似乎是在賣東西的年輕人好奇的問道。
“喲,你是乾什麼的?”
“我啊……嘿,我是賣炊餅的。老兄要買幾個不,我的炊餅很好吃的。”
“嗬嗬,都到這跟前兒了,誰吃那玩意兒,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聽說……是樂坊吧?”
“嘿嘿,這是山陽縣最高檔的樂坊,也是整個大景朝最負盛名的樂坊之一,聚香坊的生意遍布各個道府,咱們山陽縣能有聚香坊,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那眼下這麼多人一副翹首以待的樣子,是在等什麼呢?”
“嗬嗬,當然是有好事兒啦!聚香坊規定,每隔三十日,將會有舞女在二樓臨街的招客台上進行演出,每次演出十支曲目。以來能起到招攬客戶的效果,而來也算是博個名氣,讓很多沒進去過的人,知道聚香坊的那些佳人們。”
“招客台是什麼?”問話的人緊了緊身上的扁擔,繼續問道。
那人指了指二樓的大陽台,道:“喏,瞧見了吧,就是樓上那個帶著扶欄的大平台,平日裡那些姑娘們都是站在那裡招攬客人的。”
問問題的人憨笑著望向樓上,十多位衣著鮮亮大膽,若隱若現紗裙衣衫的女子,依著木欄杆嬌柔做作的向下招著手。
“客官,上來找我玩兒啊。”
“小哥,進來喝杯酒再趕路吧。”
“喲,那位壯實的小叔叔,進來歇歇腳吧。奴家幫你捶捶背。”
“這麼說來,今日便正好是要演出的日子了。”問問題的男人舔著乾涸的嘴唇問道,他忽然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沒錯,你就瞧好吧,絕對讓你有種相見恨晚,意猶未儘的感覺。”
聽到這些人的談論的話題,許伯安頓時來了興趣。
倒不是對所謂的演出感興趣,畢竟許伯安都已經觀看過內場演出了,外場演出自然沒那麼有吸引力了。
隻不過許伯安忽然想到,倘若他們口中外場演出的地點在所謂的招客台。
那可就是室外了。
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就能拿手機進來進行拍攝了?
嘿,獨樂了不如眾樂樂。
許伯安正想出去取手機,就聽一道聲音從城隍廟那邊傳來。
“山神爺爺,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