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言身體抽筋,半爬起來試圖打開辦公桌抽屜,裡麵有準備好的解鎖鑰匙。
誰料他剛把抽屜拉開,見到蘇越也走了過來,周立言汗毛豎起下意識地將人推開,結果蘇越像是沒有防備似的,被他推得往旁邊一撞。
伸出來的抽屜被撞翻在地,鑰匙掉落在了地上,沿著門縫滑了出去。
蘇越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隻是想幫一下忙。”
周立言麵色青紫,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他顧不得去怒瞪蘇越,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門去。
武裝部往來的職員們詫異地看著周教授從辦公室中狼狽地跑了出來,脖子上帶著連鎖項圈,長長的鏈子還拽在自己手中,看上去就像是在自娛自樂一般。
他們竊竊私語,暗中偷笑,不敢太過直白張揚,卻為今年的八卦內容增加了一道大菜。
周立言好不容易摸到了鑰匙,打開了脖子上的枷鎖,跪在地上大口喘氣,心有餘悸。
他目露血絲,神情猙獰,一改往常儒雅的容貌,蘇越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
這裡是武裝部,是他的地盤,蘇越以為仗著自己的寵愛,就可以胡作非為,就不怕被他殺了?
周立言摸著烏青的脖頸,後怕著剛才窒息的感覺,抬起頭來厲聲道:“你們去把他抓起來捆綁在中央的立柱上,我倒要看看,是誰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蘇越從辦公室中探出個頭來,打量了一下周立言,確定對方還活著,明天可以派得上用場後,方才笑了一下,道:“周教授,實在不好意思,我對圍觀你自虐沒有多少興趣,恰巧今天還約了蕭部長見麵,我去去就來,你先將就著在外邊表演吧,大家都會捧場的。”
他神情自若地說道:“反正怎麼樣讓人體驗窒息的瀕死感,不正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
周立言沒想到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費了這麼多的唇舌,蘇越竟是還記著以前的仇。並且不再隱忍,膽敢當場報複,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周圍的職員們麵麵相覷,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不信蘇越會在武裝部大本營裡肆意妄為的,也沒有誰敢輕舉妄動去把蘇越攔下。
那是育才中心出來的精英,需要足夠多的人聯手才能有一戰之力,更何況蘇越去找蕭部長了,身份驗證通過的確是有預約,如此名正言順的,他們才不會多管閒事。
周立言見無人聽令,隻能憤恨地爬起身來,垂著原本高傲的下巴,不願被人看見此時不堪的神情。
他屈辱地來到了蕭遠的辦公室,要去和部長討一個公道!
沒想到蕭遠在和蘇越聊了幾句後,沒有計較什麼,就這樣讓蘇越完好地走出去,全身而退了。
還反過頭來安慰他道:“立言,你先彆生氣,這次是能引出趙青的好機會,蘇越到時候也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隨機應變,他才是活捉趙青的關鍵戰力。”
蕭遠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周立言的肩膀,道:“如果像以前那樣被你弄傷了,躺一晚上醫療艙都沒治好,不就影響到明日的行動了,這一點上是你有失考量了,蘇越的謹慎抗拒是對的。”
周立言睜大雙眼道:“部長,這怎麼能算了,是他想要勒死我!”
蕭遠無奈地笑了笑,附耳低聲道:“他如果想動手,你還能活著嗎?你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蘇越的那點小心思我清楚,就是出去久了心野了,有點不忿你總是無故罰他,所以把項圈套回了你頭上,就是想嚇嚇你而已,卻沒想到你會自己把鏈條拉緊。”
這些都是有監控錄像為證的,蕭遠特意調看過,蘇越並沒有撒謊。
“我不信,部長你……”周立言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蕭遠用眼神阻止住了。
蕭遠嚴肅地說道:“明天的任務最好成功,這是目前一次極為難得的立功時機,立言,我一直很看好你,比方長青還要看好,所以你要將所有心思都放在這上麵。”
末了,他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更何況,等一切事情結束後,蘇越還不是隨你處置嗎?”
周立言想到自己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又丟了如此大的臉,心中的怒氣實在是止不住,但就算打落了牙齒他都要咽下去,明天的任務確實很重要。
他深呼吸了幾下,恢複了平靜冷漠的眼神,道:“我明白了,部長放心,我會等明天過去了再和他算賬。”
蘇越沒有在意蕭遠和周立言會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周教授放出的豪言壯誌,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他本沒打算讓周立言活過明天。
今天留手放他一條生路,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蘇越不確定明天趙青會不會過來,這不妨礙他先做好迎接的準備,做好所有可能性的預計,以防萬一總是沒錯。
回憶起上輩子的時候,隔著玻璃站在那裡,蘇越猜不出被吊著的趙青心裡在想什麼,也無法領悟到對方此時的感受。
不過趙青沒有看他,但目光偶爾會掃過在旁邊負責逼供的周立言,那眼神大概是想殺之而後快。
這輩子既然周立言都要死,那不如死得有價值點。
蘇越心裡打著小算盤,比如說,先讓團長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