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淩進唐府的時候,整個唐府的小人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出了在前麵帶路的管家,秦淩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有看到。
唐青俞將見麵的地方定在了唐府的花廳,秦淩進來的時候,唐青俞正十分有閒情雅致地親手燙酒。他麵前還擺著一個小幾,上麵放著幾碟葷素點心。兩個白玉一樣的酒杯對麵而放,一副已經等了很久的模樣。
管家將秦淩帶到花廳就退了出去,秦淩走到唐青俞對麵坐下,唐青俞說道:“新開封的青梅釀,溫熱的喝起來口感最佳,你嘗嘗。”說完,伸手給秦淩到了一杯。秦淩看著麵前斟滿的酒杯,並沒有抬手。
“唐大哥,咱們之間,該聊聊了。”秦淩淡淡地說道,唐青俞手一頓,放下酒壺之後,點點頭說道:“是,該聊。省的日後你猜我我猜你,徒增煩惱。”
秦淩閉了閉眼,說道:“西六所的事,你是故意設下圈套,是不是?”唐青俞建秦淩問得直接,自己也就不在賣關子了,秦淩聽見唐青俞輕描淡寫的一個是字,隻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你想要諸葛雲樂的命?”秦淩看著唐青俞,眼眶有些紅,卻看不見淚水的痕跡。唐青俞沒有看秦淩,他的眼神落在自己麵前溫酒的小火爐上,過了一會兒,才回道:“是。”秦淩晃了晃,似乎被唐青俞這句話打擊得有點厲害。
“為什麼?”秦淩勉力支撐著自己表麵的平靜,唐青俞這時候才看了看秦淩,平靜地說道:“因為我嫉妒他。”
“嫉妒?”秦淩似乎聽見了什麼荒謬絕倫的話一樣,說道:“他有什麼值得你嫉妒的唐大哥?論功成名就,論聲名顯赫,他哪樣都不如你。”
唐青俞看著秦淩沒有說話,秦淩笑了笑,又道:“唐大哥,彆再拿我當借口了。你不是拘泥於兒女情長的人,更不是那種因為情愛衝昏頭腦,就要對另一個人下殺手的人。”唐青俞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說道:“你倒是了解我。”
“那你不妨再深想一下,我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殺了諸葛雲樂。”唐青俞說道,秦淩看著唐青俞,心中也是不解。可她看著唐青俞平靜無波的臉,慢慢地,竟然有一個可怕的猜想。為什麼是西六所,為什麼唐青俞篤定諸葛雲樂會去西六所。
那可是太後,就算當時朝堂喧鬨到那個地步,也沒有人敢打這個主意。唐青俞為什麼能先一步預料到諸葛雲樂的行為,從而轉移走太後,又在西六所設下天羅地網?
“你知道了?”秦淩輕聲問道,唐青俞笑了笑,給自己到了一杯酒,反問道:“知道什麼?今日隻有你我二人,屋外連個守門的都沒有。你想說什麼想問什麼,直說便是。”
秦淩定了定神,說道:“雲樂的身世。你知道了。”不是疑問句,也不是試探,秦淩肯定唐青俞知道了諸葛雲樂的身世,知道了太後是諸葛雲樂的殺母仇人,所以才能先一步設下現陷阱,等諸葛雲樂上鉤。
“所以啊,你說我為什麼要嫉妒他呢?”唐青俞溫柔地看著秦淩,語氣輕柔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樣,“他什麼都沒做,結果老天爺將一切都準備好,送到他麵前。而我呢?費儘心機,其實也不過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