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當四叔打開這壇藥酒的時候,蛇又活過來,從酒壇中鑽出來咬死了四叔!”
梁三相公點頭一笑:“正是如此。”
一個人在喝的迷迷糊糊地時候本身就會喪失正當的警覺性,更不會去提防一條泡在酒裡的“死蛇”。
聽完了來龍去脈,梁大老爺臉色更差,心中恐懼油然而生。
他雖然早就看出梁三相公有些本事,並不像平日裡表現出的那麼雲淡風輕,也知道他背後有些個神秘的朋友,但是卻依然低估了他們的能耐,沒想到這二人居然計劃如此周密,製造了意外的假象,一步步做掉了梁家兩個兒子,硬是為梁三相公進入梁家騰出了一席之地。
“本來所有事情都在我們掌握之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老不死的也對我日益信任,我以為自己馬上就有機會親手報仇雪恨之時,他卻突然重病而亡……這也許就是惡有惡報吧,老天爺都不想讓他再為禍人間,隻可惜了我多年的籌劃,最終沒能親手殺了他!”
梁文遠一個哆嗦:“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我爺爺……已經死了,你的大仇也算報了,為何還要留在梁家,難不成還是貪圖我家的榮華富貴?”
“呸!”梁三相公狠狠啐了梁文遠一口,“也就你們梁家人是這副德性,為了錢財不擇手段。”
“我本來確是生出過放過梁家的念頭,但是碩鼠的兒子依舊是碩鼠,終歸改不了惡劣的本性!”
說到這,梁三相公臉上突然顯出了一股十分猙獰的神色,若說剛才提起父母之仇時,他身上散發出更多是悲戚之意,那現在他身上散發出的就是一種痛徹心扉,深入骨髓的濃濃恨意!
隻見他緊握雙拳,緊緊咬住牙關,脖子上青筋暴突,雙眼怒目圓睜瞪著梁大老爺。倘若眼光真能殺人,那現在梁大老爺肯定已經是千瘡百孔,死了一千八百遍了。
梁文遠就算再愚鈍,此刻也察覺到了梁三相公之所以留下來繼續報仇的原因,十有八九和自己父親脫不了乾係。
他很想出聲問問,到底自己父親做了什麼,讓三叔又重拾報仇的念頭,但是他不敢問,他甚至有些害怕知道,萬一自己父親做的事真的十惡不赦,三叔會不會連他也不會放過?
就這樣,梁三相公盯著苟延殘喘的梁大老爺半晌,才幽幽的收回目光,走到桌前,重新捧起自己帶來的木盒。
他聲音輕柔,仿佛怕驚擾了那個困在木盒裡的靈魂:
“小慈,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今天……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