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淩吃了一頓不用自己動手的飯,心情十分美麗,洗漱了一下就躺床上去了。
而這個時刻,神醫大宅的前院,簡老夫人待客的廳堂裡,氣氛正熱烈。
來客有兩位,都是年輕人,而且其中一位在神醫大宅的下人們看來,根本不是客人,但是在另一位客人的眼裡,便以為他跟自己一樣,也是來做客的,隻是湊巧兩個人今天一起到了。
“你們兩個隨意喝啊,我老婆子不喝酒,可也不擋著你們喝。”簡老夫人說道,“裴家小子,你怎麼不倒酒,難道還想讓老婆子我給你倒酒不成?”
被稱呼為“裴家小子”的這位年輕客人長得麵如冠玉,眉清目朗,溫潤儒雅,讓人一見便生出一種十分親切之感,倘若秦淩在這,就會發現,這不是彆人,正是梁州府知府的公子,她的老朋友,裴溫。
裴溫是怎麼到了這神醫大宅的,又怎麼稱為簡老夫人的座上客的,秦淩自然不知道,但是坐在對麵那位頭戴玉冠,衣袂飄飄的藍袍公子卻十分清楚,要說起來,這事倒是跟秦淩還有這千絲萬縷的聯係,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了,眼前最重要的是,要裝作跟裴溫一樣,也是來這裡做客的才行。
“不錯,裴公子如何不倒酒?還是讓在下為裴公子斟上一杯吧。”說著便提起了酒壺。
那邊裡,裴溫連忙擺手而笑:“不敢不敢,在下可不敢讓諸葛公子倒酒。我不倒酒,是因為我從不飲酒,實在辜負諸葛公子的好意了,還是讓我來為諸葛公子斟酒吧。”
裴溫說著,拿起酒壺,向對麵倒了一杯:“諸葛公子請。”
“不飲酒,那實在是太遺憾了,在下就不辜負裴公子美意了,請。”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裴溫露出微笑,心下思緒卻十分複雜。
他萬萬不曾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諸葛雲樂。
按照簡老夫人的話講,這諸葛雲樂也是今天特意來看望他的,於是她也就樂的方便,乾脆把他們兩個人湊到了一張桌子上,一起請了,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原來就認識,也算是意外。
但是其實一點都不意外。
諸葛雲樂盤踞梁州府好多年,裴溫又是梁州府知府的兒子,要說不認識,那才是咄咄怪事,但是簡老夫人畢竟在永安府深居簡出,不知道這個,倒也不足為怪。
而且說起來,他跟簡老夫人這邊,也是生疏的很。
今天這一回也是第一次上門,能攀得上簡老夫人的關係,其實也全都是因為簡老夫人的公子,那位十分有名的先生。
當日那位先生陪同簡老夫人路過梁州府,因為跟父親有舊交,就到衙門去看望他,裴溫也就順帶認識了那位先生。
裴溫他雖然還沒有入仕,但是從自家爹爹那裡已經聽了不少官場上的事了,對於這位先生的名聲也是如雷貫耳,十分敬仰,當有一天果真能見到真人的時候,自然是十分激動的。
這個激動延續到了第二天,偶然在秦家粥鋪又遇到這位先生的時候,當時他險些脫口而出這先生的名字,也差點向他行禮,但是被這位先生製止了,裴溫隻好作罷。
後來才知道,那時是那位先生陪同簡老夫人到處遊玩,路過秦家粥鋪,覺得她家的粥好喝,特意去那裡買的。
之後又經過一係列的事,裴溫離開梁州府,來永安府求學,然後在永安府又與那位先生相遇,兩人相談甚歡,結為好友,那位先生還告知了他自己的住處,說改日有空了請他去坐坐。
於是今日裴溫便冒昧帶著禮物上門來拜訪,誰知道進門才知,那位先生有事,近日出門到外地去了,而宅子裡隻有那位先生的母親,簡老夫人。
但是簡老夫人卻並不像傳說中的那般,性格古怪待人冰冷,反而對裴溫十分喜歡,也十分客氣,裴溫要走,簡老夫人不讓,特意將他留下來,讓他吃了飯再走。
於是裴溫就在這場筵席上,十分意外地遇到了麵前這位老對頭——諸葛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