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葛慶話音剛落,緊接著那邊盛大小姐就反駁道:
“葛慶,你莫要血口噴人,我何曾騙了你的家產又威脅於你?難道不是你自己自願把家產賣給我的麼?”
葛慶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
葛星兒見狀,連忙去幫他順氣,一麵安慰道:“爹爹彆怕,秦姐姐會有辦法的!”
葛慶隻剩苦笑了,真是沒想到,短短幾天而已,原來那個對秦淩恨之入骨的女兒,此刻卻對她如此的依賴——當然了,他自己也已經把她當做唯一的救星了。
麵對盛大小姐的質問,葛慶無話可說,因為他唯一的證據,欠條,已經被偷走了。他認定那欠條一定是落進了盛大小姐的手裡,所以她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盛大小姐的不要臉還在後麵呢。
“大人明察,我是買了葛慶的家產,但是我已經當場把銀錢交付給他了,而且那價錢也出入太多,不是兩萬三千兩,而是四萬五千兩,我給了他足足四萬五千兩的銀票!這些銀票都是我從家中帶來的,全都有據可查,大人大可以去查一查!”
堂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內情的人已經混亂了,完全不知道該相信誰。
知道內情的人,隻剩嗬嗬冷笑,感歎這位盛大小姐不光身高位貴,而且還有一身超一流的好演技。
唯一不知道該歎還是該笑的就隻有諸葛雲樂了,他隻能默默低頭,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安慰著盛如月。
這回換做裴知府寒著臉了。
鄭文同卻適時接口:“不錯,該查!”
——說按照規矩來,就按照規矩來,規矩就擺在那裡,也不是你裴知府一個人可以利用的。
裴知府心裡有點沉。
他知道,鄭文同既然敢這麼說,那就應該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
盛大小姐絕對是沒有付給葛慶銀票的,這個他可以肯定,但是她究竟有沒有從京城帶來這麼多銀票,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查起來也非常麻煩。怎麼查,到京城去查嗎?一查就是十天半個月,而且結果必定是對盛大小姐有利的,想也不用想。
就算盛大小姐真的帶來了這麼多銀票又怎麼樣?沒有人能證明真的給錢還是沒給錢,現在成了兩個人各執一詞,欠條又不見蹤影,這時候,偏信任何一個,都是不合規矩的事。
裴知府不甘心啊,他想要的可不是這樣一個結果,但是這樣的結果對鄭文同來說卻已經足夠了,所以他現在是有恃無恐。
秦淩腦子快,也立刻想到了這個問題,知道裴知府此刻正在為難。她也為難了,因為能夠讓此刻這個天平傾斜的唯一證據,此時此刻就握在她的手裡。
她該不該拿出來?
拿出來,她怎麼說?怎麼解釋這欠條是怎麼會跑到身處大牢的她的手裡的?
如果不拿出來,難道就任由著盛大小姐如此信口雌黃,逍遙法外?
就在她猶豫的這片刻間,忽然,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要動。”
不是彆人,正是這整件事情的幕後策劃者——諸葛雲樂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