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給楊鼎遞的那封密信,跟他沒有關係,那誰也不會信的,可是他根本沒有證據,隻能沒轍。
而且更可疑的是,那密信是之前就遞到楊鼎手裡的,而委派令則是三天後才發的,楊鼎之前是內閣大學士,又不是禦史,他怎麼就會被遞了密信呢?
這個小小的梁州府知府,又是怎麼提前知道楊鼎會被委任為巡撫的?
難道,他在京城裡也有人?!
想到此處,鄭文同忍不住在心裡又對裴知府忌憚了幾分。
裴知府在官場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也能猜到鄭文同在想什麼,但是到了他這裡,所剩的隻有冷笑而已——任憑他鄭文同,外加上盛家那些人隨便猜,他們猜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給他們下絆子的,就是盛大小姐身邊的人。
※※※
“來,你不是愛吃甜的?吃點這個!”牢房裡,秦淩給葛星兒夾菜。
老實講,自從兩個人徹底說開之後,葛星兒對秦淩再也沒有嫌隙,秦淩也對她拋棄了之前的成見。
如今秦淩隻覺得她可憐,她還在期盼著秦淩能帶她出監牢,卻不知道自家的巨變已經發生了。
“秦姐姐,不知道我們的案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夠有進展……”葛星兒吃著,忽然說道。
也不怪她惦記,她們的兩個案子都是因為有疑點被擱置了下來,至今沒有消息,已經很久了,換誰誰也著急。
秦淩隻好安慰她道:“莫怕,很快就會有進展的。”
好像是為了回應秦淩這句話似的,獄卒突然走了進來:
“秦淩,提審!”
正在吃飯的秦淩放下了筷子。
這麼多天以來,因為受到特殊照顧,秦淩在這些獄卒嘴裡,早已就是秦姑娘長秦姑娘短了,而此刻,她們忽然改口,叫了她的名字。
這說明,外麵有變。
秦淩整理了一下頭發,換上了自己那身又臟又臭的衣裳——住監牢嘛,怎麼可能哪裡都乾乾淨淨的,這身臟衣服就是為了堂審特意留下的。
獄卒抬眼看了看她,沒說什麼,徑直打開了牢門。
葛星兒跟著站起來,滿臉都是焦慮:“秦姐姐……”
“放心,不會很久的。”秦淩安慰了她一句,跟著獄卒走了。
穿過一道廊,快走到監牢的正門時,秦淩忽然從袖子裡摸出一塊銀子,塞在了那獄卒的手裡,但是卻什麼話都沒說。
然而獄卒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又走了兩步,在臨出門的時候,忽然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永安府的鄭大人來了。”
秦淩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