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案不小,所以裴知府連夜審理了,秦淩走上堂時,看到裴知府的臉色黑如鍋底,看到她,還恨恨地瞪了一眼。
秦淩心裡略有些起伏,裴知府如此,也不知道是因為沒睡好被打擾,還是因為案子太嚴重?葛家鋪子的火應該已經被撲滅了,沒有牽連彆家,應該不至於讓他如此生氣吧?
“秦淩,你可知罪!”裴知府一拍驚堂木,喝道。
秦淩的心頓時又往下沉了一分。
從前三番四次上堂來,裴知府的開場從來都是先問案情經過,但這次,他竟直接問起她的罪來了。
讓她知罪?不好意思,她沒有什麼可知罪的。
因為操縱這幕後一切的人,並不是她。
“小女不知。”
裴知府像是知道她會這麼回答一樣,臉色一沉,向衙役們喝道:“帶苦主上堂!”
不多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這低低的議論聲,走上了堂來。
秦淩的心跟著一沉。
葛慶的鋪子被燒,是她已經知曉的事,苦主裡有他,這並不奇怪,但是沒想到的是,葛慶的背後還跟著一溜兒男男女女,每個人經過秦淩的身邊,都用惡狠狠的眼光瞪她,那架勢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秦淩微微攥緊了自己的雙手——這就是那幕後之人送她的大禮吧。
她就知道,葛慶如今已經是小嘍囉的存在了,這一回,他也是被人當槍使的。
隻是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是真的有意針對她,還是想要把這梁州府的大大小小的商鋪,全都控製在自己的手裡呢?
不過這一次,秦淩的疑問沒有多久,就得到了答案。
那一串齜牙瞪眼的人走過去之後,有一陣香風忽然從堂外飄來,隨著這陣香風,一個嫋嫋婷婷的身影迤迤然走了進來。
走上堂來,目不斜視,在裴知府麵前跪倒,盈盈一拜。
“叩見大人。”端莊大方,儀態萬千。
秦淩的心裡隻剩冷笑了。
她當是誰呢,原來是她。
竟然是她。
不是彆人,正是上一次諸葛雲樂被懷疑跟老錢的死有關的時候,出來給他作證的那位美人兒。後來,她似乎還聽到流言,說是這位美人兒跟諸葛雲樂出入同車,十分親密,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當然記得,這位美人兒,當初是坐著頂級奢華的馬車進城來的,當時就被秦淩在城門口撞見了,後來又得知她是永安府同知鄭大人的親眷,但具體是什麼關係的親眷,裴溫倒是沒跟她說,而這位美人兒姓甚名誰,她也不清楚。
不過,她依稀記得,那天這位美人兒上堂給諸葛雲樂作證的時候,裴知府是脫口而出一個“生”字來著,看來,裴知府是一定知道她的身份的,但到底是裴知府沒有告訴裴溫,還是裴溫知道卻沒有告訴她秦淩,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裴溫,秦淩心裡不由得更加鬱悶。
自從那天裴溫神奇地給她做了證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期間秦淩也來找過他幾次,卻被裴溫以各種理由搪塞回來,秦淩直覺這裡麵是有問題的,奈何裴溫說什麼也不肯見她,她也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接二連三地失去了靠山,自己的勢力又沒起來,卻又被彆人盯上了,而且已經被下手陷害——秦淩這些日子,過得不可謂不艱難。
這一次,她還能順利挺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