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兒,秦淩哪還有不明白的,裴溫這就是來救這兩個人的。諸葛雲樂雖然已經說了要繞過他們了,但是這一走,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倘若再犯了事兒呢?
但是裴溫把他們帶回去就不一樣了,犯了怎麼樣的錯就怎麼樣懲罰,該降職降職,該辭退辭退,都是按照律法來辦,反正不能讓人落進諸葛雲樂手裡挖了眼睛就是了,那樣的話,就實在太有損衙門的威嚴了。
看著這位白衣飄飄滿身書卷氣的裴公子,秦淩心裡忍不住樂了。
這會兒看著兩個人挺客氣,但是實際上還是諸葛雲樂吃癟了,雖然這會兒她跟諸葛雲樂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是看到他吃癟,她心裡卻不知怎麼,還是覺得挺痛快的。
“多謝諸葛公子。”裴溫最後做了個揖,就想帶人走。
這邊秦淩趕緊出聲:“等會兒!就這麼走了啊!”
“姑娘還有何見教?”裴溫轉過臉來,笑意溫溫。
“我沒有什麼見教!”秦淩撇撇嘴,“但是今天這事兒還沒玩呢,這兩位捕快大人,恐怕還不能就這麼走了的吧?”
裴溫笑的愈發溫柔:“在下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
“好,那我就說清楚些,我也不是要找你們的麻煩啊,我要算賬的是他!”說著,朝這會兒站在一邊毫無存在感的葛慶指了指,“這位葛老板,帶著人在我的店鋪麵前一通鬨,不光影響了我們的生意,還嚇著了我的人,我要點賠償,應該很合理吧?至於這兩位捕快大人,我想回去之後裴知府應該會處罰他們的,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一番話,堵得人實在沒話說。
要說不追究葛慶吧,還有更加惡劣的這兩個假公濟私中飽私囊的捕快在這杵著,秦淩都開口說不要追究這兩個捕快了,那麼和她有糾葛的葛慶,不陪倆錢,似乎就說不過去了,何況,這事確實過錯完完全全在葛慶,純屬他無理取鬨。
裴溫雖然沒有官職,但畢竟是知府大人的公子,老百姓心裡也就拿他和知府大人等同的,他說的話,也就跟知府說的話差不多,於是這個當口,所有人都在盯著裴溫,看他怎麼判決這件事。
過了片刻,裴溫正色向秦淩和葛慶兩人道:“此等糾紛,不須上報衙門,蓋你兩方事主彼此協商賠償金額便是,倘若協商不妥,再請衙門介入不遲。”
這意思,就是讓秦淩和葛慶商量著辦。
秦淩在心裡樂了。這如今,她待著諸葛雲樂的光環,對葛慶是壓倒性的優勢,那還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既然如此,葛老板,我也不和你為難,痛快些,連我店鋪帶人員的損失,我一共要你賠我這個數,你看如何?”秦淩說著,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群眾頓時有人低呼:“才一百兩?這姑娘也太好心了吧?”
接著便有人反駁他:“那是玉麵公子的師妹,一百兩,人家值得開這個口麼?”
葛慶何嘗不懂得這個道理,秦淩這會兒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小丫頭了,她伸出的這個指頭,怎麼可能是一百兩,那不是打諸葛雲樂的臉麼?
做了半天心理建設,葛慶嘴角抽抽,囁嚅道:“姑娘的意思是,一,一,一……”
“一”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準數來,秦淩一樂:“你以為我要獅子大開口坑你啊,放心,我才不像某些人一樣沒個良心,不多,就要你一千兩白銀,怎麼樣,這個數還可以吧?”
葛慶抹了把汗,連連點頭:“可以可以,十分可以……”
諸葛雲樂聽聞這話,微微瞟了秦淩一眼——這丫頭,她說沒良心,是罵誰呢?
是在罵葛慶還是拐彎抹角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