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想到蕭圓才第一天來就敢這麼欺負她兒子,她又怒火中燒:“你個丫頭片子怎麼回事兒?你多大年紀,他多大年紀,你怎麼好意思下的去手?”
蕭圓站穩身子:“我個做姐姐的,還不能管教弟弟了?”
“再說他把我帶來的點心都捏碎了,我說他兩句怎麼了?”
蕭建軍躲到媽媽身後:“不是我弄的!”
孫穎瞥見那一包碎成小塊的點心,眼神飄了飄,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讓個外人欺負自己的兒子,於是她一把將兒子攬在身後:“聽見沒,他說不是他弄的!”
“興許就是你們那邊的點心質量太差,在路上顛碎了!”
“點心我都包在衣服上,就這也能顛碎了?”蕭圓眯著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便宜大弟弟,最後將目光看向她:“該不是你弄的吧?”
孫穎被人拆穿,臉上掛不住:“你個丫頭片子,胡說什麼?”
“一點規矩都不懂,才來就這麼能惹事!”
“告訴你,這裡可不是鄉下,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蕭圓平視著她:“喲,不裝了?”
孫穎氣的胸口疼,她狠狠抹了兩下胸口,咬著牙罵道:“你給我住嘴!”
“彆以為你爸疼你,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親媽早死了,死的連渣子都不剩,如今我才是這家的女主人,你識相的給我老實點,不然我要你好看!”
蕭圓嗬了一聲:“我親媽是死了,可她是為國捐軀,你敢要我好看,我就鬨的整個軍區都知道,我看誰怕誰!”
孫穎氣的直打擺子,指著蕭圓的手都打哆嗦:“你,你!”
蕭圓一把拍掉她的手:“你什麼你?”
“我爸說了,我親媽救過好多人的命,這邊好多人欠她的人情,誰敢對我不好,那些人都不會放過她!”
孫穎咬著後槽牙:“你爸說的話你也信?”
“你親媽她是軍醫,救人是應該的,照你這麼說,我救過的人比你媽還多,那我不橫著走了?”
蕭圓遲疑的看著她:“你也是軍醫?”
看她鼓著腮幫子不說話,又看她長相,蕭圓就大膽的猜了猜,然後就嫌棄的直撇嘴:“可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一當護士的,就是給人打打針,遞遞東西,也好意思說自己救人?”
“人是你救的嗎?你問問那幫子傷患,人承認你不?啥玩意兒都不懂,就知道舔著大臉往自己臉上貼金!”
蕭圓邊說邊咂舌搖頭,“我爸爸都跟我說了,軍醫可難當了,不學個六七年出不來,就這還得腦瓜子聰明才行,不是一般人想學就能學的!”
說著又上下打量她一下,“不像你們當護士的,是個人都能乾,隻要不是傻子,培訓個一兩天也就出來了~”
孫穎不想她一把歲數,被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片子貶低成這樣,頓時怒不可遏,早把從小姐妹那兒學來的招數拋到腦後,一把揪住蕭圓就要打人。
蕭圓早就防著她呢,一看她要打人,就握緊拳頭,拚勁全力嚎開了:“救命啊~啊~啊啊,救命啊~”
離她最近的孫穎感覺耳朵都要被她震聾了,這會的她耳朵嗡嗡的,都幻聽了!
蕭圓這一嗓子喊的,直把左右鄰居都嚇壞了,紛紛打開門往聲音來源地看去,有那熱心腸的就已經動身往蕭家這邊來了。
本來正慢悠悠跟人說閒話的蕭承一聽到叫喊聲,就心下一咯噔,心說該不是他家出事了吧,不管是不是,他還是加快了腳步!
不怪便宜爹認不出閨女的聲音,人在緊張狀態下的叫喊聲跟正常說話的聲音是有區彆的,再加上父女倆才相認沒多久......
孫穎剛覺得腦子清醒了些,就聽到門口敲門聲:“小孫啊,小孫!”
“小孫?趕緊開們呐!”
“可不興那麼打孩子啊,我們都聽見了!”
孫穎恨恨瞪了一眼蕭圓,又想到剛才她那一嗓子,真恨不得生吃了蕭圓,不過都鬨到外麵去了,她哪裡還敢動手?隻能咬著牙去門口應付多管閒事的鄰居去了。
蕭建軍一看蕭圓看向他,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這也太猛了吧,連他媽都不是她對手!
蕭圓哼了一聲,又把剛才的點心放到桌子上,剛剛鬨了一場,她都餓了,於是撿起一塊碎點心吃了起來,隨後又朝兩個小弟招手,老二有點怕蕭圓,沒敢過來,老小啥也不懂,盯著點心咽了咽口水,就再也忍不住,顛顛兒的湊了過來。
蕭圓一邊自己吃,一邊喂他吃,兩個人吃的可香了,老二看的直咽口水,又朝門口看了一眼,看媽媽正跟人說話,就羞羞答答的湊了過來。
蕭承回到家的時候,就看他們姐弟三個吃著點心,氣氛很是溫馨和諧,仿佛剛才鬨的一場不存在。
蕭承看了一眼邊上正抹眼淚的妻子,頭疼道:“你哭什麼?”就她還好意思哭,家裡鬨出這麼大動靜,估計明兒整個軍區都知道了。
孫穎眼淚流的更凶了:“才第一天,就這麼敗壞我名聲,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
蕭承揉了揉眉心:“你要不找孩子麻煩,孩子能那麼喊嗎?”自己媳婦是個什麼德性,彆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孫穎一聽氣急:“你就知道說我!”
“你咋不說你女兒多霸道!我一進來就看她揪著建軍衣領子,要不是我剛巧進來,你兒子不定被人怎麼揍呢!”
“我就說了她兩句,她就嚎上了~”孫穎氣啊,想她這把歲數,居然還鬥不過個丫頭片子,這口氣能忍?
蕭承看了她一眼,就走到蕭圓跟前坐下,溫聲說道:“閨女啊,你來跟爸爸說說,剛剛到底怎麼回事兒?”
蕭圓看了一眼孫穎,不就哭嗎,誰還不會了?於是吸吸鼻子,她也紅了眼眶:“爸爸,剛剛孫姨說讓我不要得意,還說我親媽死的渣子都不剩了,這家裡的女主人是她,讓我老實點,否則就不讓我吃飯!”
蕭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就說我媽媽是軍醫救過好多人,要是她敢對我不好,他們會幫我說話的,嗝,嗝,孫姨就說爸爸胡說八道,她說她也救過好多人,說我親媽啥也不是,沒什麼了不起。”
“我就說醫生可難當了,孫姨看著這麼年輕不像醫生,然後她就氣極了要打我......”
告狀誰不會?蕭圓八分真一分假一分自由發揮,就把孫穎給黑了個體無完膚。
孫穎越聽越不對勁,氣呼呼的衝了過來:“你胡說!”
然後就跟蕭承解釋:“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是她要打建軍,我氣不過才罵了她兩句”
蕭承根本沒讓她說完,就黑著臉問:“你沒跟她說她親媽死的連渣子都不剩?還是沒威脅她不給她飯吃?”
孫穎張張嘴想說她沒有說,可他們做了十來年夫妻,對彼此都太熟悉了,她就是不承認也沒用,想到這一切都是這丫頭害的,她又恨恨瞪著蕭圓:“你倒是挺本事,一來就挑撥了我們夫妻感情!”
蕭承煩躁的撓撓頭:“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他們姐弟倆鬨一鬨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前建軍欺負兩個小的,我也沒見你急過呀!怎麼輪到我女兒跟建軍玩鬨,你就這麼不高興?”
孫穎瞪著蕭承,心說那能一樣嗎,他們兄弟幾個鬨一鬨,以後長大了感情才會好,那丫頭片子算什麼,從鄉下來的什麼都不懂,她恨不得她兒子離她遠遠的才好,更彆提她還想欺負她兒子。
“我沒有要打弟弟,我是問他有沒有捏碎我的點心!”蕭圓指著桌子上碎成小塊的點心,然後又看向孫穎,“後來才知道是我誤會了弟弟,其實是孫姨乾的!”
蕭圓吸吸鼻子,眼眶裡開始溢出淚水:“剛孫姨還說我們那裡的點心太差!”
孫穎氣的咬牙切齒:“我什麼時候捏碎你點心了?”她不過是氣不過踹了兩腳!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捏人點心玩。
蕭圓鼓著大眼泡兒:“不是建軍弟弟乾的,就是你乾的!”然後她就看向蕭建軍,“剛剛建軍弟弟說不是他乾的,他有兩個人可以作證!”
蕭承看了幾個孩子一眼,中午的事情,他知道,還是他讓建軍盯著兩個小的,應該不是他乾的,想明白過來,他就更氣了,轉頭瞪著孫穎:“你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啊?”
“怎麼著,我連給閨女買點吃的都不行了?”
那麼小個地方,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就是最普通的豆沙餅罷了,也就餅皮做的考究了些,一層一層的很是酥脆,跟家裡幾個兒子平時吃的零嘴完全不能比。
就這麼點子東西,她都容不下,還非把餅子給捏碎,這心思......真是,他都不好意思跟人說。
“反正不是我捏碎的!”孫穎知道自己解釋不清楚,就撂下這一句,蹬蹬跑上樓去了,晚飯她不做了,全都喝西北風去!
在蕭承跟蕭建軍看來,這就是妻子/媽媽心虛了,蕭承深吸一口氣,溫聲對女兒說道:“你孫姨有點犯軸,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說著就看看外麵的天色:“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吃點心,爸爸看家裡還有什麼吃的~”說完他就進了廚房。
客廳就剩下他們姐弟四個,蕭圓看了眼不自在的大弟:“過來吃點心吧,這點心可好吃了!”
蕭建軍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小心的瞥了眼蕭圓:“剛才”
“咳咳,剛才,那個什麼,我媽應該不是故意的!”
蕭圓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還挺孝順的!”
“不過你怎麼不知道你媽不是故意的?”
“剛才你媽那麼對我,你也看見了,那是恨不得吃了我,你說她不是故意的,誰信?”
蕭建軍一噎,隨即狡辯道:“肯定不是故意的,我媽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還捏點心玩!”
蕭圓撇嘴:“那誰知道?”
說著就遞給他一塊還算完整的點心:“吃吧,再不吃就沒了!”她指了指另外兩個吃的滿嘴都是點心渣的弟弟,“看,他們可喜歡了呢!”
這下蕭建軍顧不得替親媽辯解了,趕忙將點心塞到嘴巴裡,嚼了兩口,隻覺得又香又糯又脆,還真挺好吃的,吃完嘴裡的,他就一把剩下的點心都搶了過來:“你們都吃過了,剩下的全是我的了!”
蕭抗美一看好吃的沒了,急的直哭,揮著沾滿點心渣的手:“我還要!”蕭建國也眼巴巴的看著他。
蕭建軍看看弟弟們吃的滿嘴滿手都是,就塞了一塊小塊到嘴裡,含糊說道:“你們都吃那麼多了,還吃?”
兩個小的看哥哥不搭理他們,就把目光看向蕭圓,蕭圓幫他們把嘴角擦乾:“算了,等會還吃飯呢,現在吃飽了,等會吃不下肉了!”
兩個小的一想到中午那麼多肉,猶豫了兩下,終於還是肉戰勝了點心,蕭建軍也覺得點心不香了:“晚上還有肉嗎?”
“我去看看!”說完就抱著點心跑廚房去了,沒一會父子倆一起出來了,蕭承手上還拿著一個飯盒:“走,咱們去食堂吃去!”
蕭圓看了看樓上:“孫姨咋辦?”
蕭承輕哼一聲:“沒事,餓不死她!”
“趕緊走,去晚了好菜都沒了!”
等他們一走,孫穎就從臥室裡出來,一想到剛才她被蕭圓擺了一道,又恨恨跺了跺腳。
袁家
陶玲等男人回來,就跟他說了蕭家的事:“......給了一千塊呢,他可真大方!”
袁誌副師長抬眼:“他哪來這麼多錢?”
“又是給老家寄錢,又是給犧牲的老戰友家寄錢,搞的全軍區就他一個好人似的~”
說起這個,袁誌就氣的慌,本來大家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手上有點錢了,可以過兩天鬆快日子。
他可倒好,非要搞沽名釣譽那一套,有他在前麵比著,襯的他們這些人思想覺悟都低了好幾個檔次,本來按著資曆,他應該升正職的,結果他這副師都乾了好幾年了,還沒個動靜。
陶玲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借的吧!”
“他媳婦跟他鬨呢!”陶玲往廚房那邊瞥了眼,“要我說,蕭師長也有點不講究,畢竟兩口子,怎麼著也該提前跟家裡打聲招呼~”
袁誌哼了一聲:“以往你們都說他好,現在怎麼樣?”還不是招呼不打,就去接前頭孩子去了。
“都是男人,誰還比誰高貴了?偏他慣會裝模作樣!”
“行了,不說他了,我兒子怎麼樣?有沒有鬨你?”
趙家
趙政委一回來,就聽說了蕭家的事,氣呼呼的罵道:“胡鬨!”
“人才來第一天!”就是裝也得裝個幾天吧,才一天沒過就要打孩子,不是胡鬨又是什麼。
“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中午才剛跟老蕭吵一架,下午就又要打孩子,她想乾什麼呀?啊?”趙政委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回頭你好好說說她!”
“她有什麼不滿的?老蕭這些年對她還不好?雖說她嫁了個二婚頭,可這些年,她過的日子比誰差了?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照顧前頭生的孩子,比人頭婚的都過的好!”
“就這還不知足,三天兩頭的鬨!”
“那丫頭今兒才來,就礙了她的眼了?這麼著急給人下馬威?!”
方芳被他轉的頭暈:“行了行了,你彆轉了行不行?”
“事情還沒鬨清楚,你急什麼?”
“小孫就是再看不慣那孩子,也不可能人一來就給人臉色看吧!”按她想的,就是裝麼也得裝兩天,先把孩子性情摸清楚再進行下一步吧,哪有人一來就給人下馬威的。
趙政委兩眼一瞪:“都這時候了,你還幫她說話?”
“人給了你什麼好處了,你一心偏著她?”
方芳翻個白眼:“我什麼時候偏心她了?我隻不過實事求是說兩句公道話罷了!”
“行了,你也彆瞪我,明兒我親自跑一趟行了吧!”
趙政委哼了一聲:“你們女人就是麻煩!”
“為屁點大事兒,就鬨的天翻地覆!”要他說,不就一個孩子嗎,人歲數都那麼大了,又礙不著他們什麼,至於這麼鬨死鬨活的嗎。
方芳扭頭瞪著他:“沒有我們女人,你想吃頓熱乎飯都沒有!”
“還嫌棄我們女人?就你吃個東西挑三揀四,把你扔野地裡隻有等死的命,你有什麼資格嫌棄?”
趙政委被噎個半死,索性彆過頭,不搭理人了。
方芳看他那慫樣兒,嫌棄的撇了撇嘴,就這水平還跟她吵?就這水平還跟她吵?吵得贏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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