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夫一聽臊的滿臉通紅:“你給我閉嘴!”
林廠長也是老大不自在,沒好氣的瞪著小妹:“都多大的人了,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
凶完小妹,他又忙安撫妹夫:“妹夫,你就彆跟她一般見識了,她也是心裡苦!”
“唉,這幾年,我都不知道小妹居然吃了那麼多偏方,還把身子給吃壞了,妹夫啊,你也是念過書的,那偏方是能隨便吃的嗎?”
“我們離得遠不知道就罷了,你呢,你們一個屋簷下生活,怎麼也不知道攔著?”
說完妹夫,他又說小妹:“你也彆鬨了,鬨出去好聽啊?”
“倆口子和和美美的不好嗎?非得鬨,鬨的厲害了,傷了夫妻情分,你們就滿意了?”
“行了,都好好的吧!”
不管林廠長這個大舅子如何勸說,林妹夫還是堅持又去看了兩次醫生,幾次下來,得出的結論都一樣,他這才認了命,不過再看林小妹,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林小妹還氣呢,要不是婆婆催的緊,她會上趕著找男人要?現在他身子壞了,要怪也是怪他娘,怪她可怪不著,再說,她身子都被婆婆折騰壞了,她找誰說理去。
兩口子都看彼此不順眼,開始冷戰起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兩口子都沒好意思出門,整天在家躲著,家裡兩個電風扇是從早吹到晚,一刻都不帶歇的。
當然,他們也就沒空得知蕭圓父母的底細了!
在這期間,蕭圓終於出了月子,她美美的洗了一下午的澡,好好洗了次頭發,整個人一下就鬆快了,出了月子,她又將臥室仔細打掃一遍,又徹底通了幾天風,頓時感覺屋裡空氣都新鮮了。
小姑子也終於要走了,蕭圓將林廠長準備好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又好好開解了她一番:
“以後可不敢胡亂吃偏方了,你看你們這次花了多少錢,光補藥就買了多少,還有你大哥給你買的營養品,裡外裡幾十塊沒了,這也就是你大哥,換成彆人,能舍得?”起碼林妹夫肯定舍不得。
林小妹看著這一堆東西,想起在家時老太太說的話,她終於有點明白了,這大嫂還真是個實心人呢,她不禁發自內心的感慨:“大嫂,你是個好女人,我大哥能娶你是他的福氣!”
“說這乾啥?”怪嚇人的!
林小妹一臉誠心:“就是說兩句心裡話!”說著她就歎了聲氣,“以前是我傻,總想著二嫂三嫂離的近,我要是有事了,她們也能幫我一把~”
蕭圓聽的好笑:“怎麼,你二嫂三嫂沒管你?”
“應該不能吧,老太太稀罕你,你真要回家說了,她們不管,老太太還能不管?”
林小妹撇撇嘴:“我娘知道啥啊?我回家一說,她還勸我聽婆婆的話呢!”
“人大夫都說了,那叫愚昧,我娘她愚昧呢!”林小妹搖著頭歎氣,她娘也不是不好,就是愚昧,啥也不懂,半點幫不上她忙,不像她大嫂,就是懂的多。
二嫂三嫂,算了吧,還不如她娘呢,都愚昧,啥也不懂!
也怪她自己,以前跟大嫂不親近,她要是早跟人把關係打好了,人大嫂肯定早就幫她了,唉,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大嫂,你放心,等我回去了,一定幫你看好侄子侄女~”
等倆口子一走,蕭圓就趕緊把他們房裡的電風扇給搬到了客廳,她可太想念它了,一搬出來,她就對著電風扇吹。
張嫂子一進屋就看到熟悉的電風扇,忍不住笑:“才出月子,不好這麼吹~”雖然蕭圓出了月子,不用她幫忙了,可她來習慣了,一時還沒改過來。
說完四處看了看:“你小姑子走了?”
蕭圓點頭:“走了,林廠長去送了!”
張嫂子感歎:“你小姑子還行,沒在你家裡東挑西挑,鬨的家裡不得安寧!”
“還行吧,畢竟念過書,還算講點道理!”蕭圓麵上笑嗬嗬,心裡忍不住腹誹,哪裡是不挑事兒啊,她那是顧不上。
張嫂子點頭:“要不說讀書好呢!”
“我家老二要是讀書好,興許就不用下鄉了~”就跟李姐孩子似的,直接考到廠裡去,都不花錢找關係,還體麵。
“哎,現在不是有那個什麼工農兵學員嗎,你讓你家老方想個法子,嗯?”
張嫂子直擺手:“快彆提了,為了一個名額,都不知道搶成什麼樣了,哪裡輪的到我家老二?”
蕭圓想想也是:“那你就盯著你家老三老四好好學習吧,萬一運氣好,碰到中專招生,就能考了。”
現在高考是停了,可大學陸續開始恢複,隻不過學生不是考出來的,是評出來的,水分很大,部分中專也恢複招生了,那個得考,隻不過招的人少,還很隨機,純粹靠撞大運。
前兩年,三房的三麥就是運氣好趕上了,蕭圓這才知道原來還有中專招生,不過這些都是地方性質的學校,也是在本地招生,好多人都不知道。
張嫂子歎氣:“當我不想?那倆孩子就不是讀書的料啊!”
“實在不行,到時候就花點錢給孩子找個臨時工的工作吧!”說著她又湊到蕭圓跟前,“你家老林在部隊還有關係沒?”
“我家老三整天嚷嚷著想去當兵,唉,我家老方不是從部隊出來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蕭圓無語:“你家老三才多點大啊,你就打聽?就算現在打聽準了,有什麼用?每年政策都不一樣的~”
這招兵政策還真是每年都不一樣,據蕭圓所知,去年就沒有招兵,今年招不招都沒人敢打包票。
張嫂子訕訕:“哎呀,我這不是提前,叫什麼未雨綢繆,對,就是未雨綢繆,提前打算!”
“現在工作可不好找,我總得提前給孩子張羅好!”
“那也不能提前這麼久啊,人招兵也得招十八歲以上的,你家老三才十三周歲還沒到呢吧?你急啥呀?就沒見過你這麼著急的!”
現在想當兵都得找關係,有的時候剛有一個名額出來,還沒怎麼傳出去呢,就招好了,大家都不知道,想起這個,蕭圓也不得不感歎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
張嫂子被說的不好意思:“我是急糊塗了!”
“不過要是你家老林有什麼小道消息,麻煩你,一定要跟我們家說一聲啊~”
蕭圓點頭:“行,要真有,肯定跟你說!”
沒過兩天,李姐也來跟蕭圓說這事兒,回頭她就跟林廠長說了:“今年招兵了?”
林一民抱著女兒:“去年沒招,今年肯定要招啊~”
蕭圓這才後知後覺:“我咋沒想到呢!”
“哎,我師傅求我幫忙呢!”
“老五夠格兒嗎?”她師傅跟她男人個子都不高,老五小時候又趕上鬨饑荒,身體是家裡幾個孩子當中最差的,蕭圓真不知道師傅咋想的。
“不行就讓老五試試,要是體檢被刷下來,也怨不著咱了!”
估計之前就想跟她說這事兒了,就是礙著她懷著孩子才沒開口,唉,她師傅啊~
林一民無所謂:“行啊,就讓他試試!”
“不過咱可得把醜話跟她說清楚,要是體檢不行,那就真不行,咱不能不顧及孩子的身體~”
李姐得了準信的時候,就拉著徒弟的手不停的說謝謝,搞的蕭圓都不忍心說下去了,不過最後還是說了:“聽我家老林說,部隊也苦的很,訓練起來不要命,老五那身子.....實在不行,你也不要勉強孩子~”
“人命要緊!”
李姐終於找回點理智:“我聽你的,要是體檢過不去,那就是他的命!”
“也怨不著我們了~”李姐才說了一句,就紅了眼睛,“都是討債來的!”
蕭圓勸道:“你家都算好了,現在才下鄉一個,你再看我家,家裡都空了~”
李姐不好意思,趕緊擦乾眼淚:“怪我怪我,我不該跟你提這個!”
“忘了問你了?你家三個去了鄉下,都還好吧?那邊村乾部怎麼樣,沒為難孩子們吧?”
蕭圓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信,歪了歪嘴:“彆提了,都玩瘋了!”
李姐抿著嘴巴笑:“有空閒玩耍,說明你家孩子在鄉下過的不錯!”
“看在林廠長的麵子上,林家人都挺照顧他們的,就是大寶不爭氣,成天就知道玩,我閨女前兩天才寫信跟我告狀呢。”
李姐聽的好笑:“大寶還小呢,剛去覺得新鮮,等時間長了就好了。”
“這下好了,他倆不用你擔心了!”
想起另外一個,李姐就歎氣:“就是苦了你侄子了,你也是,怎麼把好好的孩子安排到那地兒去了?”
要她說,直接把三個孩子安排到一塊多好,還能相互照應,何必為堵外人的嘴,硬生生把另外一個塞到陝北去呢,那地方多窮啊。
蕭圓麵露無奈:“這不是沒辦法嗎?”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真給他挑個好地方,還不是分分鐘被人舉報~”
“算了,去個窮點的地方也好,自在!”
說起大侄子,蕭圓心裡就不大好受,前些日子,她也收到了他的來信,說是在那邊挺好,自由自在,沒人知道他的過去,沒人對他指指點點,他覺得自己是個人了,有驕傲,有尊嚴的人了。
還高興的跟她說,爺爺奶奶都很好,已經不住牛棚了,他們已經聯係上,他會照顧好他們,他已經下地乾活,雖然每天都很累,但他覺得生活很充實,他喜歡過那樣的生活,讓她不要擔心他。
蕭圓更擔心了好嗎,這孩子,讓他下鄉,不是真的讓他去做苦力的呀,該偷懶的時候也要知道偷懶,萬一累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敢在信上說的,萬一被人看了,不得了。
正被蕭圓念叨的蕭錦華,其實過的還不錯,他長的瘦弱文靜,林支書就沒給他安排太累的活計,而且因為長的不錯,性格溫和,一同來的知青都挺關照他。
不過蕭錦華背地裡還要照顧爺奶,他平時就跟大家保持距離,免得被人發現了他的秘密,在外人看來,就顯得有些孤僻,不過在聽說了他的身世後,大家都不覺得奇怪了。
早前蕭圓就幫他想好了說辭,就讓大侄子跟大家夥說,他父母離了婚,然後兩個都不要他,他沒有辦法,就隻好跟著改嫁的姑姑過,這麼一來,他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性子孤僻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相比於男知青們的同情理解,多愁善感的女知青就表現的濃烈多了,這麼可憐的身世,加上清雋的長相,她們都格外的想‘幫助’他,‘溫暖’他。
被女知青偶遇外加搭訕了兩次,可把蕭錦華嚇壞了,心說姑姑當初隻讓他不在鄉下跟任何人處對象,可沒教他處理這種事兒啊。
蕭錦華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兒,身邊也沒個人商量,聯想當初大寶的事,越發覺得那幫女的沒安好心,八成是看他東西多,起了壞心。
對於那些東西的來源,他也跟同屋的人提過一嘴,說是家中一個喜歡他的長輩準備的,當時因為他帶的東西多,還被不少人羨慕呢。
結合種種跡象,於是蕭錦華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那幫女的得逞,打那後,他就更嚴肅了,對誰都板著臉,對誰都愛答不理,特彆是女同誌,不管是女知青,還是女村姑,還是村裡大媽大嬸,他一視同仁,不偏不倚,反正是女的,他都不待見。
他這麼一來,本來還看他不順眼的男知青,都不禁同情他了,這是遭了多少罪才對女同誌們這麼深惡痛絕啊,再想到他之前是跟著改嫁的姑姑,於是他們紛紛罵蕭錦華姑姑不是個東西,把個好好男人給磋磨的惡女了都。
蕭錦華獨來獨往,漸漸的大家都習慣了,除了多愁善感的女知青們偶爾還會罵一罵那不做人的姑姑,倒是沒有姑娘再試圖偶遇他了,蕭錦華為此大鬆一口氣。
蕭父蕭母聽到傳言的時候,都不知道說啥好了,怎麼他們好好的女兒就變成惡毒姑姑了?
蕭母心氣不順,就捶了老頭子一把:“都怪你!”
蕭父捂著胸口:“怪我怪我!”
“這樣也好,省的那些姑娘再勾搭咱孫子了!”要怪就怪他孫子太優秀了,老頭子傲嬌的想到,不過轉眼想到現在的情形,蕭父又忍不住歎氣,“也不知道哈時候才能恢複高考?”
大孫子已經跟他們說了,說要不了幾年就能恢複高考了,到時候他們就能一起回去了,為了這個念想,蕭父都開始注意養生了,早晚做做運動啥的。
蕭母也是自得的很:“也不看誰生的?”
蕭父白了她一眼:“怎麼也輪不到你吧?”明明是兒媳婦生的好不好。
蕭母眼睛一瞪:“兒子是我生的,沒有我兒子,能有你孫子?”
蕭父被老太太的邏輯打敗:“行,我說不過你!”
“等咱們回去,咱就把小孫子要來,可不敢放孩子跟他媽一起,免得學成一副小家子氣!”
蕭母想前兒媳婦,那真是恨的咬牙切齒:“還用你說?”
“真是瞎了眼睛!”雖然兒子已經死了,但是每每想到那個前兒媳婦,蕭母還是忍不住罵。
蕭父怕老伴氣壞了,勸道:“算了算了,現在倆個孫子都好好的,咱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蕭母冷哼:“那是靠的咱們女兒女婿的功勞,要指望何家人,哼!”
“其實親家公還行!”蕭父聽孫子說何父這幾年又給了一千多,倒是說了句公道話,“知道咱孫子下鄉,還給準備了錢票,可以了,又不是親孫子,能給那麼些,真是可以了。”
對比之下,就顯得前兒媳婦是個垃圾,蕭母也是這麼認為的:“什麼還行,我看不行!瞧他教的什麼女兒,連親兒子下鄉都不管!”
“她眼裡現在哪裡還有我蕭家啊?隻怕一心想著跟後頭改嫁那個過小日子呢!”
蕭母是這麼說的,何父也是這麼說的:“如今她一心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我這個做父親的幫她描補了幾年,如今實在描不動了。”
再描下去,家底都搭進去了,他們自己就快過不下去了,何父想起這些年給出去的錢,臉上坦然了不少,他不欠蕭家的了。
“當初的事兒,是我們對不住孩子,可這些年,我們也漸漸彌補了,當初我閨女‘孝順’的那些錢,我們都還給你們了,如今家裡孩子漸漸大了,我們也得為他們想想~”
知道蕭圓不辦滿月酒,何父就尋了個周末找上門來了,蕭圓聽老頭開了個頭,就大概猜到他的來意了,想到小侄子,蕭圓立馬有了主意,她臉拉的老長:
“何叔是個什麼意思?是要跟我們斷親嗎?這怕是不好斷吧,再怎麼說,你女兒生了我倆個侄子,這生恩,它沒法斷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應該差不多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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