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臭老九的女兒29(2 / 2)

張小慧心中冷笑,麵上卻是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就當是你大伯請他吃個便飯,到時候相看的好了自然啥事沒有,要是沒成,就說是爺倆吃個飯,彆人也說不出什麼來。”哼,就這樣的,老頭子還說她勤快呢,勤快個鬼!

“這事聽你大伯娘的,她撮合了不少對,這方麵有經驗!”於老頭剛才被侄女說的有點動搖了,最後還是聽了老伴的話,如果第一次不成,也就沒二次了,還是第一次最關鍵。

於麥芽還想說點啥都沒來得及張口,就被張小慧打斷了,“麥芽啊,既然要在家裡跟人相看,你這兩天就好好把家裡打掃一遍,我們平時都忙,家裡這拐拐角角的都是灰,你該擦的擦,該拖的拖,爭取給人留下個好印象。”

人一張開嘴,話就多了,張小慧指了指著家裡的角角落落,隨即又推心置腹的跟人談心,

“說句實在的,按著林主任的條件,咱們算是高攀了,你這各方麵.....”張小慧盯著侄女上下打量了又打量,然後歎了一聲氣,

“都不算是特彆出挑,人林主任要長相有長相,要身高有身高,關鍵人家還是正兒八經的國家乾部,配你,哎喲.....”真要配成了對,她都覺得虧心。

邊上於老頭見老太婆不停的潑侄女涼水,老臉也是黑的不行,“哎哎,你說說什麼呢?哪有這麼說自家人的,人小林是樣樣都好,那不是年紀大了嘛,咱們麥芽,啊,年紀輕輕,身體結實,又懂事又乖巧,長的也不醜,乾活還勤快,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怎麼就配不上了?我看兩個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哎呀,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張小慧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老頭子,“我的意思是咱們麥芽在有些方麵確實是”眼角餘光瞥見老頭眉頭又皺上了,趕緊將話又給圓了回來,“有短板的,但是長處也有不少啊,咱們就得揚長避短。”

說完她就看著老頭子,“我這話說的沒錯吧?你當大伯的不能光看見麥芽的好,你也得看清她的不足,你不能拿麥芽的長處跟小林的弱項比,你那樣比麥芽肯定樣樣都好,可對小林就不公平了。”

於老頭被老伴說的有些下不來台:“到時候我肯定要跟人小林說清楚的!”

“大伯娘,你就彆老說大伯了,我心裡都知道的,在大伯眼裡,我肯定樣樣都好,可在彆人眼裡,那就不一定了,”

於麥芽說的意味深長,這屋裡除了有濾鏡的於老頭聽不出來,其他人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她說完不算,還抬頭挑釁的看了一眼張小慧,“大伯娘,我心裡都有數的.....”跟人示完了威,於麥芽就低著頭,又輕輕揉了揉眼睛,顯得很無助可憐。

剛才聽了那麼久,於麥芽早在心裡把大伯娘給恨死了,怎麼就這麼見不得她好呢,先是連件新衣服都不給她買,現在又不停的說她壞話,還想支使她乾活,真不知道大伯當初怎麼就看上她的。

於老頭一看侄女受了大委屈,就忍不住凶老太婆:“你看看,你看看,把人惹哭了吧?”他忙走過去安慰侄女,“麥芽啊,你彆聽你大伯娘的,她就喜歡講究門當戶對那一套,可如今都新社會了,那一套早過時了,你大伯娘啊還沒轉過彎來呢。”

“大伯,我沒事,我就是不想讓你因為我受委屈......”

張小慧在邊上冷眼看著,真是小瞧這丫頭了,手段是一套一套的,把個老頭子吃的死死的,不過她也不能真讓人挑撥了他們夫妻關係,她掏出手絹遞了過去:“麥芽啊,你也彆嫌大伯娘說話難聽,你這要不是老頭子的侄女,就是想讓我說你,我還不樂意說呢。”

“我說你有些配不上人家,一是希望你能認清點自己,彆被你大伯幾句話一誇,直接飄到天上去了,回頭萬一沒成,你自己都受不了,以後再想找有前麵的這個比著,可就難了。

二個是,希望你能揚長避短,人家小林就想找個勤快的,做飯好吃的,那你就得在這兩方麵下功夫,給人留下深刻的好印象,這樣再有你大伯在邊上幫忙說說好話,這事不就成了一大半了嗎?”

張小慧見人聽的若有所思,心中冷笑,嗬,還真信了呢,信了好啊,在她家白吃白喝這麼多天,就好好給她當幾天免費保姆當回報吧。

於老頭見老伴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那什麼,你剛才怎麼說一句,留半句的,害的我都差點誤會你了,來,麥芽,”於老頭給侄女擠了擠眼睛,

“麥芽啊,你大伯娘說的話你都記住了?你也是運氣好碰上你大伯娘,有她指點你,你那事兒穩了,來來,趕緊謝謝你大伯娘,你大伯我啊,在這方麵可比不上她!”

於麥芽很聽話的馬上就站起來要給人鞠躬,不過被眼疾手快的張小慧給攔住了:“都是一家人,可不興說兩家話!”

一邊說著話,一邊還沒好氣的瞪了老頭子一眼,“你跟孩子瞎說個什麼,沒的弄的一家人都生分了。”

於老頭見老伴一心為侄女好,欣慰無比:“要是這次能成,麥芽就能留在城裡了,以後你們娘倆也有個伴!”

於麥芽順勢就一把抱住張小慧的胳膊,親熱無比的喊了聲大伯娘:“要是我真能留在城裡,我一定拿你們當我親爹親娘一樣孝敬,以後你們二老有什麼事,隻管招呼我就行。”

“胡說!我們有兒有女的,哪裡用得著你的孝敬?你隻管好你自己親爹親娘就行!”於老頭雖然不指望侄女的孝順,可聽她那麼說心裡還是熨帖的不行,說起鄉下的小弟,於老頭又忍不住歎了口氣,“等你在城裡站穩腳跟,可要記得把你爹娘接過來享享清福,他這一輩子過的不容易。”

張小慧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跟麥芽說這個乾什麼?你這不是讓麥芽為難嗎,就算她在城裡站穩腳跟了,那也是人家的兒媳婦,哪有兒媳婦接娘家爹娘進城享福的?這要讓人婆家知道了,還不得鬨翻天啊!”可真敢想,這還沒成呢,就惦記著攜家帶小進城享福了!

於麥芽萬分難得的跟大伯娘站到了一起:“是啊,大伯,我就算跟.....跟林主任成了,我這剛嫁過去,哪裡敢當人家的家,不得伏低做小伺候公婆啊?”

大伯對她好是好,但這方麵確實不如大伯娘通透,大伯也不想想,就她這條件嫁進城裡,打頭的這一兩年不得巴結奉承,好好把男人的心給攏過來?等她生了兒子,腳跟站穩了,再把爹娘接過來待兩天還差不多。

“什麼做低伏小?這都新社會了,講究男女平等,婦女也能頂半邊天!”於老頭聽說侄女要給人做低伏小,就眉頭皺的死緊,“麥芽,你要記住,你是嫁過去跟人過日子的,不是給人做低伏小的當老媽子的。”

於麥芽這會聽著真是無奈了,話是那麼說,可她什麼都沒有,一沒工作,二沒戶口,以後全指著男人養,半邊天早塌了,她哪裡有底氣跟人講平等,於麥芽求救的看向張小慧。

張小慧見人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也不得不感慨這便宜侄女腦子是個清醒的,而且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不過她也實在懶得聽老頭子長篇大論了,於是她直接拉著侄女開始收拾碗筷:“行了老頭子,咱們現在想那麼多都是白想,等麥芽跟人真成了,你再琢磨也來得及!”

於老頭一想也是,這才揭過不提,看她們娘倆親親熱熱的收拾著碗筷,於老頭哼著小曲轉身去了書房。

保衛處

早上一來,王處長連自己辦公室都沒進,就去找肖燕,見人還沒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強忍住了沒罵娘,他對肖燕工位邊上的乾事囑咐了兩句,這才夾著手提包往自己辦公室裡去.

經過蔣寧的工位,他又想到煤球的事,王處長再次停下來叮囑了一番,讓他等煤球乾的差不多就趕緊給人送去。

回到自己辦公室,王處長坐在椅子上,狠狠揉了一把自己的人中好讓自己清醒一些,昨兒下午盯了她一下午,檢討都沒寫完,今兒還得繼續盯,唉,他這什麼命啊!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人失意,有些人得意,在更小的範圍內,這個道理也成立,比如在鋼鐵廠裡,王處長正煩著呢,侯孝東卻是難得高興,是幸災樂禍的那種高興。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候孝東最近乾什麼都很積極,就算又“摔”了個鼻青臉腫,也沒有一天請假,或是遲到早退的,不僅如此,他每天還來的早回的晚,他這一表現,直襯的其他工友跟偷奸耍滑的小人一般。

不過好在大家都知道原因,好在一起工作的都是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間,在某些事上總是能相互理解的,所以不同於他被家屬院的女人們不待見,一起工作的工友們大部分對他還是跟原來一個樣——不遠不近的處著。

當然也有可能是彆的原因,誰知道呢!

候孝東來的早,在路上就隱隱的聽到不少人在議論他的仇人,他聽了一句半句也沒聽全,抓心撓肝的到了廠裡,他就立刻跟人打聽。

工友們都知道他跟廠裡的某人有“奪妻之恨”,本來不想說的,隻是聽人自己先說了個大概,一想得,既然都知道了,再藏著掖著也沒意思,於是就順水推舟倒了個乾淨。

說完還勸呢,“候工,我覺得吧,你之前大概是誤會你前妻了,人林主任好歹是個乾部,能入他眼的八成也就乾閨女那樣的,你前妻?不是我說,都一把歲數了,人林主任是多想不開才跟她.....那啥,你們說是吧?”

另外幾個人也跟著附和,“咱們也是男人,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咱們自己心裡還沒數嗎?就咱工會的於老頭,聽說他當初結婚的時候也三十好幾了,不就找的是小十幾歲的張護士,這回姓林的上趕著追求人家乾閨女,不都一個樣兒麼?不過那姓林的更厲害,直接找了個小二十歲的。”

“肯定是誤會了,要我是林主任,我也不能看上你前妻那樣兒的,都沒地兒下嘴啊,整個臭烘烘的!”

幾個人一想她挑了一年多的大糞,頓時都有點兒反胃,其中一個推了他一把:“才剛吃過早飯呢!”在場的幾個人一下全都一臉不忿的看著他,那人忙拱著手賠禮,“對不住對不住!”

剩下的人這才作罷,候孝東聽他們一說,又回憶了一下當初的情景,好像確實不大像是幽會,隻是既然誤會了,那姓林的為什麼不跟他解釋清楚,反而將他揍了一頓呢,這要說是誤會,就說不通了呀。

這時的候孝東完全忘記了是他再三的挑釁人家,又是他給人使詐將人絆倒,最後還造謠誹謗人家,他自己做過什麼惡心人的事選擇性的忘的乾乾淨淨,彆人隻要一丁點不對,就覺得人家是欠了他,就是他的仇人!

“我早就跟她說過,那姓林的就是跟她玩一玩,根本作不得數的,她非不聽,現在好了吧,人家不要她了,直接追著乾閨女跑了!”

幾個工友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隻是當著人的麵說人前妻.....他們好歹也算是念過書的,禮義廉恥還有點兒,實在不好接茬。

“那什麼,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都去上工吧!”

“一起一起。”

幾個人說著就要結伴走,候孝東一把揪住一個:“你們乾什麼?”他低頭看了一下表,“還差半個小時才上工呢,你們急什麼呀!”

其中一個無奈坦白:“候工,你跟你前妻的事兒,我們.....我們這些外人實在不好摻和,你,你要不還是找彆人去吧,不行你就去找廖總工,你們以前不是關係很好嗎,他還是你師兄,你找他去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幾個人趁著候孝東愣神的功夫就跑沒了影兒,等走遠了些,幾個人才停了下來,

“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都跟人前妻離婚了,還在這說東道西的,真要那麼好心,當初在人困難的時候怎麼就不幫一把呢,人前妻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能給那姓林的糟踐?”

“哎呀,都不一定的事兒,先彆說的這麼難聽,興許人前妻真的跟林主任沒關係,都是候工誤會了呢。”

“也對,林主任應該是看不上他前妻的,他又不傻,能找個年紀輕的,為什麼要跟一老女人牽扯不清還耽誤自己名聲?”

“你們彆忘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林主任跟那誰是真的好上了,你們想啊,那誰之前可是個老師,長的是有模有樣,就算是年紀大了些,看著也不太顯老,比那乾閨女強了不知道多少,林主任看上她不也正常?”

“我覺得不正常!你也說那是以前,以前人是天上雲,高不可攀,現在人是地上泥,是個人都能踩一腳,這能一樣嗎?你家要娶個這麼樣的女人,你媽不得大嘴巴子抽你?!”

“哎呀,我又沒說要娶她,剛才人候工自己不是說了嗎,玩一玩,我覺得應該是真的,人候工再不是東西,也不可能自己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肯定是看出了點什麼,才氣不過鬨出那些事兒來的。”

“就算是真的,又能怎麼樣,他都跟人離婚了,還又重新娶了媳婦,他哪來的臉管彆人呢。”

“也是,人男未娶女未嫁,你情我願,誰也管不著!”

“不是吧,那不是搞破鞋嗎,怎麼就管不著了?”

“那怎麼叫搞破鞋呢?人家兩個是單身,就算是被人逮住了把柄,了不得領個證結婚,那革委會的人不還得捏著鼻子認下,能拿人怎麼著?”

“嘖嘖,怪不得候工當時氣的沒法子,搞造謠報複呢!”

“行了,這都是人家的事,跟咱們不沾邊的,咱們以後還是少議論為妙,萬一被廖總工聽見了,落不著咱們的好!”

“對啊,候工那位前妻可是廖總工的師妹呢!”

這麼一說,其他幾個人全都想起來了,“哎喲,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還不止,聽說咱們廠裡可是有不少廖總工的同門師兄弟,同門呢?”

“那,那以後咱們少議論人家吧,雖說明麵上不會管,背地裡的事可說不好!”

世上也不全是忘恩負義的人,有這麼多學生在,哪怕有一個記得老師的好,就不會乾看著老師唯一的女兒受苦,回頭肯定是要幫著找回場子的,即便現在忍著不發,以後說不定也得找補回來。

幾個人相互遞了個眼色,就急匆匆的往食堂的方向跑,打定主意以後再不議論人是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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