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知青丈夫拋棄的村花23(2 / 2)

林父先輕笑了一聲,慢慢推著自行車往外走,經過兒子身邊,停下了腳步:“你就這麼想扳倒老子?”

林建華冷笑:“看來我這次又得失望了,有些人為了權勢,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林父轉過頭看著他,略帶著惋惜的口吻說道:“爸爸後悔了,要是當初對你好點兒,是不是現在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林建華聽了如此可笑的話,實在沒忍住嗤笑出聲:“你會後悔?對不住,這可能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蕭圓抿著唇,不過嘴角也翹了起來

林父臉色不好,他看了一眼邊上的蕭圓,又很快收斂了情緒:“你我畢竟是親父子,難不成你真要跟我父子相殘?”

林父轉而定定的看著林建華,眼神慈父般的溫柔,“孩子,爸爸知道錯了,你就不能給爸爸一個改正的機會嗎?是人就會犯錯,我也會犯錯,現在爸爸年紀大了,就希望看著兒孫們好好的,你就不能滿足一個老人家的願望嗎?”

林建華轉過頭好笑的看著他:“你有閒工夫跟我扯閒篇,我卻沒工夫搭理你,我現在還得忙著讓你媳婦牢底坐穿呢。”說完,林建華就推著自行車往裡走。

蕭圓落後半步,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林父:“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關鍵是老頭子明顯就不誠心,也不怪林建華不搭理他。

林父轉瞬恢複到麵無表情:“老大媳婦,我好歹是你長輩!”

蕭圓一看老頭居然跟他擺長輩的款,當場將臉一拉:“你還是先讓你親兒子認你再說吧!”說完,也懶得聽下文,直接昂首挺胸的走了。

林父咬了咬腮幫子,一點轍都沒有,隨後覺得自己還有正事,就翻身上車走了。

林建華將自行車停好,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蕭圓:“你搭理他乾什麼?”那人是無利不起早,嘴裡就沒一句真的。

蕭圓搖搖頭:“沒說什麼,我就是打了個招呼,畢竟是你親爸,我做小輩的,怎麼著也得講點禮數。”就是這麼虛偽,虛偽的還一點不心虛。

林建華冷哼了一聲:“他算了什麼長輩,算了,下次甭搭理就對了,走,咱們進去吧。”

張所長剛指派人將林省長夫人帶下去做筆錄,抬頭就見蕭圓他們進來,於是朝審訊室那邊努了努嘴:“那邊“主動”來自首了!”

老丁也朝林建華點頭示意:“你啊來的不巧,你省長爸爸剛走。”

林建華從口袋裡掏出煙,有一個算一個給人遞煙:“我剛在門口碰見了,打了聲招呼就進來了,他是個大忙人,我可不敢耽誤他功夫。”

老丁知道底細,拍了拍他肩膀,然後就領著他們去裡麵做筆錄,邊走他還不忘誇蕭圓:“女中豪傑啊,我昨兒都聽劉抗日說了,真是....嘖嘖,”他對著蕭圓豎起大拇哥,

“厲害,這要換了彆人,估計早就嚇懵了,哪裡還有腦子跟人周旋,最後還能安全脫身,我當公安小二十年,還是頭一回遇到你這種女中豪傑呢。”

蕭圓被誇的不好意思:“我那不是沒辦法嘛,我要是不穩住了,人家不更覺得我好欺負?也幸虧那幾個人心眼還不算太壞,不然愣是我再裝,人家也不會放過我。要是運氣背點兒,遇到的是心狠手辣的,來個毀屍滅跡,也不是沒有可能。”現在想想,蕭圓真的是運氣好,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林建華在邊上聽的更是後怕不已,一把握住蕭圓的手:“我以後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不料林建華突然來這麼一下,弄的蕭圓一時羞臊不已,畢竟當著外人的麵....她趕緊掙開他的手:“哪有那麼多的壞人,你當人家公安吃乾飯的呀?行了行了,這不是沒事嗎。”

老丁在邊上尷尬的笑了笑:“唉,這自打知青回城,世道就亂了,我們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還是.....”

老丁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口停下,推開門,先讓他們進去,又繼續說道,“你們女同誌以後還是小心些,不要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另外就像你剛才說的,你這次還真是運氣好,那邊劉抗日確實不算壞,他啊,這次也算是被人坑了。”

老丁想起劉抗日那倒黴催的,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不是最近淘換了輛舊吉普嗎,然後....有點太招搖了,結果就被人算計了.....”

聽了公安的話,蕭圓心裡暗自鬆了口氣:“我好奇問一句,他那吉普怎麼來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即便有關係,也得不少錢吧。”現在可是八十年代初,自行車都是寶貝,更彆提吉普了。

“還能怎麼來?投機倒把唄!”老丁先給他們倒了茶水,然後又給自己倒了杯,就坐到他們對麵,“他原來就是街頭小混混,後來不是看人倒表來錢快嗎,他腦子也機靈,就跟著一起倒騰表,聽他那意思掙了不少錢。”說到掙錢,老丁心裡也隱隱有點羨慕。

蕭圓“哦”了一聲:“那繼續倒騰表不就完了嗎,乾什麼還做那種缺德事?”

林建華在邊上冷哼:“都知道倒騰表掙錢,現在是個人都在倒騰表,想必應該是掙不著錢了吧。”

老丁點了點頭:“世上的好事哪能緊可著一個人,這不是倒騰表掙不著錢了麼,他這才想著發點橫財,結果碰到了姑奶奶你....”老丁嘴角勾了勾,“所以說,這人啊,還是得有個正經營生,不然總歸不長久。”剛才的那一點的羨慕也瞬時煙消雲散,投機倒把哪裡是正經人乾的。

蕭圓跟著點頭:“他也算是傻人有傻福,這要是真把壞事做了,可就再也回不去了,這麼說來,我還幫了他一把呢。”

老丁想了想還真是:“是這麼個理,現在國家對投機倒把管的不像以前那麼嚴了,加上他這次態度良好,又不是主犯,進去關上幾年也就出來了,要是表現好,還能爭取減刑。”

說完了劉抗日的話題,他們開始正式做筆錄.....

這邊老丁問完,就起身準備結束了:“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等法院判決下來,我們會通知你們的。”

林建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丁公安,我想問一下,那個女人....大概能判幾年?不瞞你說,這女人可是害的我好慘,我這臉,”林建華指著自己臉上的那條刀疤,眼神裡露出無邊的憤恨,

“就是拜她所賜,還有早前她找地痞流氓對付我,這些昨天你都聽見了,她還充當他們的保護傘,我想知道她犯的這些事,到底能判幾年?”說到後麵,林建華聲調都有些顫音。

蕭圓知道林建華對那個女人的恨,她輕輕拍了拍他後背:“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要相信公安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老丁聽完心裡有些不好受,世上有那麼多壞人,哪可能每個都能得到嚴懲,他當公安這麼多年,這樣的事情親眼見了就不少。

老丁看著眼前激動中略帶著悲傷的男人,難得的沒有說場麵話,他歎了一口氣:“我跟你說句實話,不好說,真不好說,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就算我們查清了真相,最後報上去,法院怎麼判,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林建華知道世道黑,但這樣的話從公安嘴裡說出來,還是頹然不已:“就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嗎?那麼壞的一個人,你們真的就拿她沒辦法?”

老丁苦笑:“關鍵她不是一般人啊,她是你後媽,還是省長的夫人,再說你媳婦又沒有真的出事,至於司機說的話,人家要是打點到位,也是可以改口的,你說我們能怎麼辦?”

林建華癱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呆愣:“這次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還不能收拾她,以後怕是更沒有機會了。”

蕭圓看著老丁:“如果我們把事情鬨大呢?誰要是敢包庇那個死女人,我就敢把天捅破,我倒要看看誰能保的住?省長又怎麼了,他又不是省委書記,還能隻手遮天了?”

這位丁公安說的話還算是公道話,要是一般無權無勢的碰上這樣的事,說不定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真就放過去了,但她不是啊,她可是個記仇的人,睚眥必報。

老丁驚訝的看著蕭圓,過了好半晌,才想起人家在綁匪跟前都是泰然自若的人,現在要是上麵敢不給她公平公正的處置,她把事情鬨大好像也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呃,我剛才說的是普通人,你們不是普通人,你跟他們是一家,你可以鬨,你就是把天捅破了,也肯定沒事。”

他怎麼忘了,人家雖然是爹不疼,後娘不愛的可憐蟲,但人家好歹沾著親爹的血脈,親兒子找惡毒後娘報仇,難不成親爹還能弄死親兒子不成,想明白這個道理,老丁就又多說了一句,“你們隻要拚著把事情鬨大也不和解,那你們後娘一定跑不了!”

聽了這話,林建華又恢複了精神:“哼,我們是打死也不會和那個惡毒女人和解的,我就要看著她坐牢,最好把牢底坐穿才好。”

蕭圓對老丁笑了笑:“謝謝你啊,丁公安,跟我們說了這麼多,我還想請教一下,你也知道女人家,動不動一哭二鬨三上吊,這要是我那後婆婆耍賴皮不承認,跟你們哭天搶地打馬虎眼怎麼辦?”

要不說還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呢,蕭圓都不用想,就知道林夫人打的什麼主意,她必須提前想好對策以絕了她的後路。

老丁是老江湖了,聽了蕭圓的話,會心一笑:“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們就是乾這個的,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自然有的是辦法對付她們。”

從審訊室出來,蕭圓林建華又特意找了張所長,跟他表明了他們的態度:“張所長,我們是絕對不會接受和解的,如果有人跟你們施壓,麻煩你轉告他,誰要是敢包庇,我們就把事情鬨大,到時候有些人烏紗帽還能不能保的住,讓他自己掂量。”

老丁站在邊上跟自己領導遞了個眼色,張所長本來也沒想著包庇,但是他不包庇,不代表上麵不包庇,人家找他亮底牌,想來就是想讓他把話帶給上麵的意思吧。

聽懂了蕭圓他們的潛台詞,張所長很大方的表示:“放心,我們公安一定秉公辦案,當然,也會在適當的時候將二位的意思轉告給我們領導。”

反正就是一句話的事,何樂而不為?再說了,人家好歹是省長家的大公子,鬨大了屁事沒有,他要是事情沒辦好,指不定就被下放到哪個犄角旮旯喝西北風了。

老丁將人送走,又折返到了張所長辦公室,隨意坐在椅子上,不時的咂嘴:“有點意思吧?嘖嘖,你還不知道吧,人家還是個鄉下人呢,說出來誰信?就那架勢,比城裡人還城裡人,哎喲,那小子可是撿著了。”

張所長也跟著點頭:“要不怎麼從綁匪手裡平安脫身?哎,剛才你們口供錄的怎麼樣?怎麼突然?”還找他遞起話來了。

老丁就將剛才的事情給張所長乒乓五六的那麼一說,隨後就又感慨上了:“我看咱們的省長夫人這次要吃點苦頭嘍。”

張所長隨手點起一隻煙:“行了,少編排領導家的事情,你去那邊看看筆錄做的怎麼樣,這事你可得盯緊了,萬一我們沒處理好,人家要鬨事,可就得衝著咱們了,你上點心。”

老丁想起剛才蕭圓的那股狠勁兒,頭皮隻覺得發麻,他麻利的站起來就要出門,然後臨走前,又出其不意的從張所長那裡搶了一隻煙才咧著嘴出了辦公室。

張所長看著他那樣,忍不住笑罵:“姥姥的,總惦記我的好煙!”

蕭圓還不知道這邊派出所經過她的一番“恐嚇”,已經將案子的優先級上升了一級,此時的她正跟林建華去買自行車。

路上,林建華又聊起了剛才的話題:“你說能借著這次的機會,把我爹一起拉下來嗎?”

其實他也不想活在仇恨裡,隻是這麼多年吃的太多苦,加上還有外家的事,讓他實在咽不下那口氣,所以如果能一次性解決他們倆個,他就能徹底斬斷過去開始新的生活了。

“你當你爹這麼多年吃乾飯的?”蕭圓聽他癡心妄想,當場就潑了涼水,“就算你爹是個普通人,他也比你多吃了幾十年的飯,多走了幾十年的路,更彆提你爹還憑著一己之力混到了高位,到了他那位置,能是一般人?

你啊,還是想點實際的吧,比如時不時就去那邊給他添點堵,比如挑撥你幾個便宜弟弟跟他不對付,再比如給你爹招惹點爛桃花。

這些都比你直接拉他下馬容易,再說句不好聽的,把你爹弄下來,對咱們也沒好處,當然,我們也不稀罕他的好處,關鍵是咱們拉不下來他啊。”

林建華這麼多年都在邊疆,根本就不知道他爹做了什麼,經曆了什麼,一點頭緒都沒有,而且他們兩個在係統裡一點人脈都沒有,就是想調查一下都沒門路,即便花錢找人去查,事涉一個副省長,也不會那麼容易。

通過這次的事,也刷新了蕭圓對林父的認知,他隻經過一晚,就做出棄車保帥的決斷,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們留,這麼樣一個滴水不漏的人,即便是以前做了什麼,那也肯定沒有什麼把柄落下,如今唯一可能的弱點都被他親手送進局子,他們還能從哪裡找破綻呢。

林建華長歎一口氣:“我實在是厭倦了,這麼多年,就是這個念頭撐著我,不然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邊疆的日子太苦了,他每每堅持不下來的時候,都是心裡的這點念頭激勵著他,他要報複他們,他要活的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好,他要讓他們後悔,後悔曾經對他所作的一切。

蕭圓看著他瘦削的肩頭,語氣軟和了不少:“你撐不下去就彆撐了,你的仇我幫你報,你一個大男人就做一些大男人該做的事情吧,這些報仇雪恨的事情就留給我,我保證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林建華突然鼻尖一酸,眼睛有些模糊,他趕忙擦了擦眼睛,他恍惚又想起那個夜晚,想起那個餅子,真香,那是他一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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