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劉科長的意圖緩和之舉徹底失敗了,兩邊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估計就是連劉科長自己也有些詫異林建軍居然會這麼不給麵子吧。
畢竟官場上,官員之間就是相互看上眼,當著正主的麵,該有的麵子情還是有的,像林建軍這麼直接的人還是少數,幾乎沒有。
官場裡麵的彎彎繞蕭圓不懂,不過像劉科長這樣上門道歉、還不忘說語錄的人,花花腸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蕭圓相信,他們兩口子在這次變故中安然無恙則罷了,一旦事有不妥,落井下石的人當中一定有他一個。
兩口子越發的忙碌了起來,林建軍要忙著調查劉科長,蕭圓則忙著打聽消息。
紙條每天都正常遞著,看著上麵一個個的謠言,她是看一次都得氣一場,氣完還得想應對之法,要說其中沒有劉姐的手筆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經過那天之後,可能是形勢還不太明朗或是時機不到,劉姐倒是學乖了,沒再找蕭圓的麻煩,甚至隱隱有些避著她,蕭圓當然也沒空搭理她,兩邊暫時相安無事。
但她心裡清楚,現在這種狀況持續不了多久,彼此背後都在憋大招兒呢。
要說他們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也沒有利益衝突,壓根不至於如此,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同是無產階級的左右兩派都能掐的你死我活,更彆提她可能還涉及的姓資還是姓社的“原則性問題”。
如果真是為了信仰之真那倒罷了,可有些人明明就跟聞著一點惡臭就奮不顧身撲上去的蒼蠅一般,打著主義的幌子乾著為自己謀取私利的醜惡勾當。
他們的成功都是靠著一批批的人倒下實現的,蕭圓當然不能讓自己和兒子成為某些人升官發財的踏腳石,也不願成為這一次運動中第一批的無辜犧牲品!
廠裡暫是還算風平浪靜,她目前還不知道領導們是怎麼想她的,但車間裡秩序還算井然,工友們因為要忙著工作,又要忙著學習,倒是沒時間沒精力針對她。
工友們暫是沒精力針對她,,可左鄰右舍閒的沒事乾的長舌婦們就不一定了,蕭圓已經好幾次碰到有些個老太太聚到一塊對著她指指點點。
這天晚下班往家走,她又碰上了,幾個老太太湊一堆,時不時的瞟她一眼,然後就湊到一塊嘀嘀咕咕,然後又瞟她一眼,又湊堆嘀嘀咕咕。
蕭圓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她實在有些忍不了了,這些天不光她每天進出被人指指點點,還有她兒子呢,她經事兒多,還能受的住。
哲哲他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每天被這些人指指戳戳的,搞的都不敢出門了,這些欺軟怕硬、是非不分的死老太婆,吃飽飯撐得,簡直可惡至極。
蕭圓迅速折返回來朝那些老太太走去:“嘀咕什麼呢?有本事當著我的麵說!”
那幾個老太太也沒想到蕭圓會來這一出,本能的反應就是不承認:“怎麼了,怎麼了,我們幾個老姐妹拉拉家常礙著你了?”
蕭圓呸了一聲:“還跟我裝上蒜了!你們幾個見天的堵在巷子口,每回碰著我和我兒子都指指點點的,當我不知道?”
“我之前是看你們年紀大才不計較,沒想到你們幾個老東西越發本事了,你們是想乾嘛呀?啊?真要有我們母子的把柄,你們不拘是報警是還是舉報,我們奉陪到底!”
有個老太太似乎是氣不過,“勇敢的”站了出來:“咋了,我們就說你咋了,你一從前的資本家姨太太,不夾著尾巴做人,跟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拽個什麼勁兒?真要把我們這些街坊惹急了,我們這裡還不讓你住了呢!”
蕭圓見這老太太有些麵熟,趁著她說話的功夫想了一會,終於想起她是誰來,她不就工裝小媳婦的婆婆嗎,當初還跟她吵過架來著。
嘖嘖,沒想到她都不計較了,人家卻是記得牢牢的,之前是逮著機會就往她身上潑臟水,如今更是趕早兒的落井下石,還要威脅趕她們走?
她算老幾,就想趕她走!
“哼,好大的口氣!聽著比縣長口氣都大!誰給你的底氣,是你那當人牙子的親娘嗎?當初我怎麼成了陳家的姨太太,你娘沒跟你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