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一直不說話,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長無比....
蕭圓本來還在猜是誰,結果就聽到那一句,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過了很久才一臉懵:“你剛才說的誰?”
她聽錯了吧,這人能看上她?錯了,這人怎麼會看上她?她肯定聽錯了
任何難以啟齒的事情隻要開了口,就不再難以啟齒了,林建軍很認真的又說了一遍:“我是認真的,你以後跟我過吧,我會好好...待你們母子,把你的兒子當自己的親兒子。”
林建軍說到兒子,臉上又是一陣滾燙。
蕭圓這次聽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過她沒有被表白後的歡喜雀躍,而是頓時火冒三丈,她立馬狠狠踢了他幾腳,一點力氣沒省:
“你個色胚,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當初你陳叔才沒走幾天,你就借著酒勁跟我撒酒瘋,抱著人家不撒手,現在更是了不得了,竟然沒喝酒就醉的不輕開始胡言亂語....”
林建軍坐在原地,被人踢了也不吭聲,他可能很早就喜歡上她了吧,隻是自己一直不知道....
蕭圓看他任打任罵的樣子,氣的不行:“趕緊滾蛋,以後離我遠點兒,再敢半夜翻牆來我家裡,我踢不死你!”
林建軍已經認定眼前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媳婦了,怎麼可能會答應?
他嚴肅又認真的看著蕭圓,堅決的反對:“酒後吐真言,可能當時我就喜歡你了,隻是我自己一直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肯定不會再撒手。”
蕭圓睜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說這話的是林建軍,這....這是賴上她了?
反正最難的開頭都說了,剩下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林建軍開啟沒臉沒皮模式:
“我十四歲當兵,一直當了小二十年,中間幾次差點沒挺過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會死在戰場上,所以這些年一直沒考慮過個人問題。”
“後來從一線下來,轉到公安局工作,也有身邊人介紹,但總也沒遇到合適的,我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我都打算好了,要是四十歲之前還沒遇到合適的,我就領養一個孩子,沒想到我會遇見你....”
“人一輩子,碰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真是太難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想爭取一下,你,你也先彆拒絕我....”
蕭圓聽他說著自己的過往,特彆是提到小二十多年的軍旅生涯,想也知道期間得經曆多少生死,對於他們這些浴血奮戰保衛過這片山河的人,她是打心底裡非常敬佩的。
隻是敬佩一個人,不一定要把自己搭進去吧。
人家都說的這麼可憐了,她要是還像剛才那樣明著拒絕,那她成什麼人了,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於是她語氣委婉迂回了好些:
“你可能還不了解我的過去,我長在洛縣下麵的小村子,在我上麵有三個哥哥....後來爹娘把我一百塊大洋賣給了花樓,花樓你可能不大知道,也就是女—支院,我那時候才十三歲啊,才剛剛十三歲,就...”
她是女—支院出來的,她就不信林建軍聽了,心裡不膈應!
“再後來,我被人買走送給你陳叔,你不知道你陳叔有多嫌棄我....從來不帶我出門,就是大年三十吃團圓飯,都能經常把我給忘了....我雖說是他的姨太太,卻連主母屋裡的丫鬟都不如,就連我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待見我....”
你尊敬的陳叔都嫌棄她,更何況普通人?
現在雖說是新社會,但這個新社會還太短,一些老觀念還沒有徹底扭轉過來,大家普遍對她的出身是有偏見的,這麼個很現實的問題,你林建軍想過嗎?
林建軍不知道她的過去這麼淒慘,他也不知道看著風光霽月的陳叔原來是這麼刻薄的人,他為她感到心酸和心疼。
蕭圓看他好像暫時還沒理解她的意思,隻得再說的明白一些:
“你是個好人,我要是個普通的寡婦,咱們說不定還能在一起,隻是,唉....總之我配不上你,我身份太低了,到時候會成為累贅,拖累你的。”
蕭圓看他想解釋,又拋了一句,“你之前連陳家大門都不走,也沒提過讓我去公安局找你,不也是這個緣故嗎?”
那個時候他們剛認識,她很清楚的知道他的顧慮並且很理解,那個時候他是清醒而又理智的,現在隻是被一時的荷爾蒙蒙住了雙眼。
誠然跟了林建軍,她接下來的十多年會好過不少,可她不想那樣做,她相信自己又能力護住兒子,護住他們這個小家。
而且,她也沒必要去拿自己的未來跟林建軍賭,萬一以後他的日子不順遂了,他不會怪自己拖累他?
即便他現在說的好聽也沒用,世上最美的誓言也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再說了,她隻要忍過接下來的十多年,以後就是享不儘的富貴,又何必現在被一棵老歪脖子樹吊死。
他可能鬼迷心竅了,她可沒有!
林建軍想告訴她不是那樣的,即便他曾經的確是有一些顧慮,他也是可以解釋的,他這邊剛張嘴,就聽門口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