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夾了幾塊留下來等會兒給某人送過去,現在人家羞答答的,更不好意思出來吃飯了。
“剛才怕不怕?”蕭園輕輕拍著大妞的後背,小丫頭吃噎著了。
“不怕,娘,好厲害,打壞人。”大妞嘴裡嚼著饅頭,眼睛還崇拜的盯著她娘看。
“不怕就好,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你看著能打的過,你就打過去,打不過,就回來告訴娘,娘給你報仇去。”
蕭圓又用手帕幫二妞擦了擦,每次吃的滿臉都是。
她們母女正吃著呢,就聽見久違了王老太太的聲音。
“可憐我家六子啊,年紀輕輕的就去了,我原以為六子家的是個好的,好歹能為我家六子守個幾年,我家老頭子還給分了幾百塊呢,沒成想啊,這才過了一年,我家六子屍骨未寒呐....”
路上,王老太就聽說了六子媳婦馬上要改嫁的事情,她當時眼睛就冒光了,既然她都改嫁了,那他們家給的那些錢,應該能要回來吧。
那可是他們家的錢,雖然小賤人花錢太厲害,可她不是前陣子才賣了一頭豬嗎,應該能湊得齊還給他們。
自從他們家去年分了家,她手頭上的錢可少了一大半,沒了錢,她就跟身上少了塊肉一樣,哪哪都不舒服。
“大家夥兒都來聽聽啊,我跟你們說說,我家六子是怎麼死的?我家六子是給人騙了當了十幾年的免費長工啊,那缺德的王有根一家,真是比那黃世仁還要黑心......”
蕭圓趁著王老太哭喊的功夫,三下兩下把中飯吃了,邊吃還邊想了一下說辭。
自打王老太一家分了家,她就不打算出手了,沒想到她今兒自己撞上來,那她就捎帶手的就收拾一下吧。
“哎喲,剛才有根家的說的那麼親,我差點以為六子是她親生的兒子了,現在一想,人家六子不是當初有根在家門口撿的嗎?”
“還親兒子呢,人家算盤打得精,把人當免費牲口使喚呢,那時候人家六子做什麼活計,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全都是乾的苦力活。”
“你以為人家有根靠的什麼發家?去年的事情你們忘了?他家幾個兒子分了家,可是一個個都起新房子,人家六子媳婦早前不就說過六子十幾年少說給有根家掙了這個數。”一隻手晃出來。
“可不是嗎,有根家的狠毒著呢,把幾個親兒媳婦磋磨的,你們是沒看見,嘖嘖,都瘦成一把骨頭,還打的鼻青臉腫,那可是親兒媳婦。”
老太太聽著耳邊的罵聲,都有些站不住了,大夥兒不是該罵六子媳婦不守婦道嗎?怎麼罵起她來了,她怎麼著也算是小賤人半個婆婆,大夥兒怎麼不罵小賤人不敬重長輩?
“你乾什麼呢,還不起來?”王有根在裡麵吃飯,一時沒聽見老太婆的聲音,後來有人提醒了才趕忙跑過來。
吃飯的地方人來人往,實在太吵了,他要早聽見了肯定就不能讓老太婆這麼乾。
“六子媳婦,你彆介意啊,自打家裡分了家,我家那幾個臭小子沒有六子孝順,你娘就經常說起六子的好,唉,我們現在也是後悔,早知道這樣,我們肯定會待六子更好些。”
王有根把老太太扶著,然後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閉嘴不要說話,又轉過頭跟六子媳婦賠禮。
“你的事我也聽說了,是好事,你這麼一個人老這樣也不行,現在有個人照顧你們母女,我們兩口子就是死了,也有臉見六子了,回頭定了日子,記著跟我們說一聲,我給你備一份厚禮。”
王有根剛才就看見小賤人改嫁了,還把自己的名聲弄個的好聽的不行,他聽著也是恨的咬牙,但他沒辦反,人家隊長都說她是報恩了,他能說不是?
現在老太婆不知道前麵的事,果然遭了殃。
“還是爹好說話,你說娘要是像您這麼說話體麵,我至於翻舊賬嗎?”
“我家六子去世也不久,村裡誰不知道他怎麼死的?偏偏娘在哪裡哭的淒慘無比,弄的我像是搞破鞋的。看在爹的麵子上,今兒我就算了,等明兒我們從縣城回來,我們肯定上您家要厚禮去,您到時候可彆嫌我們麻煩。”
王老頭真是個人物。
蕭圓想了想就不打算計較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她相信今兒這出不是王老頭乾出來的,老太太嗎,不足為慮。
“六子媳婦敞亮啊,我說有根啊,你回頭也好好跟你媳婦說說,彆整的咋咋呼呼的,六子又不是你家親的,打量誰不知道呢,聽她說的那些是什麼呀?連屍骨未寒都說出來了,過去人家死了男人,第二天就改嫁的多了去了,也沒人這麼說啊。再說人家六子媳婦重情重義,跟王家村一個樣兒,你媳婦兒是想乾啥?非得讓人說我們村忘恩負義才高興?”
隊長在旁邊聽了幾耳朵,就覺得有根家的不像樣兒,都斷了親了,人家改嫁關你們什麼關係,還哭起六子來了,人家六子死的時候,都沒見她那麼哭過,真是丟死人。:,,,